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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如死灰

冷,自变身后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受到。

微风,雾水,几乎呛满了整个嗓子,但他还是不愿将自己的脑袋从风口挪开。

学校,操场,长椅,一如记忆中的样子,温馨而生动。时间如经过指缝的雾气慢慢流逝,如今的她,为什么还是选择这个地点来找他?

他来到他朝思暮想的地方,而她去了他才来的地方。似乎与希冀失之了交臂,他蜷缩在学校操场边的长椅上,努力说服自己两个多小时前的那通电话,只是她带着暴风雨气势的独特思念。

他不想打电话给小堇,虽然她近在咫尺,但是此时的他,思绪胡乱且惶恐,已容不得混杂进第二段复杂的情感。或许,他只是在期盼一个答案。

“我来了!”夜幕里,一个婀娜身形显现而来。

“小琳!你……你来了。”本该是久别重逢的激扬情绪,但看到小琳冷峻的脸庞,他却不敢肆意流露自己的心绪了。

“你这几天去哪了?”小琳并没有靠近班戟,站在离他3米远的地方,直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一直在达玛集团啊。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被他们带到了以色列进行了特种兵培训……噢,对不起,走之前,没来得及和你说。”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在你住进达玛集团提供的别墅当晚,我警告过你,让你赶紧离开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小琳冷冷的问着,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

“这……我以为你只是担心我孤身一人……只是担心我的安危想让我早点回来而已,所以没放在心上去照做,对不起呀。”

“担心你?担心你的安危?真是天大的玩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请问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我担心你的安危,你太自恋了吧?”

“小琳……”班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仅仅相隔一个多月,出现在他面前的她,竟与先前判若两人。

“这只是我对你的忠告。假若你理解是我关心你,那你可曾有关心过我?”小琳的话语依旧淡凉,而先前无比爆燃的情绪似乎在来的路上已经发泄殆尽,此时的她,大概心如死灰。

“我有,我绝对有!小琳,在离开你的这段日子,我无时不刻在想你!”

“够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既然你有关心过我,那你可曾想过,你现在是以我的样子行走在路上,以我的样子在和人说话,以我的样子在与人做事,以我的样子在干你的工作,以我的样子在过着你自己的生活??”小琳的声音几近颤抖。

“我……其实我都有想过。”

“呵呵,你有真的想过?那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你如此自由的,无拘无束的,不加节制的在靠近我的生活轨道上活动,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最终影响到我?”小琳的声音开始哽咽,情绪随着止不住的泪水淌过脸颊。

“对不起,小琳,我真没想到你特别的身份。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直到那晚室友间的谈话,才让我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份。”班戟说着,想上去扶,却被小琳用胳膊挡回原地。

“普通女孩?在你的词典里,什么样的女孩是普通女孩,什么样的才不是?按你的意思,或许我只要是个普通女孩,就可以被你任意伤害了吗?……看来你和其他男生一样,想当然的认为每个出现在你们身边的女孩,必然如卑微的灰姑娘一样渴求你们的左右!”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琳。我是真的……真的没想到我所做的这些事,会对你影响这么大。”

“那么现在,你来告诉我,这一个多月里,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本来去杭城是找东野公司的人帮助小堇恢复清醒的。结果,半路被达玛公司的人劫道,还好有熟悉西突厥骑兵解围。接着,我在杭城的消息被骑兵团通知到了张迦南那,然后我就被他叫去会面了……”

“他叫你去,你就去?”小琳突然打断他的话,“你就没有设身处地去想事情的能力吗?如果他没有善意,或者他是在在打你的主意,更甚至于他找你是想干一些禽兽不如的勾当呢?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以我的身体去见他?”

“他是我们学校的学弟,况且当时在学校还提供工作了给我,因此也没想太多……而且,想着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吧。”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在那之后呢,你做了什么,继续说!”

“他许诺我高薪,让我为他工作,我一时抵抗不了他的引诱,就答应了下来。第二天,就被他们公司的人拖去以色列进行特种兵训练了。训练的内容有,机动车特种能力驾驶,常规武器使用,特种编队作战特训,完全是按照特种兵的要求去训练的。”

“为什么要训练这些,你就没问过他们吗?”

“没问过,大概是出于自己喜欢吧,也没过多质疑……然后,应该就在二十个小时前吧,我在以色列的卧床上被人拉起来,还被他们告知我提前毕业了,紧接着被飞机直航带到杭城,参加了一项特别任务……”

“特别任务?你什么时候到的杭城?”

