但,到底刘春喜对孩子这么不上心的态度,他看着是有点气。
不过,爱落胎就落胎吧,反正该给李铁牛做的他算是都做了,尽到了父子情分了,以后怎么样李铁牛他自己操心去吧,孩子都有了他也该有点成算了,他老了,不想再去给谁管家务事儿了。
旁边被李老婆子叫住的刘春喜听着李老头的话,是同意了但话怎么说的那么恶意?
“爹,铁牛腿断了,我们三房要去卖东西就只能我去啊,”
说起这李老头就想起李铁牛断腿以来这些日子里的焦心,才因为不想操心而压下的怒气,又看见刘春喜这目无尊长的态度,像是被浇了热油腾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铁牛腿断了,还不就是因为你!你个扫把星!你个妇道人家不安安分分的在家里,整天的生事,你要实在是没安心想我李家好就趁早回你娘家去!”
这之前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是个惹祸精,说她一句还不乐意,他还不乐意呢!
“我生了什么事了?我怎么就是扫把星?”外人说他们李家是扫把星,李家里他们说她是扫把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老头话没说出口,性子急的李老婆子接尿瓢一样接过话就在一旁叽歪,“你生了什么事,我们暂且不提,以前家里的银子都是交道我这里的,”
李老婆子要问刘春喜要钱,之前的银子大多都是大房二房挣的银子交上去给存的,刘氏张氏在一旁眼里一闪精光也跃跃欲试,但听李老婆子又说,
“这都是大牛二牛拿给我们这老家伙养老的,给铁牛治腿花的一分不剩了,你得给我还回来”
给儿子治腿,完了向儿媳妇伸手让还钱,弄的好像她那儿子是外人似的,这么多年他除了李老婆子就没见过这么豁出去不要脸的。
李老头一旁呵斥,“都闭嘴!”可能他嗓门不大没吼出来,只平常声量,所以这一声就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大海,丝毫没反应。李老婆子是一门心思想的怎么继续把到几家里的钱,刘氏张氏是想李铁牛治腿他们全是他们两房出力,要怎么在泼辣起来的刘春喜手里分一杯羹。
刘春喜看着李老婆子,
“说了半天,这是伸手问我要钱啊。不过我们三房到底李铁牛是一家之主,家里的钱也都是为了他花完了的,娘不如去问问李铁牛。”
问李铁牛?要是三房真是李铁牛说什么是什么倒也还好,她得了钱自然会把李铁牛给照顾好好的,但钱都没拽到他手里怎么问,问他也白搭。再说铁牛的腿本来也是她害的断了的,就该让她还!
李老婆子没脑子又要开骂撒泼,李老头觉得李老婆子的话说出来,很让他没脸不说,还无视了他,他恶狠狠的把烟杆在桌上使劲磕了磕,“吵什么?当我不存在?”
李老头是大家长,虽然分家了但虎目腾腾余威还在,大家都闭了嘴,李老头看着刘春喜“你自己想想,你都给这家里都生了什么事?一点都还不知收敛。”
“要是我给生了什么事,爹和娘还能饶过我不成,当时必定都是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今日又拿出来说又是什么意思?”老黄历了还要翻出来。
“是,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你知道就好,你这些年也是给家里生了不少事的,我李家还费心教导你,没把你休回去就是恩德!”
教训她就是教训她嘛,说的好听就是什么恩德!得,又是看着她有大车的野物要卖,伸手要钱的。
“那多谢爹娘的恩德。那爹你给看看,你们对我如此掏心掏肺,我给你和娘多少银子才能聊表心意?”
李老婆子在一旁高兴,刘氏张氏又黑了脸。李大牛和李二牛在墙角尴尬的站着装自己不存在。
“我说要银子了吗?”被几人的脸色刺激到,李老头激愤的站起来,这伸手要来的痴钱,白给他他也不要,“我是说你,别整天的不安分,好好的把铁牛伺候好比什么都强。女人的天就只有丈夫!”
自古妻以夫为纲,天经地义。可这刘春喜整天的对丈夫不贴心不说,还满山的到处乱跑,那些男人成堆的地方不避嫌不说,还故意往里凑!
李老头瞪着刘春喜,全家都下地去了,这刘春喜又上了山万一铁牛有个什么事,自己又动不了,那不是要命。他一个病人怎么能身边没一个伺候的人?
她怀了孩子全家都让着她,她就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刘春喜也瞪回去,“爹,你说让我把李铁牛伺候好就行,这家里的无银无两的,不去挣进项,我去啃树皮,来伺候李铁牛啊?”
李铁牛那地儿的大王,她还要去伺候?
而且她去挣银子也叫不安分?她的前身难道不够安分?伺候李铁牛不够好?他们还不是照样有话说!李家一家子反正就横竖看她不顺眼。
他娘卖批!!这世道为什么要这么看轻女人?女人是狗是猪,欺压还不算,还要奴役?
她就上个山,表现的能干一点就是不安分,对钱财表现积极一点就是不安分?无非不就是怕她太有主见李铁牛夫纲不振,要么就是在外面给他丢了脸。她知道她曾经对于男人的一切也都算学习过,什么男教、男权,这么忌讳那怎么不把她绑家里啊?
“如今我还有孩子是怎么都要吃好的。”谁也别想逼她。
反正她是不会吃糠咽菜,也不会俯低去伺候李铁牛的!
说到家里伙食李老头又骂,“那都是你自己活该,谁让你不安分,要不这样铁牛能摔断腿,这家里不都还好好的,都有吃有喝!”
“有吃有喝?到底我这些年吃的什么就不说了,但是说我活该?这么多年,我忙了在地里任劳任怨的当一头牛,闲了还要去山里砍柴,结果到头来还是在说我不中用,这在家里我也安安分分的伺候公婆伺候相公谦让妯俚,结果最后却被打的头破血流,现在还说我活、该?”刘春喜狰狞的看着李家一大家子,好像生的气肚子已经装不下了的样子,长长呼了口气,又一副倾心相待结果错喂了狗,从此要冷心冷肠,谁都别想再能求的动她的模样,想起过往,讽刺一笑
“我是挺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