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另外摘了几片大叶子把草菇摘了起来。又看见旁边烂了的一节木头上生着一朵朵水嫩的木耳,木头上长了很多。在通过刘春喜的记忆里当然也认识,但她险恶的看着那节发烂的木头上都发霉了,确定这上头的东西摘回去能吃?
但到底,是个吃食,这穷日子里有个吃的就不错了吧,摘回去?她有点纠结。
看着半晌,最终,她放过了它。她觉得她摘回去即便炒了出来,她也忘不了那木耳是从多么恶心的东西上长出来的!
前头几步,看着一些刘春喜平常爱摘的野菜,肥嫩嫩的,她走上去扯了一把,今天回去吃肉,野菜弄来烧个汤也不错。
大山听起来很多东西的样子,其实也就是平平常。毕竟这里的人家都傍山住,你知道的难道别人就傻不知道留着让别人来摘?
像这时候农忙她上山来,在半山腰碰到的挖野菜割草的小孩那都是一排排,一片片,在这山顶上那碰到猎人都还有那么一两个,虽然都是远远看见就避开往别处走。
但都是来谋吃食呀,人多机会就少,如此这山里就是有什么好东西,又怎么伦的到她来捡?
这一趟上山来,就只看见山里除了生长快速的野菜和难打的野味,其它的什么都贫乏,因为在年后面还没忙起来的时候大批妇女结伴刚来山里上下扫荡过,这又有人像巡山似的天天来找着,怎么会有好东西?
这到去的人多的山上就纯属捡个漏。但实在她没那个手气
想着还没大的收获,刘春喜准备去中间一点的地带再看看,她照着小路往山顶中间走,她才来走的路线比较边缘,没走到山顶中间,猎物没多丰富,也是地理之常情。
她忍下心里的恐惧没拿棍子,悄悄的走着,又打了几只野鸡,野兔,
她打野鸡野兔都尽量的不一箭穿心,这样活的留下来才好卖,要是死的终归人家心里不舒服。
山上面的野枣子树在一堆杂草里也发了芽,朱红树干有对刺,叶长条椭圆。她认识,枣子树是耐旱的树木,在塞外见的最多的果树就是枣子树了,枣子树开花较晚要五六月份才会开花,现下还没开花,只有些许叶子。枣子需要的水份不多,塞外的枣子除去每月特定去浇水几乎没有怎么去打理,到秋天也是颗颗硕大饱满,口感清脆甘甜,且鲜红的枣子挂的满树。
她不知道这南方长在潮湿的山上长期润泽的枣子会长什么样,但大不了就是颗小口感酸,她也没看见谁家有种着,这枣树旁边也是有足迹滞留,却没被人挖走,说明也没人稀奇它,她不如就捡个便宜。
她用镰刀把枣子树根部的杂草清开,小心的挖开泥土一点点的划圈仔细的把枣树带着泥的掏出来,用旁的大张树叶包好,免得流失水份让枣树蔫巴了,然后才放入到背篓里。
这处的杂草到没有她之前上山看见的草茂盛,大概是被这些浓密的树木给挡住了阳光,又加上水份过多,那些草除了特别需要水份的,有的草因为水份太多早就死了,腐烂的处处都是。
树林里一瀑瀑的紫藤和槐花开的极好,浅紫和深紫还有纯白交相成叠,豌豆花一样的花冠里中间一丝嫩黄,花柱上花粉沾染,花瓣相交之处指甲缝似的一掐的嫩绿,一泻而下,柔嫩的叶子和皱起的树皮在期间若隐若现,紫藤的豆荚恰恰支出来,比较起槐花更是可爱,淡淡的清甜弥漫周身,稍一使劲吸气又好似闻不到,过会不在意那香气又渐渐的出来。由此显得的树林更是幽凉。明明都是一样长的和豌豆相似的花冠,却因颜色不同要一个叫紫藤,一个落俗的叫槐花。像是同门两兄弟,一个发达是人上之人连名字也更洋气,一个依然还是乡下的破落户连颜色都还是以前的淳朴,偏偏尴尬狭路相逢,凑一起优劣立现。
世间果然世事无常也,同人不同命也。
连草木都如是。
有松鼠在上头摘着花瓣吃,看见她来了扔下啃的零碎的花瓣‘吱吱’叫几声连忙就攀着别的树枝跑开。
紫藤可入药,槐花可入庖。弄回去不过都是芝麻末梢丁点微粒,她现在只想能找些实用又挣钱的东西。
这些华而不实,果断弃之。
灌木里还有些常人所不知道的野山参,只长着几片叶子,齁嫰齁嫰的有好几株长在一地的汁液粘稠的叶片极大的草里,她也挖了来,这个野山参是她曾经在药理典籍上看过的,她记忆极佳如今看到,正好也算是当年偷懒耍猾的光阴没白费。
腐烂的落叶和草木垫着着的泥巴有点软,她又背的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极是不舒服,她走着又看着满眼的绿,看的眼睛里都开始打转发晕。
她又背着一背篓的野鸡野兔,早就又渴又累,腰酸背痛,好不容易找几颗野山萢,却大多都被虫吃了的,难以下口。
她忍着扔了几颗进嘴里,涩涩的带点酸甜,口感还好就是她总忍不住的去回想她吃下的山萢里有没有虫子?
林间草木深深,有些许人留下的足迹,因着时间深浅不一。各种动物的粪便,随意的散在林间小路与草丛,散发在草木的气息里,不是很刺鼻。树上还有远远近近的鸟叫,两三相交映的婉转啼鸣,清脆悦耳。
期间也有小鹿袍子三两只跑出来吃草,不过远远的,隔着好多棵树木的树干隐隐绰绰的看见她也不跑,愣愣的瞅着她,估计也是跟她面对新奇物种一样,不晓得她何方神圣,是不知者不畏。
鹿茸,鹿鞭,鹿血都是好东西。虽然这些鹿都嫩没有那么好的药性,但卖肉也是可以要好价钱的。她看见当然不想放过,她放下背篓,偷偷的摸上了她的弓箭,慢慢的靠近那些呆呆的小鹿,它们都还站着睁着迷蒙的双眼观看着她,毫无防备。
小鹿站的是斜下的对面,她站于稍稍的高处,她搭上了箭,瘦弱的小臂弯曲,瞄准一下子就射了出去。树木成林叠翠,鸟儿高歌。那些散漫的小鹿甚至于在箭没到跟前时都还是惬意呆萌的,还一直的看着飞过去的箭只,不明所以。就好似个慢镜头,那箭穿过好几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之间的缝隙,擦着树叶飞过去直中红心,有只小鹿应声而倒,那些小鹿才突然惊慌失措的四脚跳开,慌不择路的闷头乱窜。场景好似平静无波的湖面,扔了石子鱼儿突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