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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破局之道

在这条陌生又熟悉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雪佛兰在飞速疾驰着。

陌生,是因为他们第一次来到异国他乡,第一次开在这条公路上。

熟悉,是因为,特么的,这段路已经走了无数遍了啊。

高速路路边指示牌上,那德、法、意、英,四种语言地名和标识,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的周渡,闭着眼睛,都能把路牌默写下来了。

飞奔的车上,黄仓一动不动地看着周渡,等待着周渡睡着。

周渡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但就是没睡着。

本来有一次,闭着眼睛、背对着黄仓的周渡,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一点睡意,正在试图慢慢将它发展壮大的时候。

黄仓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睡着了吗?”

周渡一听背后传来了黄仓的声音,就想起自己是将屁股对着黄仓的,当时就冒出一身冷汗,被吓得睡意全无。

这之后,周渡再也培养不出睡意了。

周渡坐直了身体,对黄仓说:“我说小鸡儿,自从我继承了接引之道以后,瞌睡真的很少很少,连晚上我都不一定睡得着,何况这还是在白天,还是在车上,还是被你一直看着,你知不知道你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黄仓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周渡,说:“你不用那么夸张,你哪里有什么鸡皮疙瘩,我作为一只资深的鸡,还是一只鸡神,你能比我还懂鸡皮疙瘩?”

周渡也不想跟黄仓打嘴仗,双手一摊,说:“那怎么办,我就是睡不着啊,我们来聊聊天吧。”

黄仓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周渡,说:“我不想跟你聊天,你太能污了,无论我们聊多么严肃的事情,你都能把我带沟里去。”

周渡叹了口气:“哪里是我污啊,明明是……”

黄仓呵斥道:“别说话,睡觉!还想不想出去了!”

周渡无奈的又眯上了眼睛,期待着睡神的青睐。

车上再无一言一语,接引之灵也默默地开着。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个小时,按生物钟来说,也该到半夜了,也是平时睡觉的时候了。

经过这既安静又无聊的几个小时,车上的他们终于等来了成效——黄仓睡着了。

本该睡着的周渡,此时此刻,正眯着眼睛,看着瘫在副驾上、流着口水的黄仓,一脸哔了狗的表情。

“这尼玛,欺人太甚啊!”周渡感觉一肚子槽,不知从何吐起。

看着黄仓睡得那么香甜,口水流得那么起劲,周渡越看越火大,于是抓起黄仓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啪!”几个耳光打得震天响。

然而黄仓毕竟是个神啊,扇耳光这种连皮外伤都算不上的伤害,怎么能叫醒他?

虽然没有叫醒黄仓,但是周渡这几耳光也不是没有成效的,他至少成功地激活了黄仓的睡觉防御机制——只听“卟”一声,一个金黄色的小气人慢慢从座椅上冒出来,用它那没有五官的脸,“恶狠狠”地看着周渡。

周渡想起那天为了叫黄仓起床,付出的惨痛代价:睡衣湿了都是小事、刚买的魔音耳机断了、才添置的家庭影院被施以了传说中的“降维攻击”,还激活了这个自己无法战胜的小金人儿。

车内空间不大,周渡无路可退,见在一米远的地方,与小金人儿遥遥对峙起来。

“怎么办,难道又叫不醒这个放屁的神了?”周渡问自己。

“哦!对了,放屁的神!上次是怎么叫醒他来的?”周渡在回忆当中搜索着,“啊,要对他下跪许愿……”

这到底是什么神啊,自己睡着了不说,居然要对着他下跪许愿,才能醒来,这种神留着有什么用啊,苍天啊,降下一个雷来劈死他吧!大地啊,裂开一道口子吃了他吧!

还下跪许愿,感觉好像是自己求着他醒来一样,周渡心中愤愤难平。

可是一看眼前的小金人儿,再一看车外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色,这不就是自己求着他快醒来吗!

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周渡心想既然为了出去,自己的肉体都可以拿来冒险,那下跪许个愿也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了。

于是在周渡的努力之下,黄仓又一脸茫然地醒来了,小金人儿也随之消失了。

“咦,周大师,你跪着干嘛?”黄仓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你说呢?”周渡没好气的说。

黄仓被周渡问住了,然后慢慢开始理自己的思绪,慢慢回忆起睡着之前的事情:“啊,这个这个,周大师抱歉啊,等你睡觉等得太无聊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周渡收起了虔心跪拜的姿势,在驾驶座上坐正:“别说那些没用的,想想现在怎么办吧,我还没什么睡意,但是你随时都可能睡着,这可不是件好事。”

黄仓尴尬的笑笑:“这个无妨无妨,我以前修炼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觉是常有的事儿,只要我给自己设定一个生物钟,就可以将强迫自己不睡着了。”

周渡一脸不相信,表示了十二分的怀疑:“真的有用吗?”

