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没有亲眼看到钱家发生了什么,但看见钱家的惨状之后,他知道林家已经胜了。
“不知道那个灵境强者有没有死,或是逃走了?”林空看着遍地的尸体,暗暗想道。他刚刚看到这遍地尸体的时候,胃里也是翻滚了几下,神色有些难看,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死人了,但这样的惨状还是第一次见。
孙庆生看到林空如闲庭信步一般在钱家大院里面走动,他心里是即觉得奇怪,又有点佩服。
之前得知林山等人出发后,林空想跟上去看看,他便找借口摆脱姜氏,然后到林山府上去找孙庆生。到了林山府上,发现孙庆生果然守在大长老府邸,他立即要求孙庆生带他去钱家。
孙庆生当然不答应,还准备把他带回到姜氏身边,顺便还要打小报告。林空立即告诉他,要是林山他们回不来了,林家也逃不过这次劫难,与其死在家里,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最后,经过林空的苦口劝说和威逼利诱,孙庆生还是答应了。孙庆生早就不常把林空当小孩看了,这也是他答应的原因之一。
等林空到了钱家大院,战斗早就结束了,林空从留下的护卫口中得知,林山他们已经去赵家支援了。
林空现在已经不觉得林家会败了,只是还是担心林山和林城会出事,他在钱家院子里随意走动,偶尔走进一座府邸查看情况。在有些府邸里会碰到几个林家护卫在里面巡查,不时会抓出几个钱家的小孩和妇女,都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林空又走进一座府邸,孙庆生跟在他身后。
“呜呜呜”的哭声传来,几个林家护卫用几条粗麻绳绑住几个童仆的手腕,牵着他们往外面走去。
“孙执事!”几个护卫看见孙庆生纷纷抱拳打招呼,他们都见过孙庆生,知道孙庆生是林山的心腹,经常为林山传达命令,而且以前也是林家护卫队的一员。
“嗯,你们快快见过空少爷,空少爷可是大长老之孙。”孙庆生说道。
“见过空少爷!”几个护卫听到孙庆生的话,纷纷向林空行礼。
“嗯,我问你们,像这些人,你们都要如何处置?”林空问道。
“回空少爷。这些人只是仆人,受些处罚,让他们长长记性就会放走。”前面一个护卫答道,“但若是钱家人,则要收监起来。”
“好,你们忙去吧。”林空说道。林家护卫道了声“告退”,便往外面去了。
“孙伯,那些收监的钱家人会被如何处置?”林空边走边问孙庆生。
“小少爷,等审问之后,他们有的会被处死,有的会被逐出青峰城辖区。”孙庆生答道。
林空听后,并没有说什么,林家不可能会让有修炼天赋和有家族意识的钱家人活着离开,否则,谁知道会不会留下后患?
在灭掉钱家之后,林家会收走钱家所有的功法和武技,但林家人并不知道钱家具体有多少功法和武技,难保不会有一两本被剩下的钱家人偷偷藏起来。
不过这次钱家完全没有料到林家的突袭,更没有料到林家会获胜。钱家藏书室的长老很快就被杀,钱长丰也自顾自逃走,钱家根本来不及铺后路。但是以防万一,林家还是会对剩下的钱家人严加审问。
林空没有多想,迈步往这座府邸中间的也是最大的一间厢房走去。他发现这座府邸并没有前堂,这间厢房样式的屋子占据了原本应该是前堂的中间位置。
“这好像是钱管家的府邸,这座府邸据说是钱长富赐给钱管家的,但是不允许设置前堂。”孙庆生看林空好像有点疑惑,便开口解释道。这事他知道一些。钱管家身为一个仆人,在钱家大院里拥有府邸已经不错了,但象征着权利和用于处理事务、接待宾客的前堂,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建的,就算只是加架个空壳摆摆样子,钱长富也绝对不会允许。
林空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随意看了看,便准备出去。
“什么声音?”林空忽然说道,他好像听到一点细碎的摩擦声或是呼吸声。
“嗯?”孙庆生听到林空的话,自然也谨慎起来。这里是钱家大院里面,谁知道还有没有藏着个别钱家人,说不定那人还有几分实力,而孙庆生必须保证林空的安全。
“给我出来!”孙庆生鼓动劲气,一掌劈向木质圆桌。圆桌被一掌劈开,劲气继续向下,将桌下的石板劈裂。紧接着,一整块桌下石板都碎裂开来,塌陷下去。林空定睛一看,石板下面一个仰卧的老人正在推开压在胸口的石块,他身上铺着因石板碎裂产生的少量碎石和粉末。
