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夜力量攀升到顶峰时,无数的目光也汇聚到了北陆。
中洲,一座高大的山峰上,与其说是高峰,倒不如说这是一根通天的石柱。岩壁与地面几乎呈垂直分布,柱顶上方很平整,就像砌上大理石的地面,一个紫发中年人正盘膝闭目端坐于其上,这中年人全身气息朴实无华,但却是有种将要融身天道的感觉。
当烛夜的力量波动传出时,中年人猛地睁大双眼,两道精光暴射而出,中年人看着北陆的方向,嘴唇有些颤抖地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与此同时,在石柱脚下,有一同样盘膝坐于地的年轻女子睁开双眼。此女一头紫色长发上隐隐金光流转,绝色的容颜虽清丽却布满冰霜,给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意味。此女同样睁大双眼,美目中闪过一丝担忧:“小夜。”这清远的声音转瞬即逝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东海,一片生机盎然的岛屿上,一个巨大的身影趴伏在地上,这身影足有数里长,巨大头颅在岛的这一边,而尾巴却在相反的另一边,甚至有一节浸没在海水中。巨兽慵懒地抬起眼睑,看了看北陆方向,喃喃道:“讨厌的气息…”随即又闭上眼。巨兽这一声呢喃震动了数千里内的生灵…
东海,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王座上有一身着龙袍,散发着华贵之气的白发青年,这青年额头上还有一对威武的龙角为其平添几分霸气。青年看着北陆方向,嘴角微微勾起,大殿中突兀出现了一名老者和一位同样长着龙角的白发少女。
少女显得很激动,老者则相对平静。老者先是一拜,随即道:“那位殿下的力量还是那么强大。”王座上的青年点头,表示同意,眉宇间却有一丝担忧。
…
城主府,方宇瘫软地半躺在太师椅上,全身早已被冷汗所浸透,衣服湿答答地黏在座椅上。方宇满目惊恐,全身连颤抖的力量都没了,嘴唇轻颤,似乎想说什么,但在这威压之下什么都说不了,个中内容,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密室中,黑袍人成为了整个方宇城中唯一一个还能站着的人,此时如果他没有被兜帽覆盖面容的话,一定可以看出他的面目因愤怒扭曲得完全不成人形,黑衣人不断用肉掌砸墙,一边砸一边怒吼道:“不是说你已经成了废物吗?这气息是怎么回事?有你一天我就永无出头之日啊啊啊…”怒号声回荡在漆黑阴暗的密室。
烛夜奋力调动着身上所有的力量,然而力量越强,锁链上的寒光也更甚。当烛夜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锁链上时,一丝充斥着神圣气息的零能钻入锁链之中,“咔——”细微的碎裂声自锁链传出,这一声在烛夜听来有如天籁。是的,在烛夜的力量不断冲刷下,再加上那神圣零能的辅助,锁链终于打开了一个小缺口。
烛夜的力量之强,恐怖如斯,而这锁链在烛夜的力量猛烈冲击之下再加上那一道神秘零能的辅助才打开了一小条裂缝,可见其坚固程度实是达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就在锁链被冲击出这道裂缝之时,烛夜的力量也逐渐支撑不住。
烛夜知道,如果自己的力量一下就消失的话,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光是锁链回缩对身体造成的冲击力就够自己死上几次的了。因此,即使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也得挺住,烛夜咬牙,将那具有毁灭气息的紫炎金雷缓缓收回,同时加大包裹在自己身上那生命气息的强度。
“咯——”锁链不断回缩,但烛夜地脸色越来越难看,完全回缩时,锁链如同量身定做般刚好贴在烛夜身上。“噗——”烛夜再也忍不住,一口乌黑的鲜血喷洒而出,黑血所过之处,生机腐朽。烛夜的身体仿佛是由一块块碎肉拼凑在一起,拼凑面又平整无比,仿佛骨头等已经不存在一般。
烛夜嘴角费力地扬起,这一扬,显得狰狞无比,烛夜继续咧开嘴,笑了一声,笑得很惨,整个头颅和脖子都将支离破碎。锁链仍旧绑在烛夜身上,但好在有了一道缺口,烛夜在那道缺口中感受到了一丝零能的进入,这说明,通过这一道缺口,他终于可以使用一些零能。
烛夜就像一块海绵,不断地吸收零能,虽然很少、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好歹有了。再说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之前的动静虽大,但林芷蓝和羽烟在奋力锻体的时候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烛夜运转自己的术,吸收的零能不断化为纯净的生命力,修复着烛夜的身体。
烛夜原本如同碎块的身体在这生命力的滋养下渐渐愈合,虽然很慢,但好歹有用,更重要的是自己活下来了。这一次冲击给烛夜带来了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说烛夜在一年后必须再一次冲击封印,不然还是会死!
修复身体的同时,烛夜还不忘分出一丝神念注意周围的动静。烛夜突然瞪大双眼,挣扎着勉强直起已经修复七七八八的上半身。此时烛夜上半身的伤口已经很难看出之前的痕迹了,要不是周围依旧狂暴的零能气息、狼藉的花草树木以及烛夜依旧破碎的下半身还昭示着之前那恐怖的壮景,要不然就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
烛夜勉强拿出那把刀身中间略向外弯曲的漆黑长刀驻于地上,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
这是一位老者,身着白袍,须发皆白,周身散发着白色光辉,神圣的气质简直如同实质。老者脸色是红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一看如同一个和蔼的普通老人。烛夜知道,这老者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因此将自己的运转速度加快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