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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去楼空

地点:楼月阁

蚀心从千魂那回到楼月阁之后,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再出来,丫鬟仆人知道蚀心的脾气,没人敢去叨扰,就将饭菜端到蚀心的房门前放着。

眼看夜幕降临了,一个丫鬟将准备好饭菜端到蚀心房门前,看着上一顿的饭菜还好好的放在那,她想了想将新鲜的饭菜放到了蚀心的门前,收拾好上一顿的饭菜就往月溪的房间走去。

“阁主,夫人她没有用膳。”丫鬟端着上一顿的饭菜,恭恭敬敬地对坐在桌边用膳的月溪说道。

月溪听了,放下筷子,走到丫鬟身边,看了看丫鬟手里的饭菜后,说道:“你们没有去叫师傅吗?”

丫鬟一听,有些急了,面色紧张地说:“阁主,夫人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奴婢不敢。”说完,更是低下头去,不敢直视月溪。

月溪想了想,便让丫鬟退下去了,她径直出了房门,往蚀心的所住的院落走去。

蚀心所在的院落位于楼月阁的最西边,平常少有人来往,蚀心在当上楼月阁阁主的时候就搬了过去,她生性不喜喧哗,乐得此处清净,所以当月溪当上楼月阁阁主后,多次提议叫她搬出来同住,她想也没多想直接就拒绝了。月溪见蚀心心意已决,之后的日子便没再强求了,遇到长久没见到蚀心,有些想念的时候就过去看看她。

月溪的闺房所处的院落在楼月阁的正中靠东边,到蚀心所住的院落自然要经过大小的院落和楼月阁唯一的一个大池子。夏季的池子,荷花开得艳丽而不失淡雅,令人赏心悦目,冬季的时候,池面一片萧条倒显得有些冷清了。

此时正值暖春,楼月阁一片怡人的春色,走在鹅卵石铺就而成的小路上,清风拂面花香袭人,月溪有些陶醉其中。

一刻钟的功夫,月溪便到了蚀心所在的院落,走进院落,径直走到蚀心门前,月溪看到一个食盒,打开食盒,里面的饭菜都摆放得整齐有致。

月溪一手提着食盒,一手轻抬,扣了扣门,叫着蚀心:“师傅。”

“进来吧。”屋里传来蚀心的声音。

月溪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她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起了裙褥,抬腿跨过门槛进了蚀心的屋子。

蚀心坐在桌边,手里拿着千魂赠予的《异世之心修炼法则》,桌上点着一支粗壮的蜡烛,烛光闪耀将屋子照的甚是明亮。

月溪将食盒放在桌上,对着正在思索的蚀心说道:“师傅,先用膳吧。”

蚀心摇摇头,将《异世之心修炼法则》放到了桌上,站起身看着月溪,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傅,何事如此烦扰?”月溪先将问题说了出来。

蚀心想了想,还是打算将今日之事说出来:“我见到城南洛了。”

“真的?”月溪本是对蚀心有些忧心,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不是好事一桩吗,可蚀心为何不见一丝喜悦?

蚀心点点头,确定了此事并无虚假,她对月溪说:“我在国主那儿见到的。”

“国主?”这是个惊人的消息,既然城南洛在国主那,为何国主还要大费周章让她师徒二人好找?

“我也有些疑惑,但是国主说了,他只是在外遇到了城南洛,才将她带回去的。带走城南洛的另有其人。”蚀心说着,眉头紧皱,她在思索千魂的话有多少可信。

“这理由未免有些牵强,但是若真是巧合的话,就说明另有其人在打异世之心的主意了。”月溪一边说着一边分析着,看着蚀心的表情,她明白了这模棱两可的信息为何会如此让蚀心烦忧了。

如果城南洛是千魂安排好带走的,那这婚礼上的一切,还有安排她师徒二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恶作剧,或者是她俩不知的一个阴谋。