“钱管家?”孙庆生对着下面的老人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藏在这。”孙庆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胆量,桌子那么显眼的地方,竟然也敢藏在下面。
“老夫……正是老夫。”钱管家本想否认,但又想到否认已经没什么用了,便干脆承认了。
“还在下面干什么?出来吧,说说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林空坐在边上一条凳子上,对着下面的钱管家说道。他刚刚听孙庆生的话,觉得这钱管家在钱家地位应该不低,说不定钱家为了铺后路,会把什么重要东西放在他身上。
钱管家从地板下面爬了出来,只不过一米的高度,爬得好像非常辛苦。
“这,这位少爷,老奴只拿了一些养老的银子,实在不敢拿什么贵重的东西。还请少爷看在老奴没有几年好活的份上,放过老奴一命!”伸手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钱管家语气颤抖,说到后面更是老泪纵横,开始呼喊饶命,很是凄惨。
“这……”林空看钱管家如此模样,还真的有些动容,觉得他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应该不会被钱家赋予“特殊使命”。说到底,就算是前世,林空的经历也非常局限,而在他曾看过的一些电视、电影上面,这种哭天喊地的老人,一般都是被冤枉的。
“少爷啊!老奴在钱家数十载,虽被钱家厚待,但毕竟不是真正的钱家人,老奴要是敢偷拿什么贵重的东西,家主还不生生打死老奴啊!”钱管家见林空动容,他继续哭喊道。他已经不知不觉影响了林空的思维。
“这……他确实没资格拿什么重要东西……不,不对,这老家伙想转移我的注意点。他当然无法自己拿,况且他自己拿的东西必然不重要,而钱家若是托付东西给他,那所托付的东西才重要。”林空原本就要相信了这钱管家的话,但他再思考一遍钱管家的话之后,表情一滞,忽然一惊,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这钱管家并没有说明钱家没有给他东西,而是在降低自己的分量,想从根本上改变林空的看法,让林空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管家,而不是受钱长富信任的管家,可能被赋予重任的管家。而林空审问钱管家的原因,就是觉得钱管家可能会是钱家铺的后路中一个关键点,而前提,就是因为钱管家地位不低。
钱管家哭喊也是为了干扰林空判定,他知道像这样的六岁小孩很容易就会蒙掉,但林空确实只是看起来像六岁小孩。
“呵呵,钱管家,不用装模作样了。”一旁的孙庆生忽然冷笑道。他见林空表情有点蒙,以为林空被糊弄到了,赶紧要提醒林空。孙庆生继续说道,语气中不乏嘲讽,“你这副样子骗得了小少爷,那是因为小少爷涉世未深,可你骗不了我。”
“小少爷,老奴知道您天资聪颖,日后必然和锋小少爷一样,是我林家的顶梁柱,但这回老奴斗胆教您一个道理,”孙庆生转头对着林空,他的语气变得恭敬而郑重,顿了顿,孙庆生继续说道,“这世间几乎人人都会说谎,但无人能把谎说圆了,只要您别一下子做决定,而是三思几回,那么是谎还是真,便可能有不同答案。”
“这钱管家……”孙庆生本想和林空解释钱管家的意图,而林空出言打断了他。
“孙伯,我知道了。”林空说道,孙庆生说的,林空当然明白,而且这一回确实是找出钱管家的破绽了。听孙庆生的话,林空有些触动,他随后道了声谢。孙庆生能和他说肺腑之言,这是他想不到的。
孙庆生听到林空说知道了,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林空才多大啊?虽然他觉得林空早慧,但也不至于一下子明白别人几十年才领会的道理。不过,旋即孙庆生又释然了,他觉得林空之所以说知道,可能是不想再听他这个老头唠叨,只是接受了他的意见,而不是自己察觉出钱管家在说谎。
不论怎样,经过一番逼问,林空从钱管家藏身的地板下面先后找到了一个包裹和一个小箱子。在确认钱管家身上和那个包裹里面,除了数万两银票和几套华贵的衣服外,没有别的东西了,他就没收了银票,把衣服和包裹还给了钱管家。然后叫来了几个林家护卫,再目送钱管家离去。
林空让孙庆生拿着那个对他来说沉甸甸的小箱子,然后走出厢房,准备返回林家。
这箱子里除了有几本功法和武技之外,还有一些看起来不错的东西。
“这回算是立功了吧?”林空暗道,“我还是得进林家宝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