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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问药……

听得他这一番奇思妙想,一路行来的玉书、映雪等侍女忍俊不禁,又不敢过于放肆,尽皆粉脸憋得通红。待到向方思羽二人见礼之后,玉书才软语稟道:“公子爷,方才婢子几人,见屋外有人窥探,还以为是……”“姐姐且莫乱说,小弟只是一时心急,有些迷糊罢了!”抢着辩白的浣虎,一张阔脸青一块、白一块地甚为狼狈,嗫嚅道:“梅师,弟子……弟子本想寻你,谁知道……走来走去,却困于这法阵之中。后来,弟子灵机一动,闭上眼睛,循着气味转悠半天,才那个……呵呵!”“是么?这也是个法儿,浣虎师兄今番倒是聪明!”璃仙儿笑嘻嘻地说着,见明立几人齐齐涌将出来,连忙闭嘴。谁知映雪偏生口快,笑着道:“公子爷,婢子们见到外人,自然不肯干休,扯着他反复盘桓半天后,才零敲碎打地问出实情。呵呵!一个大老爷们,迷路便迷路罢,还不好意思承认!”

方思羽皱着眉头,按耐性子将话听完,并没如平日般调笑戏语,反倒是拍拍浣虎,关切地问:“困么?肚皮定然饿得紧罢!”随即对一旁窃窃偷笑的众少年,肃然道:“咱们兄弟之间,斗嘴嬉闹虽不打紧,却万万不能伤了感情!”说罢,只微微一笑,再不多言。“昨晚一战,虎兄奋勇争先,可谓壮士也!”明立终究灵醒,心知梅师极重朋友情分,定然反感自己等人捉弄浣虎,连忙抢先示好。其余众人也免不了说些诸如此类的话,一时间,往日的宿怨消了不少。

一旁的璃仙儿见了,自是颇为感概,笑眯眯地搂着狐狸耳语道:“妙可,你爹爹诗书满腹,如今又养移体、居移气,好一派师道尊严!以后啊,想必咱们被他数落的日子还多!”狐儿转动眼珠,鬼鬼祟祟扫了一眼,正要回答,却听得小狮王得意洋洋地在旁低吼:“怎会如此,我方梅宝古今寰宇无所不知!偏又为人谦和,不对,为狮谦和,做狮讲究,岂能与尔等相提并论!”

众人笑闹得一阵,纷纷入内用餐,浣虎想是饿得很了,犹如风卷残云,将桌上粥饭点心无论干、稀,统统一扫而光,吃相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将向来养尊处优的小丫头看得目瞪口呆,矫舌难下,连忙吩咐玉书再弄些来。“虎兄腹大如海,食量惊人,跟疯儿师兄倒是不相上下!”明立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便听得兆庆悄声问起:“另一位大肚食神呢?清早出去,怎地到此时还未归来?”“昨晚动静弄得颇大,想是出去善后了吧!”璃仙儿随口说道,面上虽装得毫不在意,心里却在打鼓,暗想:“学社师者带头,又未经禀报,纠集弟子们出外与人放对,掌社和老师知道了,定然会大发雷霆!唉,也不知屠大哥和毕理师兄如何遮掩得过去!”“没多大事情,大不了我一身担之!”方思羽笑笑不以为意,却听得明立几人齐声道:“我等有难同当,空自操心也没甚鸟用!”

当日上午,众人心意相通,尽皆倒头大睡,也不管接下来会面临何种处罚,如此快到未时时分,方思羽才懒洋洋地翻身起来。“你……我……这,这是如何说的?”他苦着脸看着酣睡未醒的小丫头,呐呐道:“姑娘,你……你走错地方了吧!”“倒霉蛋,醒了么?”兀自呢喃的璃仙儿,犹如海棠初绽,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甚为可爱。稍顷,她才似乎清醒过来,柔声道:“不用紧张,本姑娘自然会为你的终身大事负上全责……只是这等‘生米煮成熟饭’,却有些让人始料未及,不过嘛……”“什么又‘生米煮成熟饭’?小子大好男儿,从来守身如玉,清白传家,你少来诬陷良人?”方思羽正竭力分辨,却被冲进来的二兽撞个正着。

霎时间,只窘得他红晕上脸,连忙东拉西扯:“嗯,现在似乎好了许多,没想到仙儿妹子疗伤的手段甚是高明啊!”说罢,又伸伸胳臂,伪装得津津有味。“原来二位正在那个什么……疗伤,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嘻嘻!”狐狸直翻白眼,吱吱怪叫,一旁的狮王却在房内东嗅西闻,然后风一般跑出去,直着脖子在院内嘶吼:“今RB店新到神医一名,各位客官,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只过得稍顷,众少年纷纷窜将出来,问道:“敬神医来了么?”“敬神医没来,娘亲神医正在……”“梅宝儿,再敢放出一句屁来,别说吃肉,便是连草都是妄想!”只见方思羽绯红着脸,慌慌张张出来喝道。随即又听得狐狸在里间问起:“仙儿姐姐,爹爹云英未嫁,缺失了清白之身,总归要给个说法吧!”“那是自然,我也准备早早把他娶进门来,免得学社师姐们撩拨于他!”