“大概三点不到吧,下飞机前,我特别留意了一下机舱内的时钟。”

“你?!……你是不是去打劫银行了?”小琳刚听他说完就往前跨上两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额?你怎么知道?”

啪……一记耳光打在班戟的脸上,小琳泛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幽怨且悲愤地大喊:“你果然参与了,你真的是什么坏事都敢做!!”

“为什么??”班戟捂着自己的脸,有点惊讶,“在那个时间点到的杭城,就能认定我参与了吗?”

“你还不肯承认吗?这个抢劫案就发生在下午三点半左右,而且在劫匪离开的时候,还拍到了我的脸,不不不,是你的脸!”小琳有点气急败坏。

“啊?你怎么对这事了解的这么清楚啊?”被小琳这么一讲,班戟吓出了一身冷汗,事情那么快败露了?

“我怎么能不知道,这家银行就是我家的,你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我眼底!!!”

“啊!?~~”班戟差点晕倒在地,这是什么情况?只记得之前战友好像跟他说过,小琳和达玛集团的张劲松是有血缘关系的嘛,这怎么成抢劫自家银行了?他反问道:“这家银行也是达玛集团的吗?”

“什么达玛集团的,这是达玛集团的亡命竞争对手——金岛集团旗下的民营银行……你傻吗,达玛集团会打劫自己家的银行?”

“啥……我听人说,张劲松和你有血缘关系,达玛才是你的家族企业啊,怎么你又成金岛集团的人了?”

“……我不想和你解释这些!我倒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去打劫银行??”

“这……我上他们车之前,不知道是要去打劫银行的。当知道是去打劫银行的时候,又被告知是去银行抢劫他人贪污的犯罪证据,于是抗拒感当即就减小了不少。下车后,他们上来就开枪打死了人,当时我就认识到,自己已经下不了那条贼船了。”班戟懊悔的说着,摇了摇头,不过立马又补充道:“不过,我从始至终都没开过枪,就像跟在他们身后的看客一样,什么都没做。”

“嗯,我还要感谢你呢,你什么都没做……”小琳握紧了拳头,紧接着是一声尖声咆哮:“你的脸最后出现在监控下,就够我吃一辈子苦了,你还想要做些什么?”

班戟被问的哑口无言,全身更是焦灼难忍。失去了组织能力的语言和表情,使得他更加尴尬和无所适从。这时候的他,多希望自己真的能有一百张嘴巴,在她面前不断说着“对不起”。

他知道他做错了,而且做错了好多事。但是,除了不断去到她跟前说对不起,还能做些什么弥补她呢?困顿的他,只能听到令他心碎的啜泣声,在暗黄路灯下渐行渐远。

他突破了重重夜雾去找她,却被她一胳膊甩开。

“小琳,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这些过错,但是只要你需要,我真的、真的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班戟紧跟在小琳的身后说道。

“我?需要你付出一切?你果然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你能为我做什么呢?好吧,我现在对于你最大的需要,大概就是赶紧消失在我的面前了……就连我让你变回自己的小小心愿,你都满足不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夸下这海口?”

班戟一时语咽,看着她毅然无情地往前走着,他的心坠落到了谷低。他恨自己,恨自己无信,恨自己无心,更恨自己无能。

“小琳,我告诉你事实,我变成你的样子,完全是因为我的心已经被你完全占据。而我久久没有变回去的原因,是想在离开你的日子里,还能天天看到你的脸庞。”

班戟刚说完,小琳突然站定了下来。沉思了片刻后转身说道:“班戟,那我也在此和你澄清一个事实。我主动走近你,并不是因为想替十四所赎罪,或者是对你善心大发什么的。我走近你,只是因为十四所要求我这么做。没错,我只是十四所派来的眼线,只是来关注你的一举一动的一个卧底而已……下次,也请你离我远点,各走各路吧!”

说完,小琳走进了迷雾,忽然,两束炽白的灯光从夜幕中射来,小琳义无返顾地上了原本躲藏在暗夜里的轿车,一转眼消失在了班戟的视线中。

“怎么样?”刘明洋在车里问小琳。

“知道真相了,我会去承担这一切后果。”小琳悲切的将脸埋进双手说道。可她万没想到,车后的夜幕里,有一股更加悲切的力量正直冲云霄,将整个夜空渲染成了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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