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很忙碌,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日子很充实,尤其是能感觉到的身体在不断的向好的方向发展,每天都在突破着自己昨天的极限。
终于,连月在七天后,结束了自己的西方文学,军事,医学和礼仪教程,该有的知识她只要听一遍就记了下来,她就像是一块干渴的海绵急切的吸取着老师授予的知识。
至于礼仪?呵呵,那很简单,她将老师动作的每一个角度都记得清清楚楚,弯腰,伸手,微笑,使用刀叉。
可是散打,空手道,跆拳道,柔术实在是糊弄不了,动作到位,可力度却完全不够。因此倒更像是花架子。
舞蹈么,虽然简单,看个三四遍就能学会,但舞种实在是太多,而且老师貌似还有点要把她往杂技演员方面发展的势头。
野外生存她倒是将基础只是都记了下来,但是实际操作实在是不行,臂力什么的根本不到位。
厨艺她倒是学会了许多,这倒很简单,就像是学化学一样,虽然用手无法精确到微克,但大致的量与比例她还是能掌控的,只是在颠勺时,又在同一个地方跌了跟头,臂力啊!
厨艺这课是真结不了业,光是满汉全席就有多少种菜品呢,俄国菜,中国菜,美国菜,英国菜,哦老天!
何况一旦做不好老师会让她自己吃了!美其名曰,浪费可耻!
乐器课最简单,现在已经将钢琴,大提琴,琵琶学会了,但乐器那么多,暂时是结不了业了,而且一种乐器还有许多曲子。
钢琴不用太在意,从小弹到大,大提琴也没啥,但是琵琶实在是难,曲子实在是太多了。
声乐?原谅她真学不了,现在老师已经放弃让她唱歌了,但爷爷偏不让,说‘就算唱不了,也给我把谱记下来!’
唉~我亲爱的爷爷,您这又是何苦呢,您不是已经知道我唱歌是个什么调了吗?您这又何必自找苦吃啊,要知道我唱歌好听就和我是白痴的几率一样大。
心理和人际交往其实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基于人的基础,而恰巧,人又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一种生物,说到这你懂了吗,太难。
尤其是人际交往老师居然舍得浪费二十分钟的上课时间用来飙车,拉她到街上,要求她三分钟内和一个陌生人成为朋友,期间不得动用谎言,不得说出自己的家世和这是个课堂作业。
于是——七天内,连月成功的结交了32位新朋友。
这就是她这一个月的生活。
也是她最后一个月的生活。
以下是连月的内心活动:
和各位老师告别时,老师们都很恋恋不舍,心理老师走到我的身边,以不穿高跟鞋都比我高的身高热情的拥抱了我。
但是我很不开心,老师在我耳边说我是亚斯普杰氏症候群,呵呵,也就是天才自闭症。
What??你确定?!
人际交往老师站在我们身边,她听到心里老师的话,赞成的对我点点头。
“连小姐,您与陌生人交往时,身体总是会不自觉的处于紧绷,普通人并不会察觉,所以很自然的成为了你的朋友。
但是一旦遇到在心理学有研究的人或是心思缜密的人,你便有极大的可能被当做别有用心有所企图的人。”
连月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自己刚开始与他们接触时,不,现在也是,一直感觉很别扭,后来问他们为什么会答应成为她的朋友,其中大多数人都提到了:颜值。
感觉有点挫败,换张脸他们就换个态度是么?
老爷子从楼上匆匆走下,握住她的手,不顾周围的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和连月说这话,“月月,你要记住,你是我连胜的孙女,无论身处何地,什么境界,都必须给我过得好好的,人活着,别太为难自己,该吃亏就吃,也别太较真,那样太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老爷子念念叨叨的说了许多,大家都以为他是又犯了病,只有默默站在一旁的连月认真的听了进去,爷爷也老了,以后的确可能不在她的身边。
王敬贤看着依依不舍的好友,叹了口气,估计连月那丫头走后不久,老连也该支持不住了……
老爷子说了许多,最后无力的朝连月挥挥手,“去吧,送送你的老师们。”
连月点头,带着老师们朝别墅外走去。
老师们在路上有些沉默,一个月的师徒,虽然有些方面她的成绩并不能尽如人意,但却也是他们教过的最聪慧的孩子了。
走出别墅,站在大道上,看着老师们一个个坐上了家里的保姆车,车扬尘而去,连月转身,向别墅里走去,忽然!一道刺目的灯光闪过,同时伴随着的是车辆刺耳的刹车声,以及耳边呼呼的风声。
“嘭!”
浑浊的小雨里一辆车匆匆驶过,徒留一个少女倒在柏油的马路上,额角的猩红,是怎样也冲耍不掉的——生命的悲鸣。
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进客厅,“老爷!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小姐小姐!小姐她去了!”
站在客厅的老人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魂魄,瘫坐在沙发上,纵然他知道这是必然,却仍旧无法坦然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挺直如松的脊背,也有了沧桑的弧度。老人用手捂住脸颊,让人看不见他眼中的悲怆,半晌,他将手放下,漠然的声音响起“走吧,跟我去送送小姐。”
王敬贤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书,沉默。
这个别墅区,是当初的连老爷子在商场上用命用心去拼搏换得的,走在别墅里,就好像走完了他苍桑的一生。
当看到倒在地上的苍白女孩时,他似乎没有太大的精神波动,仿佛所有的感情都随着得知她的死去而埋葬入深深地地底,永远封存。
他走到女孩身边,将护在怀里的书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撕掉上面的包装,将书放到连月冰凉潮湿的怀里。
他站起身,凝视着死者安然中似乎带着点讶然的面孔,久久不语。
没有人看到,一道道蓝色的丝线,从书页中飞出,缠绕在空中茫然的灵魂身上,将她拖入了那个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