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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离死别

其实在少年在刚一跃出屋子,伏叔的念力便是笼罩住了少年。只是伏叔并没有马上跟出门去罢了,因为他也没有把握救治少年!

在意念注笼罩之下,伏叔清晰的感受着少年所发生的变化,而他的大脑也在飞速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想从中寻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片刻后伏叔就开始动了起来,他右手手掌一翻,一个菠萝大小的暗紫色丹炉就出现在了他的掌中。而此时他左手手中却是抓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材,伏叔意念一动丹炉盖子便直接飞起,悬浮在炉口上方一尺左右。伏叔将手里的药材放入了丹炉后,他的手却并没有离开炉口。只见他将摊开的手掌捏成了拳头,然后使劲一握。便有九滴暗黑色的血液流进了丹炉。做完这些后,丹炉盖子则是往下一落,正好不偏不倚的盖在了炉子上。

炉子缓缓的飘离了伏叔右手的掌心,悬浮在他掌心上方约莫两寸的位置。一道淡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燃起。

伏叔的左手则是结成剑指。以一种极其玄奥的轨迹在空气不断的画写着。

大约每过两息左右,就会有一个黝黑的符文凝现而出。当符文成形后,伏叔就用指尖向着符文轻轻一点,符文便飞入丹炉之中……

当第九道符文飘入丹炉之后,只听“砰”的一声轻响,一颗红色的药丸从丹炉中弹了出来。就在丹药出炉的瞬间,丹炉就已经被伏叔收进了储物空间中。

伏叔抓起药丸,一个闪动便是来到了少年的身前。只见伏叔抬起右手。只见道道黝黑色光芒,从他掌中涌出,瞬间就在少年周身就形成了一个护罩。霎时间少年便感觉到全身一凉。与此同时地面上已经开始缓慢融化的积雪,也立即停止了融化。不过正如少年所料,就算皮肤已经快要结冰了,可內腑还是温度不减。

伏叔俯身将丹药塞入了少年的口中后,便抓起了少年的左腕,同时他的中指与食指也正好放在了少年脉搏之上。

丹药入腹之后,九道符文便在少年体内散开,流向了少年的几处大穴,少年体内的温度也暂时停止了攀升的趋势。

丹药虽然并没有立即压制住少年体内的邪火,但是少年的痛苦还是减轻了几分。

直到此时少年才注意到了眼前来人。而此刻的伏叔气息比之以前却是弱了不止一筹,他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毫无血色,放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少年回想自己刚刚服用的那颗丹药,出炉的余温,和丹炉的气息还在。这分明就是刚刚炼制的,再看到伏叔此刻虚弱的气息。少年已经隐约猜到了,伏叔给他炼丹用的是本源真火。

正常情况下炼丹,最快也的需要几个时辰,若是伏叔在早前就开始炼制的话自己肯定是知道的。那么想要在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内炼制出丹药来,只有使用本源真火。

想到本源真火少年的心便是一沉,因为关于本源真火他脑海中有着这样一段记忆内容“本源真火,威力奇大,同等修为的人,使用三昧真火的威力,不如使用本源真火的百分之一。若用本源真火炼丹,它能极大的加快成丹的速度。而且丹药的品质也比一般火焰炼制出来的要好。但使用本源真火的弊端极大,它所带来的创伤几乎是不可逆的。顾名思义,本源真火,燃烧的是修士的本源,从另一个角度说,使用本源真火无疑是在自杀。当本源燃尽那一刻起,使用者也将会魂飞魄散,连轮回转世的希望也将不会再有。”而脑海中为什么能够浮现这些记忆,他也不知道,或许在八年前的他看过类似的古籍吧……

他真的没有想到伏叔为了自己,会毫吝惜的用本源来为自己丹。这些年来伏叔的确对自己很好,可是少年对伏叔心中总是有一些隔阂。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层隔阂已经很淡很淡了,但是毕竟它还是存在的……

当一想到本源真火四个字,少年的眼眶里就已经是溢满了泪水,而这最后的一丝隔阂,也从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年紧紧的闭上双眼,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出来。因为他知道,伏叔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自己哭!