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其他的人事先暗中安排将城南洛和小悦丫头掉包,如果婚礼上千魂没有拆穿的话,这件事就做得天衣无缝,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第一种情况可以理解为千魂的城府太深,先是当上了西史的国主,然后又要修炼异世之心来完成他的起死回生大业,这两点就能看出他是一个用有野心并且不折手段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会让人意外。

第二种情况就让人有些费解了,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挑战西史四大家族的数一数二的城南府和江南世家,甚至是说挑战西史的国主千魂。城南洛怀有异世之心,这件事已不需要佐证,而带走城南洛的人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利害。

“师傅,难道是……”月溪若有所思地看着蚀心。

蚀心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说:“我也曾怀疑是东史国主莫离,西史四大家族结亲,他不远万里而来,肯定不止道贺那么简单。可是,他自离开江南世家便径直回了东史,若是他的话,这可说不通。”蚀心说着,又陷入了沉思。

月溪看着蚀心苦索无果的样子有些担心,她将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在桌上摆放好后,对蚀心说:“师傅,用膳之后再想这些吧,事情太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蚀心看着桌上精致的饭菜,竟没有丝毫的胃口,但念在月溪都亲口请求了,只得坐回桌边。

刚一提箸,门外便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蚀心看着屋门的方向,平静地等待着。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个声音传来:“夫人,国主到了。”

蚀心一听,放下了筷子,将那本《异世之心修炼法则》放回了屋里的书架上。

“师傅。”月溪看着蚀心,她示意让蚀心吃点东西再出去。

“走吧,国主今日如此多礼,别让他久等了。”说着,先月溪一步出了屋子。

蚀心说国主多礼,有些嘲讽的意思,试想千魂造访哪一次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而今天如此重视礼数,没有像以往一样兀自闯入楼月阁,倒让蚀心有些费解,他是因为真遇到事情了,还是转性了?

月溪无可奈何,只得跟着蚀心去了,她是打心底不想见到千魂的。千魂虽生得一副俊朗的外表,但生性冷漠的他,杀伐果断,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心思。月溪是个聪明人,不喜欢和比自己更聪明的人打交道,而在此之前千魂本是让月溪替他办事,见到蚀心之后,就让蚀心代替了月溪。虽说千魂这一举措让月溪觉得松了口气,但蚀心毕竟是月溪的师傅,又不善察言观色,这自然让月溪有些担心蚀心的木讷,千魂善变,若是蚀心无意触犯了他,要是怪罪下来也苦了蚀心。

待月溪和蚀心到了客厅,千魂已到了多时,他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自顾自品着手中的香茗,似乎并不着急。

“国主。”两人走到千魂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不是国主。”千魂笑着,将手里精致的茶杯放到了一边,看着蚀心和月溪有些惊讶,他继续说道:“这张脸不是国主千魂,而是千魂本人。”

蚀心看着千魂一脸戏谑的表情,有些不悦,但又不敢明确表示不满,说道:“国主,您……”

千魂收起了笑容,打断了蚀心的话:“叫我千魂。”

月溪在一旁表现得很不自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千魂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可转念一想,比起面前这张邪魅的脸,她更愿意看到国主那张冷漠的脸。

蚀心整理了下情绪,对千魂说道:“您突然造访楼月阁,不知有何吩咐?”对蚀心来讲,国主就是国主,千魂也是国主,无论他易容成何种模样,都改变不了他的身份。若是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亦或者背后叫他的名讳,倒还能让人接受。可现在蚀心就在千魂的面前,还被要求当面直呼他的名讳,蚀心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于是便用“您”这个字代替了。

千魂站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蚀心和月溪,他淡淡地说:“西史边境,扇谷绝地,城南洛是从那儿逃出来的,你俩前去探查一番,有发现记得及时回禀。”

蚀心听到“扇谷绝地”心里一惊,但脸上的表情依然镇定自如,她转身看着千魂的背影说道:“扇谷绝地乃西史五圣地之一,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城南洛怎么会去了那里?”

