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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里走单骑

风轻扬,密林中响起刺耳的沙沙声。那座孤零零的小屋不惧风雨,仍旧屹立。

地上,一只小手套打着补丁,沾满了灰尘。在旁边还有一只草鞋,很破,也很脏。这些都是林欣的。

开门走出的是一名十四岁的少年,脸色蜡黄,相貌普通,如芸芸众生,唯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锐利而深邃。

“是你?”林铭不自觉抓起了拳头,有些不安。

“是我,你显然想不到。”折风平静的眸子里眺到了林铭那微微抓紧的拳头,很是随意地说道:“你回来得太晚了!”

晚了?是指天色晚了?还是错过了什么?

林铭已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不再平静,气息也有些急。

“我应该说过,你作为废物平静的日子要到头了,果不其然,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应验了!”折风仍旧随意,嘴角含笑。

说到这里,他挥袖,一道银光击出,在他身后的密林炸裂。

紧接着,一声吼叫响起,如海涛的气势汹涌而来,树叶沙沙响动,一只黑影突然窜出,快如闪电,顷刻间来到折风的身边。

那是一只独角兽,漆黑的角闪着银光,银色的体毛缭绕光泽,显得神骏无比。

林铭微微愣了一下,他想不到西疆十三门居然如此看好这名少年,连独角兽这种异兽都赐给了他。

他有过这样的待遇,自然知道独角兽的珍贵,就整个西疆十三门来说,不过十头。虽然血脉不纯,但却是难得的坐骑,一般的长老也无法获得。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救你的妹妹?”折风挥手,笑得很和善。

听闻,林铭反而镇定了下来,他深深看了一眼折风,道:“我实在想不起来与你有何纠葛,你就如此恨我?”

听闻,折风不自禁抓紧了拳头,但很快,他又放松,眼神却已变得冰冷:“一个高耸在神坛的人自然不会留意沙尘中的一只蚂蚁,何况,那时的我在你的眼里,连蚂蚁都不如。”

骤然间,林铭的脑海划过一张面孔,而后,他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走上前,一手搭在独角兽上,一跃而上。他回首,留下了一句话:“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为西疆十三门的第一人,但,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

独角兽嘶吼,显然不服从坐在他背上的人,利牙而嘴唇摩擦,四肢都在挣动,想把林铭甩在地上。

然而,林铭何许人也,虽然已成为凡人,但单臂一举足有几千斤,如同人性猛兽。他轻叱,散发出威压。

独角兽与一般的凶兽不同,早已产生灵智,自然对强者的威压很敏感,立即不敢造次,慢慢服从。

四蹄挣动,独角兽如同闪电一样窜了出去,沿途刮起一股狂风,惊啸了山林。

身后,折风冷冷笑了起来:“哼,我倒想看看,被废了的你出现在西疆十三门的师兄弟面前,会是怎样的盛况。”

……

林铭终于记起,他曾经的确指点过一个少年,但那是一个憨厚倔强的少年,很腼腆,很沉默。他怎么也无法将之和现在的折风联系起来,仅仅是因为他的指点?是他现在是废人的缘故?抑或是这样的前因后果,所以,他生了怨恨,要报复,想证明他有今天的成就与别人无关?

林铭实在想不明白,太深,也太无聊了。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独角兽的速度真的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翻山越岭,走出了几十公里。而且林铭还感受地到独角兽的气息丝毫没有泯乱,换句话来说,这是他正常的速度。

但对于不安的林铭来说,这样的速度显然是太慢了,他深吸一口气,单手抓在独角兽那漆黑的角,道:“小银,再快点!”

听到这个称呼,独角兽那愤恨的眸子闪过一道光亮,顷刻间,一滴泪珠滑了下来。

它不禁仰头吼叫,浑身银色的光泽沥沥作响,而后,一道白气呼出,它彻底化作了一道闪电,速度比之前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独角兽背上的林铭有些欣慰,他想不到独角兽还记得他,记得他这个前一任的主人。

“小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无论那个人是谁!”一道杀气缭绕在林铭的眼神,此刻的他像极了一柄出鞘的杀剑。

奔行了一天一夜,数千里顷刻走尽,独角兽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晨曦的第一缕光芒从东方倾泻而下。

前方,山路开始陡峭,树木开始茂盛,郁郁葱葱。

十几米外,一道山门矗立,巨大无比,透发着沧桑而古老的气息。

山门的正中央写着五个大字——西疆十三门!