这时的少年很想跟伏叔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他觉得此刻他无论说什么,都是显得那么的苍白。

***

感受着少年体内的变化,伏叔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思索片刻后,他便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少年的手掌上画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凝重的声音在,少年的脑中响起:

“林儿,我已经找到了,这些年你的气海为何不能储存灵力的症结所在。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和常人一样修炼。”

可少年听到这个声音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喜,他能从伏叔的表情上看出,这次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少年睁开双眼用含有泪光的眼睛注视的伏叔,他一个字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伏叔下文。

果然声音在停顿了,两息之后又接着响起:

“过了今天以后,或许我就不能再照顾你了。以后伏叔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在实力不足的时候,千万别逞强。“

“这些年我送你出去历练,你闯下了多少祸事,若不是我在暗中帮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以前不让你知道这些,一是因为你惹的祸事伏叔能应付。二是不想你过于依赖我,这样对你的心性成长不利!”

“切记!以后行事一定要三思!”

听到伏叔说起,少年不禁恍然。

难怪,当初打断了犀云城城主儿子的一条腿,没召到任何追杀报复。还以为那小崽子悔过从良了。就因为这事,还让自己诧异了很久……

难怪,当初杀了小狼,只遇到了十来只寻仇的狼,估计这十来只,也只不过是伏叔故意放来的……

难怪,自己遇上的敌人,永远只比自己强不了太多,难怪,自己受到了必死之伤的时候,总会有不认识的人来救。

难怪……

想想曾经在生死关头,总是抱怨,为什么他不来救自己,怎料想真正的危险早已,被他解决。

少年心中百感交集……

少年冲着伏叔用虚弱的声音急切的问到:“这次伏叔救治林儿后是不是需要闭关很久?还是伏叔打算今后远走他乡?伏叔你到底要去哪?,伏叔你告诉我救我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

伏叔看着少年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接着声音又继续在少年脑中响起。

“林儿你很聪明,我知道,想骗你也骗不了多久。而且伏叔也曾经也说过,要么不说,一旦说了也就绝不骗你!“

“刚刚伏叔给你服用的丹药,名为九窍通幽丹,它能使我的力量进入你的体力,从而帮你压制你体内的东西,“

“或许你会很诧异,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别人的灵力是不能进入到你的体内。这并没错,只是我当时话没说完,其实运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还是能传递力量给你的,不过也正如你所想,它代价也有点大。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力量会跟你的身体格格不入。非常难以融合。而且这些力量还会让你痛苦难耐,甚至对你的生命也有一定的危险!

“但这一次,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伏叔已经是想不到,任何别的办法来治愈你。再有就是你这次的情况恶化太快了,我也根本来不及去做其他的,所以我们只能一搏。这次疗伤危险很大,伏叔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失败了,你别怪伏叔……“

少年尽力做了一个坦然的表情,冲着伏叔点了点头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伏叔,你就尽管放心去做吧,死生有命,若失败了就是天意,大不了投胎再来!“

突然少年又问道:”伏叔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救我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如果你不说清楚,林儿也不会配合你施救的!“

此时少年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很清楚无缘无故的伏叔不会说这么多。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他不敢相信,他想等待伏叔的确定。此刻在少年心底想的是,如果自己和伏叔只能活一个,那么自己将会毫不犹豫的自尽!

自己欠下伏叔的已经是太多太多了,真的不想……。

不过伏叔仿佛能够看穿少年的心思一般,黑色光华在伏叔指尖意思,少年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只不过这时的少年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只是被伏叔封闭了六识,制住了躯体,识海还是保持着清明。而伏叔的声音则是接着在少年识海中响起:

“林儿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伏叔救你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了。你猜的没错,就是生命!“

“答应我!在我死之后,你就必须离开这里,只有走出这里,才能让你更好的成长。你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且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如果,某天能见到你父亲,你替我跟他道个歉,说“我对不起他,没能照顾好你们母子!”