千魂转身,看着蚀心的脸,他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其中的利害,你我参透半分便会有些头绪,现在你我都迷茫,去打探一番再说。”说完千魂只身消失了。

月溪看着千魂离去,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对着依然沉思的蚀心说道:“师傅,我们要怎么做?”

蚀心想着事情愈发复杂起来,有些急躁,她对月溪说道:“我们去扇谷绝地看看。”

扇谷绝地乃西史的五圣地之一,除了历届国主每年都会带领各大家族代表,到各个圣地对先祖进行朝拜外,平常鲜有人去,平常百姓自是只知西史有圣地,但具体位置却无从得知。

各大家族对圣地的事情也是严格保密,到国主指定朝拜的日子,便由各家族出一个代表,这代表是固定的,除非是谁病入膏肓或者就是驾鹤西去才会重新找到合适的人选。平常若是谁问起五圣地的位置,不管是否无心,一并沦为觊觎家族权利和背叛西史而论罪。不成文的条例代代相传,到了千魂上任国主之位,他取消了强制武法修行的举措,更让这五圣地变得神秘。

而如今,五圣地之一的扇谷绝地已有人闯入,千魂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来,国主之位于他可有可无,但是一旦有外人要觊觎西史,他自是不会同意。

对蚀心来讲,也是如此,西史的秘密都在这五圣地之中,她当年答应过某人,保护西史,若是有人觊觎西史的秘密,她自当尽快找到幕后主使,以绝后患。

千魂上位后,疏于管理,自是没将代代相传的朝拜礼仪发扬光大,各大家族虽有异议,但也无人敢指责千魂的不是。月溪是四大家族楼月阁的阁主,身份尊贵,自然有资格到西史的五圣地。

既然千魂要求蚀心和她去查清楚城南洛的事情,她自是不能拒绝,虽疑惑为何千魂不亲自动手,也是同意和蚀心一同前往扇谷绝地。

待两人赶到扇谷绝地的山下,远处的天空已泛出白光,清晨的风带着一丝清凉,让人觉得有些冷,蚀心和月溪修为不低,自是没有放在眼里,何况她俩身负重要的使命。

“师傅,这是扇谷绝地吗?”月溪看着面前的一座石山,光线有些暗淡,黑压压的山顶直耸入云霄,与云雾相争,看不到尽头。若是要爬上山顶,自是耗费精力,何况这山远看像一把打开的折纸扇,山顶显得比山脚宽阔,哪里有落脚的地方。

“扇谷绝地指的是山顶上朝拜的地方,这四面都是悬崖,武功修为低的人永远都上不去。”蚀心说着,脑海浮现出当年西史上任国主带着各大家族代表在扇谷绝地朝拜的景象,那个人要是活着,该多好啊。蚀心想着,脸上显出一丝柔和。

“那我们要上去吗?”月溪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蚀心,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蚀心被月溪打断了,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换上了冰冷的脸,指着山脚下不远处的地方,对月溪说道:“我们去那里。”

月溪看着蚀心所指的方向,那里除了茂密些的树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眼见蚀心已朝着那地方走过去了,月溪也赶紧跟上蚀心的脚步。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大树枝繁叶茂,张开的树枝似野兽的爪子,想将人囫囵吞噬一般。树林的地上长满了野草野花,一行新鲜的足印碾压而过,形成了一条不规则的小道。蚀心和月溪,沿着这些人走的路一直朝着前面走着,不多会儿就穿过了树林,一个平常的院落就落入了蚀心和月溪的视线。

蚀心和月溪相视一眼,便走进了院落之中,满院子花开得香艳,但吸引不了她俩的目光,在将所有的屋子搜索一遍之后,蚀心失望得说:“他们走了。”

“应该走得不久。”月溪看着院落石桌上的一个精致的茶杯,说道。茶香依旧,若不是这满院的花香太浓,自己就忽略了这个细节了。

蚀心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警觉起来,双指掐印,准备好了之后,便冷冷说道:“谁?”

月溪没有察觉得到,看着蚀心所视的一堵花墙,她仔细地观察着。

一个男子一手挥开旁边碍事的花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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