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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自悟

玉虚峰上有玉虚绝顶!

风云阁阁主玄清便常年居于玉虚绝顶的凌霄殿上。

凌霄殿终日隐于云雾之中,殿室均建在万仞绝壁之上,除了御剑无径可上。故此,当飘渺似仙的阁主祭出一柄流光溢彩的羽扇之时,着实令苏和愣了好一会儿。

那羽扇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俱全,华彩流转其上,端的是美丽异常。不过这么一柄羽扇配阁主,怎么看都觉着有几分怪异。

缥缈仙人配长剑,七彩羽扇配美人,那才是相得益彰!阁主那般气度,配上一柄美人扇,由不得苏和不生出违和感来!

“随我来。”说完当先驭扇离开,苏和紧跟其后,脚下踩着的,是在离开之时岙泽送来的木剑。

须臾便上得绝顶,不过二人均未落下,仍是浮于半空。

“师父,为何靠不近?”苏和很快察觉出异常。

“我在此处设了禁止,外人进不去。”说完,就见他手轻轻一挥,苏和顿觉有一波一波的气流荡开。

“现在可以了。”话毕,就带着苏和直直落在了凌霄殿前。

“这凌霄殿中往日无人,只为师一人居住于此。你有一师兄,已于五年前入世历练,故并不在门中。他居左偏殿,你且住去右偏殿,自行整理打扫,稍后我会让人将东西送上来。”

“是,弟子告退!”行了礼,苏和便退出门外。

她并未急于去看住所,而是绕着这凌霄殿转了一圈。凌霄殿并不大,总共只得一正殿两偏殿并殿后两排厢房。

殿前殿后皆有空地,殿前的空地略大,其上一侧有曲水池,池边生了几从修竹!另一侧则是临涯而建的一个亭子,那亭子不大,亭中一桌四凳皆是白玉石打磨而成。是个观云海日落得好去处。

后殿的空地则小上许多,只是一处伸出断崖外的平台,三丈见方。

整个平台为一株蓝花楹树所覆!苏和一见此处就喜欢上了,到底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见了美丽的东西,都会心生喜欢。

花楹原是少见,如这么大的花楹树大抵世间也难寻出几棵。苏和站在花楹树下,看层层簇簇的花朵,平台外的天,看天上的云,那一瞬间忘了迷离的身世,扑朔的未来……

*****

安顿好一切,苏和便去了正殿。她未忘记,阁主答应她的事情。

凌霄正殿并不十分大,一张案几,一把椅子,应是阁主平日处理一些门中事物的地方。几案两旁立有两只人高的铜铸仙鹤,吐着好闻的青木香。

苏和立在殿中,看着坐上之人。

“师父,我想来问一问爷爷的事情。”

“他可曾告诉过你,他的师门?”

“未曾说过。”

“你的爷爷,我的师兄玄明,是风云阁两尊之一。掌风云阁所有经书典籍,风云阁中,道法可与他比肩之人一个都无。他,是我们这一辈中最为聪明的一个!”他说的缓慢,声音低沉带了些情绪。

这个答案并未让苏和惊讶。爷爷是风云阁之人,在先前的大殿上,她便隐约猜到了。

“那水巫又是谁?”

“水巫,水巫是一个古老的巫族,世代居于北海。我们,所知不多。”

“爷爷与水巫,又有何关系?”

“并无关系,他曾去北海寻访过水巫一族。只是后来,便不知所踪了。”

他说的简单,可苏和却不信。先前玄虚真人的话尚在耳边!什么是弥天大祸?既然阁主不愿意说,苏和也不勉强,这些谜团,总归有一天会解开。

“我是谁?”

这话甫一问出,玄清便朝她看了过来。就那么看着她,静静的,不言不语!他的眼神看着平静柔和,可苏和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环在周身。

“你是谁?”良久,他反问出口。

顺着他的眼睛,苏和看到了一片虚无,一片遗忘之地。

冗长的孤寂与荒凉,那是连风也飞不起来的地方!

她突然间就害怕起来!她在干裂的土地上奔跑,不停歇的往前奔跑!不知是在逃避,亦或是寻找……

沧海桑田,她跑过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时光……

这里的时光都在停止着,她的绝望在哭嚎!

突然,就有一双手,轻柔的,抚上头顶,理顺她散乱的发!

伴着一句浅浅的轻语“丫头!”

是了,丫头,她是丫头,她是苏和,是爷爷用命换回来的丫头。

“我是丫头,是苏和”这冗长的一个梦,她突然便清醒了。

大梦一场,她仍在殿中,师父在身旁!仿佛刚刚经历的,只不过是一场幻觉。

“你是谁?”师父再一次问出口!眼中明明灭灭的,似乎是笑意。

“我是苏和”这一回,心中再无迷茫,答的掷地有声。不管身世如何,她这十一年实实在在的人生,便是苏和。无论时光如何流转,存在便是证明,这个存在有一个名号,那便是苏和!

“是个通透的孩子。”不知为何,他身上的疏离,在一瞬间退却。苏和发现,退去了那层壳,他身上竟然会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温暖!

“多谢师父点拨。”苏和跪下慎重的行了一个大礼。若无他的点拨,苏和不知道,她需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认清自己。原来在她心底,一直便是迷茫着的……

“待你正式拜师,我再指导你道法与法术。看你先前的试炼,是有扎实的基础的,可是玄明师兄所教?”

“是爷爷教的!自我记事起,便开始练了。虽然颠沛流离,功课从未落下过。”

说完,他又是一阵沉默,或许在怀念曾经……

“五日后黄道吉日,届时我会开坛祭天,正式收你为徒。这几日,你便好生休息,熟读礼记。”

“是。”

“你且自去休息吧!”

说完摆了摆手,苏和正欲躬身告退,忽然便想起一事来。

只见她伸手自怀中取出一物来。却是块通体黝黑巴掌大小的令牌。

“师父,这是爷爷交于我保管的令牌。我不知它有何用处,但既叫风云令,想必跟阁中还是有些关系的。”

他看了一眼令牌,并未伸手去接。

“这确为阁中之物,不过眼下既然在你手中,便是与你有缘,你且拿着。切记好生保管,不可让旁人知晓。”

“这是为何?”

“有些事情,现在尚不能告诉你。等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至于这令牌,想必你能感觉到。它,是有灵气的活物!这些年它迟迟不归,定然已有认定之主。如此,你可明白了?”

苏和看着手中这块牌子,一时有些无语。往日里不起眼,跟着他们四处垫桌角的东西;突然摇身一变,成了门中至宝!这转变委实也太大了……走出大殿,还是懵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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