几人听得真切,又见梅师一脸尴尬,尽皆似笑非笑,心照不宣地装聋作哑。过得良久,才听明立说起:“兆庆啊,你看今日风和日丽,正是踏青的大好时光,我等莫不如观瞻、观瞻此处美景,也好多些见识!”“如此甚好,咱们且一起罢!”兆庆挤眉弄眼地说着,想笑又不敢笑,却听得方思羽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各位兄弟,在下……在下身蒙不白之冤,尚需澄清,绝非……绝非……”“绝非如尔等所想,对么?梅师,我等没人乱想啊,你们谁在乌七八糟地乱想?还不从实招来!”兆庆吆喝一声,其余师兄弟齐齐将手一摊,尽皆道:“没有,哪有此事,绝对不会胡思乱想!”

正在方思羽百口难辨,亟盼找个地缝钻将进去之时,璃仙儿却笑盈盈地走将出来,柔声道:“夫君,你今日也休要再行分说,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待我‘素心贯玉之体’一旦大成,便娶了你,成么?”说罢,她伸出洁白如玉的左臂,只见一粒“守宫砂”殷红如血,宛若傲霜绽放的“寒客”,风致嫣然而又楚楚动人。“你有病,你病得不轻,你要寻医、要问药,寰珠、寰珠!”方思羽羞愤地叫道,却听得外面有人高声回答:“梅师,何事这般惊慌?”说话间,只见毕理、寰珠,伴着敬无瘦匆匆往里行来。

待得众人相见,他哪好意思再提此事,倒是璃仙儿落落大方地道出前因后果,让敬无瘦、毕理等人听得哑然失笑,不住竖起拇指,点头叫好。“可惜,可惜!没曾真个销魂,某些人甚憾啊!”兆庆怪声怪气地长叹一番,本以为应者如云,却被众人犹如打量怪物似的将他看着,随即同声叫道:“这厮有病,且还病得不轻!”

当晚,敬无瘦在放置范西巷法体的房间内,神神叨叨布置了一番,才向方思羽提及狮王的病情。只见他写道:“照夜玉狮子王,在寰域内素称‘大力尊者’,可以说一旦长成,阖界罕有其匹。只不过,这等绝世灵兽历劫总是千难万险,是以,见过它本来面目的人,可谓凤毛麟角!”他写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又打量呼呼酣睡的狮子移时,才继续写道:“恕老夫直言,小狮王体征逆现,‘三睛彩玉瞳’,‘七绝燕行爪’本不应该出现在它小小的身体之上,按理说,至少也得内丹凝结,由丹赤之色转为月白,才有此可能。不知是否有甚奇遇、巧合之处,尚需阁下明白告知。否则,便是讳疾忌医,老夫可不敢贸贸然出手疗治!”“厉害,便如亲眼所见,敬无瘦残血鬼仙之名,确然无虚!”方思羽心里暗自称赞,却仍然不敢稍存懈怠之心,只得摇头敷衍,装傻充愣。

敬无瘦见此也不再问,只翻来覆去地围着狮王看个不休,过了一会,又上前捏捏它的周身关节,才迷迷瞪瞪地写道:“狮王本应背生双翅,如今却死死地陷在里面,不能破体而出,如此郁结之象,诚非好事!想来半年之内,必然五行逆乱,爆体而亡。如今老夫全力施为,也只能为它延得一年寿命,以后如何?恐怕只能看上天的造化而定!”方思羽至此已然心里大急,也不敢再行隐瞒,只能期期艾艾地将内丹之事说了出来。

“寻医问药,本是正理,阁下也作此俗人之态,没的将老夫小瞧了!”敬无瘦写罢,气呼呼地瞪着少年直看,一旁的璃仙儿见势,连忙笑着将话圆过:“敬神医,我家夫君并非存心隐瞒前辈,只是一时没能领会其中深意,勿怪!勿怪!”随即又殷勤地斟茶递水,直到过得良久,才见对方写道:“内丹之疾,问药深山!老夫且为狮王拟得一副药方,‘参雪果’一枚、‘极北噬心虫’五十只、‘沁露无根草’七株、‘火焰冰心泪’十滴、‘凌虚三叶花’、‘归寿无极丸’若干!”

璃仙儿在旁看了,不禁惊呼出声:“小羽,除了这‘凌虚三叶花’、‘归寿无极丸’,王城仍有珍藏之外,其余却在哪里去寻?”“踏尽天涯海角,寻遍十方世界,也要将以之找到!”方思羽望着她,眼中尽是沉雄、果毅之色,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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