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自己的爸爸周身插满管子的样子,乔纭楚的心就震痛一次。
那些快要淡去的东西,在看到乔闵时,又清晰了起来,恍如就在眼前重新上演着。
“爸,你快醒过来吧,”乔纭楚握住其父的手,垂下脑袋掩饰自己眼中的痛楚,“再不醒,女儿真的撑不住了,求求你醒过来吧。周宴他虽然能帮我很多,可是我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还得清,要是连他的性命都要搭进去,我该怎么办?”
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处处充满了危险和险恶,乔纭楚心很累,很累。
如果不是做为法医最基本的承受能力强,她早已疯掉了。
“我现在在周家很好,爸,你不用担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我真没用……”
“爸,求你醒过来,别再逃避了好吗?再大的事,楚楚都要和你一起面对。那些害乔家的人,还等着你去手刃呢,你不能就这么睡下去了……”
“……”
对着毫无动静的人,乔纭楚连说得口干,纵然再难过想哭,眼泪却永远掉不下来。
“咔嚓。”
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进来的人看到趴在乔闵身上的人,不禁鼻子一酸。
“楚楚。”
“梁绫?你怎么来了?”乔纭楚的声音有些异样。
“我来看看伯父,”梁绫将水果放在旁边的小桌,走过来看着插满管子的乔闵,眼中一暗。
“你刚回国就工作了,身体吃得消吗?”乔纭楚避开家里的事不谈,反问她的工作。
梁绫知道她心里难过,想要安慰却不知从哪里说起,“还行,我现在工作刚接手,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国内的案子都不太重。”
乔纭楚点点头,病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关于那件事,我去问过了,”梁绫突然说:“那不是你的错,只是中间发生了点意外,你何必耿耿于怀,甚至是怀疑自己的能力。”
乔纭楚脸刷地一白,自嘲道:“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足,判断错误,导致那家人……”
“楚楚,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明明是别人的错,非要往自己身上扛,你这样很没意思。”梁绫的语气突然冷厉了起来。
乔纭楚笑笑,没接话。
看到她这个样子,梁绫也不好再说,“他们一直想要你回归,但你脾气太倔,钻牛角尖,心里放不开。”
“梁绫……”
“我知道你不想谈这个,可是你想过没有,或许你不用靠周宴就可以自己查到一些什么,或者自己可以替乔家洗刷罪名。你现在嫁了一个不行的男人不说,还要自我堕落,这不像是我认识的乔纭楚啊。”
“梁绫,我很累,不想谈这些。”乔纭楚闭了闭眼,揉着太阳穴,看上去真的很累很累。
梁绫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现在这种状态,靠着她的能力去救回乔家,梁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牵扯太深,并不是她一个小小法医能够解决的,如果是前面全盛的自己还能做点什么,但是现在,根本就不可能。
说白了,乔纭楚就是对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