黄仓:“真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刚刚只是没注意,所以才睡着了,现在我既然注意到了这个事儿,就不会睡着了,你安心的睡吧,要不要我给你唱歌?来个摇篮曲什么的?或者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你要不要听?我当初靠着这首歌,拿下了天庭举办的【当代凡人歌曲大赛】的冠军呢。”

周渡:“算了,你一唱,我估计更睡不着了。”

黄仓:“好吧,那我不唱了,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施法将你转移出去,你记住,出去之后,要尽快找对方的本体,既然能对我们施法,应该也离我们不远,你过去跟他们交流一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把误会解释清楚,让他们放我出来就行。”

周渡:“恩……”

又是既安静又无聊的几个小时过去了,周渡和黄仓的等待,终于又出了成效——周渡看到黄仓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许久许久都没有眨眼睛,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

卧槽,难道这只鸡又要睡着了?就在周渡无语又无奈、准备虔心下跪许愿的时候,黄仓突然眼睛鼓得老大老大的,眼珠子似乎都要爆出来了,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向着周渡扑过来,嘴里还嚷嚷着:

“让我拍拍你的屁股!”

“让我拍拍你的屁股!”

“让我拍拍你的屁股!”

周渡一晃,躲过了黄仓的扑击,骂道:“玛德这只鸡终于原形毕露了!”然后在狭小的车里,和黄仓扭打起来。

虽然周渡尽了全力,但是黄仓毕竟是六转的神仙,而周渡只是个二转的凡人,最终,黄仓还是拍到了周渡的屁股。然后口中的话就换了内容:

“让我摸摸你的胸!”

“让我摸摸你的胸!”

“让我摸摸你的胸!”

然后二人又扭打起来,片刻之后,周渡被发狂的黄仓袭胸成功,黄仓又开始念念有词:

“让我亲亲你的……”

“啊!!!!!!!!!我不要听!!!!!!!!”伏在方向盘上的周渡突然大叫起来。

叫完之后,周渡心有余悸地看向黄仓的方向,发现副驾驶座上的黄仓,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不见了,车也是停在路边的。

气喘吁吁地周渡慢慢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拍着胸脯,安抚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小心脏,自言自语地说:“还好只是个梦,玛德,差点清白不保了啊。”

随即周渡疑惑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梦呢?自己可是一朵雪白的、一尘不染的、高傲冷艳的白莲花啊,在梦中,居然会变成任人欺凌、人尽可夫的莲花白!他不断安慰自己,梦是反的,梦是反的。

如果这是做梦的话,那只放屁鸡跑到哪儿去了?

周渡这才意识到,他是被黄仓施法,从那个时间监牢里逃出来了,想到这里,他回想起了黄仓在他临睡前交给他的任务——找到对方的本体所在。

于是周渡非常熟练地动起来,祭出了对付本体弱小者的绝招:“木式”加上“眼通”。

“木式”用以隐藏自己;“眼通”用以寻找敌人。

路边的林子里,两个声音交流着:

“叽叽咕咕,咕咕叽叽,叽咕叽咕,咕叽咕叽?”

“咯咯哒哒,哒哒咯咯,咯哒咯哒,哒咯哒咯!”

翻译成人话,大概就是:

“诶,刚刚不是有个人从秘境里出来了吗?怎么突然又不见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这么快就出来了,这次的人不简单啊,小心点!”

就在他们小心戒备的时候,突然身后伸出一双手来抓住了他们,正是周渡,这一招在前辈们和周渡的不断运用之下,已经熟练无比了,对付本体孱弱,要躲起来施法的对手,几乎百发百中。

“原来是两只鹦鹉啊。”周渡一手一只鹦鹉,端起来细细观察着,“怎么修炼时间之道的,全都是鸟啊,难道鸟语,是时间之道修炼者的官方语言吗?”

由于有黄仓“说人话说鬼话都是说话”的法术效果还在,因此周渡依然能听懂两只鹦鹉的话。

“大侠饶命啊!我只是个从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都是旁边这个混蛋逼着我做的,他是主犯!”

“大哥你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全是旁边这个家伙的阴谋,我什么都没干!”

“……”周渡看着这两只鹦鹉,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刚一照面就要卖队友?我都还没摆好姿势呢,你们怎么能投降呢?

看着两只瑟瑟发抖的鹦鹉,周渡慢慢开口说话:“这个……这个……我该从哪儿问起呢……”

“大侠,问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证让大侠满意!”

“大哥,问我!我来说,要是能回答大哥你的问题,那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啊,我对大哥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周渡:“……这个……这个……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大侠,我叫冰凉之风!”“大哥,我叫深秋之月!”

周渡:“瞧这名字取得,一定是韦小宝的忠实粉丝,还凉风秋月都来了,那个谁,深秋……之月,你是只雌鹦鹉吧?”

深秋之月:“大哥,厉害啊,这你都知道?”

“是啊,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凉风有性,秋月无边’。”周渡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忆着那位伟人的雄姿英发,说道:

“秋月无鞭,无鞭啊!连鞭都没有,肯定是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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