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琳在我这里住了一个月后搬走了。
她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小外贸公司做翻译,我嘲笑她,说就你那英文水平还做翻译,她说充充数还可以。半年之后,她跳槽到一家出版集团做杂志编辑,我发现她变了。每天除了上班,基本都在家,要不就是在图书馆或者体育馆,她重新捡起了篮球,有时我去看她打球,好似重回大学时代。有时我们也约着喝点小酒,但从未醉过。又是一年元旦,我让从琳到我这边过节,我说反正我们俩个都是光棍,你过来吧。她说好,没想到那天有人来了……
【插话】吵架
我回家的时候发现从琳在等我。她脸色很差,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最近总睡不好,我吃了一块她夹给我的红烧肉,揶揄着说“要是我离婚了也睡不好“。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斗嘴,只是沉默的吃饭。吃过饭,她主动要求洗碗,我在客厅看电视啃着苹果,偶尔看向厨房里的她,她好像越来越瘦了。我恍惚间觉得她很陌生,我试图想走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可脚步就停滞在那儿足有千斤重。
临睡前,我发现从琳在吃药,我问她吃什么药,她说是普通的维c,最近抵抗力很差。我忽然发现我好似都懒得关心她了。我要离开的时候,从琳突然说:“你也要走了,是吗?“我愣了一下,然后说”哦,公司外派!“从琳突然恨恨地看着我说:”你不是一直都负责国内项目吗?为什么突然要出去?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愣在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忽然我笑了,说:”你又发什么疯,蓝正是为了你走的,我是正常外派。你拎得清楚情况吗?再说你不是有新的男朋友了吗,你不舒服也没见他关心你!“
说完,我自知有些失言,但我心底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半天从琳没说话,突然,她冷冷地说:“承伟,我想知道你爱过我吗,或者现在还爱吗?“我苦笑了一下:”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人不能靠爱情活着,是吧?你早点睡吧!“我准备离开,因为心口有些堵。
从琳突然冲过来抱住我说:“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是不是爱我!”我很烦,真得很烦,胸口里堵了好久的东西好像突然喷涌而出,我推开从琳,冲她大吼:“从琳,你是不是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你能不能别打着爱的幌子到处招惹是非。我是爱过你,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现在成熟了,是成年人了,做事情之前你能不能过过脑子。我不是填补你寂寞的候补,也不是你想让出现我就出现的后备,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你纠缠不清,我也要找老婆,有儿子,过正常人的幸福生活,我跟你不一样,你是个爱情疯子,可我是个普通男人,你懂吗?”
这是我认识从琳以来第一次说这么多,我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从琳呆呆地看着我,然后惨白的脸色努力地挤出一丝笑:“你终于说实话了,终于说实话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是吧,是一个既想当****又想立牌坊的女人,是不是。是,我是个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下去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你们每个男人都要放手,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死死抓着我,不让我离开,为什么?你们由着我那样狼狈的离开,为什么?”
我有些倦了,我说:“从琳,我们说这些真得没有意义,我们不是在拍电视剧,我离开后你可以住在这儿,等到你找到你的下一个男人为止,这是我们十多年交情我能最后为你做的事情!”那一刻我看见从琳眼睛里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微微一笑,然后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滚!”
我滚了,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见了房间里的嚎啕大哭,那一夜从琳哭了很久,那也是我认识她十五年以来哭得最狠得一次,那是我所不熟悉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