笔锋苍劲有力,如游龙穿行,隐隐中有一种威严散发,让人望而生畏。

“小银,我们走!”

其实,还没等林铭发话,独角兽就窜了出去,极为欢跃与激动,丝毫看不出它的疲态。不得不说,独角兽这种异兽真有种族天赋,让人不得不赞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飘渺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兄弟,想登临西疆十三门,你还是自己走上去吧!”

话未说完,一只土黄色的大手从一边扫出。

林铭大惊,但反应不慢,极速窜了出去。

罡风浩荡,这只大手仿佛遮盖了天宇,抡动起来,天地暴动。

然而突然间,那只手停了下来,而后渐渐散去,一边,独角兽已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铭脸色不变,仿佛已猜出了是何人,抬眼看了过去。

山门的旁边有一座小亭,亭边有一个老人,须发皆白,皮肤如同干瘪的纸,布满褶皱,一身衣衫很残,也很破,布满了补丁,比之林铭的衣衫更加不如。

他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乱糟糟,脏兮兮。

此刻,他拿着一把扫把,轻轻地拂着地上的落叶,脸色说不出的平静,动作说不出的轻柔,仿佛生怕弄伤地上走过的一只小蚂蚁。

“扫地恐伤蝼蚁命!”林铭轻轻念了一句。

老人却没有看林铭,仿佛刚才那一掌、那一声根本就不是他发出的,在他眼里,就只有一把扫把,就只有地上的落叶,不问世事,只扫尘埃。

林铭自然知道他是谁,轻轻行了一礼,而后,抬脚进入山门。

或者说,那根本不算是一道门,只有一个虚架,然而,就是这一脚之差,却出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瞬之间,林铭眼前的景色剧变。

极目的是万里缤纷,鲜花与大树穿插,万紫嫣红。

天空中,白鹤飞舞,穿插云层,不时发出一声长鸣,仙音袅袅,传遍河山。

群山绿意间,有小桥,也有流水,都隐匿在山林间,说不出的幽静与愧丽。

林铭站着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四周有数不清的山峰,都笔直如铁,直插云天,宏伟无比。

其中,有十三座山峰最为神异,上面薄雾浮沉,不时闪烁着五彩的光芒,让人向往,却又不得不生出一种朝圣般的敬畏。

神圣且高不可攀,恍若人间仙境。

山峰与平台间,无数级白玉石阶铺就,仔细看上去,下方竟无支撑点,就这样诡异地浮在空中,只有白雾浮沉,显得无比飘渺。

而在连接的平台上,分别有十三块石碑。

林铭的目光落在左侧边的那块石碑上。

上面写着——仙鹤门!

再次站在这里,却已物是人非,林铭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风景虽美,但却透着一种冷冽与无情!

下一刻,他抬脚,脸色坚定,没有任何犹豫,走上了白玉石阶。

恍若踏天而行!

白玉石阶的尽头,薄雾散尽,却是一个清幽的竹林,无边无际。

周围落满了石台,青苔密布。

竹林间,一道道破空之音响起。只看到一道道人影在竹林间穿梭,无比灵动,无比飘渺,仙气十足。

“咦?”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惊呼声响起。

紧接着,一道在竹林间穿梭的身影停了下来,缓缓从天上降下。白衣灵动,青丝飘渺,如同谪仙降临尘世,在她左胸处,一只鹤纹闪动着光辉。

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子,皮肤洁白无瑕,面容姣好,带着一种出尘的气息,如同堕落尘世的精灵仙子,他就这样轻轻落在林铭的身前。

“咦,你怎么那么面熟?”小女孩穿着青衣,闪着大眼,露出疑惑。

“青韵师妹,难道你这都忘记了吗,他可是我们西疆十三门的不世奇才,林铭,林大天才啊!”一道阴冷的声音传出,带着冷嘲与热讽。

毫无征兆间,一只土黄色的大掌抡动,虽然没有门口老人那般威势,但拖动间,空气炸裂,无数棵竹树连根拔起。

那人显然动了杀念,一出手就要致林铭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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