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接下来的日子，隔三差五地去杀人，好人坏人，满手是血，杀到麻木。
心箭境界，破弓重铸。
铺主对我说，再过一年，铺子里三年一次的杀手晋级就要开始了，这是你唯一成为地级杀手的机会。
我淡淡地说好，不就是地级杀手么。
铺主笑了笑，说，就你？金柱都可以稳稳虐你。
我不甘心，回应，我现在好歹也是心箭境界，金柱，他看起来就是力气大嘛。
铺主说，金柱啊，他是七十二地煞中最有可能成为第九个天级杀手的那位，就说轻功燕子飞，他差一丝就是鹏鸟在天的最高境界，而你？才草上飞。铺主瞥了我一眼。
我有点惊讶，便老实不说话了。
铺主拍拍我的肩，小伙子，地级杀手不是那么好当的，而且，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就算是用火蛇炼眼成功，也是半分心箭境界，箭派总共才四境界，你没几年就到了第二境界，可能么？
我有点气愤，大叫起来，那是我天资聪明！
铺主哼了哼，说，除了能吃能睡，我倒还真没觉得。
我无话可说，小声说，就算我傻傻的，但心箭境界就是这样啊，师傅告诉我的哪里有错。
铺主说，那个老家伙啊，我了解他，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总要留一手的嘛。
我问你，心箭之上是何种境界。铺主说。
神箭啊。我蔫蔫地回答。神箭，化虚为实，凭自身真气化为箭翎。
对！真气！他粗声说，凝聚自身真气，传于弓箭之上，传于心，发于外。而心箭境界，就是要有一分真气！
一分真气？我疑惑地看着他，
一为初始，当你凝聚出这最为至关重要的一分真气，才可以真正说的上是心箭境界！铺主说。
我又问，那何以判定这一分真气？
铺主说，以气破缸，化石，碎铁。铺子里的功法库收录天下各门各派武功，你去挑几本内功秘籍看看。
我点点头，并没有多开心，又想起了师傅那个老家伙，你看他平时就是懒点，没品，但也不至于对我藏一手啊。下山五年，我心中积聚了一大堆的疑惑，我恨不得马上找到师傅，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打死你。
哪怕是铺主骗我，我也不相信师傅会骗我。
我会回来的，师傅。我轻轻地说。
最后，铺主说，你师傅让我告诉你，没到神箭境界，不要去找他，他也不会见你。他说你别丢脸。
铺主走后，我问账房拿了功法库的钥匙，账房说，贪多嚼不烂。
功法库里，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功法看不到尽头。
不禁被铺子的强大所惊到，天下各门各派武功秘籍应有尽有。
对于资源，除了银子，铺子里一律无偿供给。
难道银子比功法更值钱？我摇摇头。
我又意识到，第一当铺之所以成为武林第一大势力，与铺子的制度是分不开的，无偿供给，不分优劣，是一种无惧无畏的大气魄。
一路走马观花，最后视线停留在一本有些泛黄腐朽的秘籍上，《气海》。
旁边注解道，《气海》，有缘寻得，甚是不错。
一看就是账房的笔迹和铺主的说话风格。
我瞥瞥嘴，拿了拓本便把钥匙还给账房，出门前，账房拿着厚厚的簿子，连看也不看我，说，人级杀手十一，借《气海》一本，租金两千。
我停下脚步，惊愕地转过身看他，要收钱的？
账房神色如常，看了我好久，说是。
他又解释道，《气海》是铺主特意放那的，所以比较贵，收你两千两。
我拍拍头，这才是铺子的风格！什么大气魄，你大爷的气魄。
我颓废地拿出仅剩的银子，付了帐。
出了门，钱袋空空。
后来金柱来看我，对我说了一个这样的故事，从前有个人，发现了海上的一个岛，并独自呆了许多年，后来又觉得寂寞，便带了老婆回岛上，几年后又有了孩子，又买了丫鬟和家丁。
岛上人口渐渐多了起来，孩子长大，带了更多的老婆，生了更多孩子，买了更多的丫鬟家丁。
发现岛的那个人就成了岛主，他付给家丁和丫鬟劳酬，就觉得自己得把付给他们的银子重新放回自己口袋，由于土地，渔业，树木，都是他的。于是人们便要交地租，渔业税，岛主渐渐富有起来，后来他的孩子，想出了更好的赚钱方法，于是岛上建起了赌场，妓院。岛主实现了自己的心愿，把钱又赚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听完，若有所思，对金柱说，你是说，铺子里就像那个岛，铺主就是岛主，我们是一群家丁丫鬟？
金柱笑着说，不，我的重点在老婆和孩子上面。
我不明所以，和金柱互相寒嘘了几句就送他出门了。
金柱最后说，其实我们地级和天级杀手，铺子里对于功法和资源都是无偿供给的。因为你是人级，所以，慢慢爬吧。还有，铺子是那个岛，对于我们来说，你就是妓院的姑娘。这才是重点。
看着金柱大笑着出门去，我真想掐死他。
我咬着牙，恨恨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琢磨那本《气海》。
气之极尽，如海无边。
增加自身内力的方法，就是不停的吐纳打坐，吐纳是一种很奇妙的功法，纳天地之气入体，运转十二周天，无趣到我每次都想睡觉。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一半都用来打坐，《气海》上面说，吐纳辅以太极，有奇效。
我差点没被气晕，真想扔了它，又心疼自己的两千两银子。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早晨黄昏傍晚，铺子庭院里总有我打太极的身影，其他弟兄看了都说，大兄弟好样的，太极好啊，既可以强身健体，又有助于老年人舒缓筋骨，努力。
不停的打坐吐纳打太极，一个月后，我双拳发出来的内力可以把桌上的鸡蛋打碎。
账房见了，目带欣慰，点点头，在他的簿子记上，一个月打碎一百个鸡蛋，十两银子。
看见账房我就来气，扔了二十两过去，赶紧滚，我说，再来一百个。
内力，起于心发于外，可凝聚于拳，掌，口，眼。
当我可以通过双眼激发内力击破鸡蛋以后，就可以继续下一步的练功了。
破缸，化石。碎铁。
一分真气！
努力！
我叫十一，打太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