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楼酒楼在钱塘府极为有名。据说,此楼楼主是一位唐末的落第文人,叫洪安堂,原是河南洛阳人,由于唐末之乱,迁至钱塘,定居在钱塘府孤山脚下的西泠桥畔,由于其妻在烹制鲜鱼活虾方面有一技之长,便开了一家菜馆,经过几十年发展,终于发展成为钱塘府第一家酒楼。
胡大和赵匡胤、赵普乘车来到楼外楼时,太阳已经落山,晚霞的余晖刚刚消失,万家灯火次第辉映,街道两旁的酒楼茶馆旗幡飘摇,空气中迷漫着一阵阵的脂粉香味,呈现出一片繁华和升平景象。见此情景,胡大想起刚才赵匡胤兄弟所言,两相对照,不免生起恍若隔世。
楼外楼位于景色清幽的小孤山南面,面对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一路上尽是一座宏楼高阁,沿着一条青石和方砖铺成的宽敞大道向前又走了一会,胡大三人便看到了一座高大壮观的府第,在辉煌如昼的灯火中巍然屹立,这便是楼外楼酒楼。
只见楼外楼酒楼朱漆大门一片洞开,屋檐下悬着八只大红灯笼,门前挤满了车马轿子,本来空旷的停车场显得有些拥护。四名虎背熊腰,高挺膘悍的保安肃立在门前,一位笑容满面的小二在门前招呼客人。楼外楼的门前贴了幅对联:“一楼风月当酣饮,十里湖山豁醉眸”。胡大仔细一看,对联居然是吴越国开国国王已逝的钱镠所书,由此可见,该酒楼的背景十分雄厚。
胡大三人在小二的招呼声中进入了楼外楼酒楼。酒楼里边挺大,道路边、树上、假山上,走廊里,缀满各式造型各异,五颜六色的精致小灯笼,暗夜中看去繁星点点,简直成了一片灯的海洋。酒楼里面倒有些混乱,一众宾客呼朋唤友,猜拳行令,一片纸醉灯迷,醉生梦死的繁荣景象。
胡大三人来到二楼找了一个雅座坐下,点好了菜,相互闲聊几句,不久之后,菜就上齐了,赵普夸奖这家酒楼上菜快,服务好。这时只见刚才门口的小二领着一群人进入,小二在前头点头哈腰的招呼,后面这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胡大等的方向走来,领头的是一个黑脸壮汉,国字面庞,八字粗眉、牛蛋眼,塌鼻子,厚嘴唇,长得虽然粗壮,可面相实在是丑陋无比。他们大声说笑走过来,气势汹汹,所过之外,人人散开,唯恐避之不及,本来喧闹的酒楼突然之间静了下来,许多正在哟五喝六的酒桌突然变得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赵普在钱塘府任别驾,一看到黑脸大汉,马上就认出,对方是吴越国王钱元瓘的第七子,任内衙指挥使的钱弘倧。
钱弘倧一群人径直走了过来,来到胡大等桌前,说道:“滚开!这张桌子现在我们订下了。”
胡大三人相互看了看,赵普毕竟年纪较大,站了起来,笑着说:“指挥使,来,请就坐,我们一起吃…”。
却见钱弘倧抢嘴道:“没听懂人话吗,你不就是别驾赵普吗?我说的是,这桌归我们了!”胡大三人的脸顿时落了下来,这是当着众人的面,活生生打脸。
赵普息事宁人,说道:“好,小二,给我们换个地方。”
钱弘倧说道:“换什么地方,现在,滚出楼外楼去。”
他领来的那群人大笑起来,胡大等现在可以确定,钱弘倧就是找茬的,而且是冲着胡大他们来的。
找茬的,今天这事,看来不能善了。不过,胡大他们有三人,他们是来找谁诲气的呢?很快答案就浮出来了。
钱弘倧的后面站了个人,却是个少女,那少女身穿白色箭袖对襟武士服,外披翠纹织锦斗篷,黑色灯笼裤,黑色马靴,头上却和男子一样,束发高冠,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眉目如画,明明是个女生,却做男孩打扮,带有一种中性的美。
这少女开口说道:“想不走也行,只要让这位解元公给我们磕个头,求个饶,就行!”
好了,原来是冲胡大来的。赵普等闻言,都向胡大看来。赵普看到这个女孩,心下豁然开朗,想起前段日子传言卫尉寺少卿兼任吏部侍郎的李中大人榜下捉婿却被解元公拒绝的传闻,想来这位就是那个传闻中的李中大人家二女儿李嫣然。
李嫣然虽是个女孩,可自小喜欢男生打扮,长大后更是喜爱舞刀弄枪,整天和一批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众人传说,她面首无数。以致于整个钱塘府的人家都知道李家有个不守妇道的女儿,好人家谁都不愿和李家结亲。眼看着女儿已经十七、八岁,李中大人本来想趁着这届乡试,把这个二女儿许配给胡一这个对钱塘府一无所知的解元公,可惜,却给胡一溜掉了。
妨间都当笑料传这事,无数闲人趁机加油添醋,越说越不堪。李嫣然听到后,自是要找胡大诲气,可胡大深居简出,钱塘府又大,难以找到胡大的居所。李嫣然知道乡试后有拜座师的传统,于是,就派人侯在别驾府外。胡大和赵普他们相谈甚欢,一谈一下午,这人自是把消息传给李嫣然了,李嫣然随即找了些朋友,这就上楼外楼酒楼来了,钱弘倧却是自个来的,钱弘倧一直是李嫣然的追求者,但一来钱弘倧长的又黑又丑,二来钱弘倧已经娶妻,李嫣然嫁过去,是做侍妾的,李中丢不起这个脸。
中国自古重武轻文,古代战乱频繁,有点武功防身总是好的,武人一般都好酒,酒后不免来几招解决问题。因此,建酒楼的一般都会空出一块地盘,供客人酒后武斗所用。胡一是读书人,因此,胡大提议用读书人的法子,谈个诗,对个联来解决双方的仇恨,可惜,李嫣然并不这样认为,她要亲自下场收拾胡大。胡大也想看看自己新学的剑法和步法利害的程度。于是,相约到楼外楼的演武场去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