“关于你的身世,我记录在一块玉简里,当你具备一定实力的时候就能看到了!原谅我,至死都没告诉你你的身世!”

……

就在伏叔出手的那一刹那,少年就已经知道了伏叔要做什么。少年想要阻止,可还未来的及出声,他就已经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感觉传入脑中。

听到伏叔的话一股来自灵魂的寒意涌上心头,这一刻少年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已经开始冰凉,他害怕,他恐慌,他不知所措……!

因为他从未想过,伏叔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

八年来的场景在少年脑中一幕幕的浮现而过。

自己失忆后,醒来见到的第一张面孔是他!

自己自暴自弃,出言宽慰自己的是他!

自己被妖兽围攻,来救自己的是他!

自己受伤不能动弹,伺候自己寝食的也是他!

………是他。

这个外表严厉的中年人,不求回报的照顾了自己八年,此刻在少年心中,他的地位就算与生父相比也犹有过之。

而现在这个中年人又是为了自己,将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少年心如刀绞,他多么希望死去的是自己。多么希望时间能从新来过,这样他就能这个中年人做点什么。他多么希望……,

少年的意念开始疯狂的挣扎了起来,不过伏叔所布的封印又岂是那么容易挣脱的?尽管他精神力远超同辈之人。

最终在少年的不断挣扎之下,他还是睁开了眼睛,不过也仅仅是只是睁开了眼睛,少年的精神力便消耗一空……

一张熟悉的脸庞,再次出现在了少年的眼前。只是这张脸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虚弱。他第一次觉得这张面庞,看上去是那么的可亲,是那么的温馨……。

多么想用手去抚摸一下这张脸庞,多么想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多么想……。

可是自己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泪水再也忍不住,从少年的眼眶中慢慢的滑了出来……。

……

当伏叔见到此时少年,还能再睁开眼睛时,心中便知晓,林儿的精神力又增强了。原本他那凝重的脸色,在这一刻居然转变成了一个笑容。他轻轻的抹掉少年脸上的泪痕,冲着少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哭。

紧接着那熟悉的声音也再一次在少年脑中响起:

“林儿你不要难过,因为人终归有一死,只是死的值不值罢了。为了救你而死,伏叔觉得很值。我这条命本就是你父亲捡来的,早在四十多年前我本就应该彻底死去的。其实上天已经待我不薄,让我多活了这么久,伏叔早就已经活够本了……。”

“你不要自责,也别内疚,我之所以救你那是因为我欠你父亲的,我必须还。否则就算死我也了,我也会死不瞑目。这一切都归功于你有一个好父亲。”

“再说,这些年相处下来,我早就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死去……平时确实对你严厉了一些,但那也都是为了你好,还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林儿,好好保重!”

”好好努力,伏叔相信终有一天你一定会名扬天下的!”

“答应伏叔,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不但是我的,它也是你父母的心愿。“

“答应伏叔,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声音完全消失后,少年便彻底陷入了昏迷中,只是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张慈爱的笑脸,这也是少年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

两滴血泪从少年的眼角慢慢的滑落而下……

原本平躺在地上的少年,慢慢的漂浮到了离地三尺的位置。伏叔则在一旁掐着奥涩难明法诀。随着法诀的引动,伏叔的身体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多时一颗暗紫色的内丹,从伏叔的头顶天灵处飘飞而来。当内丹完全离开伏叔身体之后,伏叔的身形也、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不多时虚幻的身躯带着那颗内丹,缓缓的钻入了少年的身躯,紧接着一张羊皮纸,和一个储物袋,飘到了少年的身下。

待内丹完全进入少年的身躯后,少年的身躯落在了地上。

一个时辰之后,昏迷中的少年开始了抽搐,原本已压制热力此刻全面爆发,而且更胜从前。

砰!

一声轻响,伏叔所凝聚的灵气护罩也在此刻,寸寸碎裂后消散在了天地之间。而周围的积雪也开始快速的融化了起来。

房子周围,伏叔在藤木刻下的法阵符文,也失去了光泽……

很显然,伏叔最后的力量并没有战胜少年这可怕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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