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奥克塔薇娅·冯·布莱希特睁开眼睛,努力去适应屋内的光线。仔细回想昨天的情形:
我曾与企业家沃尔夫冈·费舍尔的私人助理亚当·伯克联络。我的运气还算很好,伯克收到我的来信后很快就回了信。我在信中得知,费舍尔先生将于7月4日下午与我见面。我只比规定时间早到了一两分钟,而亚当·伯克先生早已恭候在那儿。他亲切地向我打招呼,然后我们立刻驱车赶往费舍尔在斯图加特的房子。这房子和旁边的没有多大差别,甚至门口摆放的观赏花比旁边的更多。而门里门外的景象却是大相径庭,门里的每件器物大多陈旧且价值连城。我认为,沃尔夫冈是个很会隐藏的人,但这并不会阻碍我的计划。
招待我的是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的美丽贵夫人,她的穿着很有品位,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很好地衬托了她的优雅。我被她领到招待室,期间我们用法语简单交谈几句——那位夫人应该是法国南部地区的人,至少口音是。我很庆幸,我的法语并不像西班牙语那样说不出口。那位夫人让我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她亲自去向沃尔夫冈·费舍尔报告。根据我的判断,那位夫人也许是个地位崇高的女管家,或者一个私人秘书。
夫人很快就把我带到了他的书房,引人注意的是屋内摆了两整面的书,大多是一些技术类专著。也有一些文学作品,比如莫里哀、夏多布里昂、伏尔泰、歌德、托尔斯泰等等。
费舍尔很热情的招待我,并让他的仆人端上咖啡和蛋糕。这时他并没有正眼看过我。
然后我们就坐下来开始了我的“采访”。
但出了一些小插曲,我刚刚做完自我介绍,他的私人医生就进来了。他的私人医生规定我只能在半个小时内采访,因为费舍尔的身体并不好。
我认为这是有预谋的,因为我的朋友记者弗里德里希·金就曾遇到过这类事情。
他的保镖用着不善的眼光看着我,但这并不算是威胁。真正的威胁则是来自费舍尔。我被那双被眼边的皱纹包围的绿色眼睛紧紧盯着,令我很不舒服。我感觉那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狼眼一般可怖。不过很快那双眼睛就不在盯着我了,而是细细打量我的穿着样貌、随身携带的东西等等。
我意识到我们的谈话开始了,但很遗憾,我并没有得到主动权。我刚想开口,费舍尔却说:“小姐,能出示您的证件吗?”
我只好拿出证件,费舍尔又说道:“海伦娜·奥克塔薇娅·冯·布莱希特。一个记者?”
他显然在怀疑我,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我出示了记者证。
他推测道:“你有24岁?”
“是的。”我很不安,毕竟我并不是一个资历丰富的记者,因此准备很不充足。我的身上只有一支录音笔,它被放在我的包里。
“你喜欢香水?”
“我的朋友很喜欢。”
“很低廉的香水,味道过于香浓。”然后他轻轻吐出一个词,“庸俗。”然后他虚假地道歉道:“很抱歉。”他继续说:“我很意外,一个美女记者和一个低俗职员能同处一家报社。”
我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是的。”
“据我手中的资料,您的亡妻乔安娜·李死前正在维尔茨堡的家里,我想问您当时在那里?”
“我当时和乔安娜发生了口角,她自己驱车去了维尔茨堡。而我则是去朋友家了。”
“请问您的那位朋友是谁?”
“美国画家里昂·乔伊。”
我记下这个名字,说:“我之前采访您的朋友女演员奥莉·索菲女士。索菲小姐称乔安娜·李有长达十年的抑郁症。”
“乔安娜一直受医生的良好照顾,她的状况也很稳定。”
我继续问道:“乔安娜与她的情人艾里希·布莱克的丑闻一度使您的名声受损,并且布莱克的张扬令您蒙羞。因此外界流传是您雇佣杀手暗杀他们。对此,您怎么看?”
“不是。”他的状态很不好,呼吸急促。
“您认为是什么人杀死?”
“我不知道。”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靠在椅背上。
他似乎知道什么,但我不能确定。我没有露多薇卡·诺依曼那样的首席记者的感觉,况且面对一个心脏病将要的人,我无法再刺激他了。
海伦很清楚她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她的室友玛丽·安东尼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她很美丽,身上总是带着芳香。而听到费舍尔所说的庸俗后,她也感觉到这香味的恶俗。
玛丽和海伦一样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不过玛丽生活的要更好一些。可以每个月从遗产中取钱,有慈爱的父母。这都是海伦奢求的。而海伦娜·奥克塔薇娅·冯·布莱希特是个没落贵族的女儿,她的母亲则是个沉溺赌博的赌徒。原本殷实的家族令这个女人一日就负债累累。海伦娜不得不四处挣钱来填补漏洞,但滚雪球似的债务令她喘不过气来。幸运的是,她是个有进取心的人,很快就在一家报社找到了自己的工作。
某天清晨,她收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个声音嘶哑的中年人他只提到让海伦去调查乔安娜·李的死因,并且会给予丰厚的报酬让她还清赌债。她接受了,作为一个记者,调查一个名人的死因,这在工作范围之内。这条新闻也将会给她带来许多帮助,比如升职、加薪......她一直梦想着它们。
玛丽问:“你找到了你的爆炸新闻?“
“是的。我报道的主角是贵夫人乔安娜·李,但是她的死因还没有找到。“
玛丽说:“我来帮你,我认为应该先去调查艾里希·布莱克和里昂·乔伊。“
海伦点头,说:“你说的很对,乔安娜死的时候,费舍尔就在乔伊的家里。”
玛丽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采访乔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