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徐徐还原,变作一个个活生生的女子,她们全身长满了蛊虫,在皮肤里来回的钻着,我一步步退缩,她们却哀嚎着伸手抓我,那蛊虫黑糊糊的顺着她们的手臂爬到我的身上,“不…不…不要!”
我惊醒时眯着眼,发现小皇帝正穿着单衣坐在我身旁,一张棉帕握在手中像是在给我擦汗,他皱着眉,薄唇微启,“怎做起噩梦来了。”,我动了动手指,发现他的一只手正拉着我,手指修长冰凉,隐约还摸得出还有一些茧,像是常年练剑落下的。
我起身扑到他的怀里,穷奇的身子怔住,却见她在怀里抖个不停,想是恶寒还在她心中,便伸手环住她,“只是梦,别害怕。”
沉默了许久,我抬眼看了看,这里并不是狭窄的马车,“这是哪里?”
小皇帝拍了拍我的背,“这里是城郊客栈,还有两日,就到落摇县了。”,唔,我原本是不是睡在马车里的么。
我从他怀中钻了出来,“皇上,是你将臣妾抱进来的?”
他点点头,“见你睡得香,便没叫醒了,若是饿了,朕让人拿些吃食给你。”
我翻身下床,煤灯照亮下,房屋周围都是守夜的士兵,静谧得不像话。
“不用了皇上,臣妾问你,我们在落摇县要待多久?”
“最多两日,巡游的时间有限。”
我开门,“东风将军呢?”
执锵的士兵低着头,“回娘娘,在隔壁。”
“将他叫过来,本宫有事要交代他。”
夜里开了门,秋风吹进来穿透了衣衫。东风匆匆进来时,猛的低头又退出去,小皇帝从后拿了衣袍裹住我,唔,东风对我的感觉不同,小皇帝怕也晓得,这样穿单衣见他,好像是有些不对头。
我回头冲小皇帝嘿嘿的笑了笑,“东风将军,你进来罢。”
东风低着头,“娘娘有何吩咐。”
“落摇县的女子丢失案,本宫要你提前两日去查些东西。”
我将能想到的,一一的说给他,“这事儿要尽快,本宫与皇上到落摇县时,正是月圆时分,若是顺利,还可人赃俱获。”
东风抱拳准备退出去,“辛苦你了,东风。”,他只温柔的看了我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古代人民不用锁,当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小皇帝问我,“怎突然对这事儿如此上心了。”
我捶了捶脖颈,“我梦见她们了,许是托梦让我救她们吧。”
皇帝要来落摇县,嫌犯在这两日,肯定有所动作。
“你从前可不会管他人的生死。”
“臣妾现在也不想管,只是我怕她们死了,会化作厉鬼问我,为何不救她们。”
“你竟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魂之说?”
我摇摇头,皇上实在是太较真,“时信时不信。”,譬如我自己,不算一头占了人家身子的烈鬼么。
“但臣妾以前是不信的。”
小皇帝挑挑眉,“为何?”
我准备开启段子手模式,调侃调侃,“你想啊,若是真有鬼魂这事,半夜它出来把你吓死了,你不也就变成鬼了么。那么彼时两只鬼面面相觑,‘嘿,是你吓死我的么?’,‘呃,好像是…’,这样就很棘手了。”
也许是小皇帝笑点太高,这种段子在他看来就是冷笑话。我哈哈了两声往他身旁爬去,如此天气,晚上还阴冷,好在小皇帝的身子自带暖炉,等他睡着了我再挤过去,唔,如此甚好甚好。
我是被饿醒的,清醒时又处在晃晃荡荡的马车上,小皇帝从不吵我睡觉,这点我很满意。他又在批改着公文,“抽屉里有些吃的,先垫垫肚子。”,我甚是感激的点了点头,抓着就往嘴里塞,其实与小皇帝同行,也没那么痛苦,他倒是挺会照顾人的。
两日没有走过路,脚掌都有些浮肿,我觉得应该动动了,便从床下找了件衣裳穿好。
腆着笑说道:“皇上,臣妾想出去走走!”
他头也不抬:“皇后就应当坐在马车里,哪要同他们一起走路。”
我十分哀怨的撇了一眼小皇帝,掀开帘子前方有一条浅浅的流溪。
“皇上,臣妾已经两天没有洗脸漱口了…”,这是一句,有味道的话。
他放下折子,“那朕同你一起出去,也正好看看乡野景象。”
我头去木舂,“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小石溪看着挺近,慢慢走起来倒还是挺远,额头上出了些细密的汗水。而小皇帝大气都不出两口,唔,想来床上功夫应该很厉害。
果然,人不能做坏事,想都不能想。正在编排小皇帝床上销魂的样子,脚底一块石头没踩稳,跟头就栽在了地上。
大部队欲要停下,小皇帝微微挥手,就这样走了…走了…凄凄惨惨戚戚。
“作孽啊…”,我捂着膝盖,小皇帝居高临下,“皇后连路都不会走了么。”
他一边冷嘲热讽一边掀开我的裙子,我出于本能的想捂住,转念一想却也没什么必要,古代人的孰裤,长到了膝盖,就算是全部掀开,也没什么能看的。好在膝盖只是擦破皮,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还能走么?”,他问我。
他这意思是要让我上马车么?不中,芳草碧连天,回什么牢笼。
“不,臣妾要在外面。”,我拍拍身上的灰尘,一瘸一拐往前走。
小皇帝拉住我的手腕,将身子放低,他…他这是要…要背我么……天啊我的女娲娘娘玉皇大帝西天佛祖…
就算是那些将士不动,我也能感受到他们像吃了屎一样的目光。我往后挪了挪,张着嘴不敢动弹。幸好宫女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不然,场面会控制不住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朕的背是长满了荆棘还是利刃,让皇后退避三舍。”
“不,不…臣妾受宠若惊,惊得发慌,慌乱不堪…”
“再不上来,队伍就要走远了。”
他干脆自己挪了过来,顺着将我推到了背上,小皇帝这是在撩我啊,此举玛丽苏爆了啊!本宫的少女心就要炸了啊!
“皇上…这样会不会过于恩爱了…”
他磁性的声音传来,“皇上与皇后应当做天下夫妻的楷模。”
简直是温柔的霸道总裁啊!
我咂了咂舌,也许是没话说,“皇上,你该不会是想睡臣妾吧…”
小皇帝吐了口气,“在你眼里,朕是那种无欢不乐昏庸之帝么。”
“不不不…皇上?”
“嗯?”
“臣妾重么?”
“重。”
…………
小皇帝背我走在后面,真的,在皇帝的背上只有一个感觉,整个世界都我的,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要下来洗把脸么?”
距离石溪,还只剩几步路,我望着前面一排排马与部队踩过的水,混浊不堪,脸上掉落三根黑线,我指了指溪水的上方,“皇上,我们去那儿罢。”
我脱了鞋袜,踩在水中开心的不得了,山水之间,大自然啊总是带给你许多的惊喜。小皇帝站在微光中将我望着,像是浮在水面的神仙,我洗了把脸回望着他,这么美好的人,怎么就生在了皇家。
忽的远方传来了声音,若不是部队走在前,这声音就错过了。
我沉了沉声音,兴致全无,“皇上,究竟是有人想杀臣妾,还是想弑君。”
小皇帝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将手伸向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