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我们便骑着马儿继续北行,只见前方不远满地血腥,只留下些许黄白之物,焦狼所盯上的猎物就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
羽蝶自然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收回目光不忍去看。
风漠将那些黄白之物捡起擦拭,拍了拍马儿一溜烟两骑便已走远。
约莫到了午时,前方大道上躺着几具尸首,风漠和羽蝶上前查看,血迹并未干透,想必是商队遇袭,看那些护卫服饰,当是李东胜一行。
“风漠大哥,”羽蝶还欲说话。
“不必说了,赶紧走吧,看能不能追上他们,兴许还能做个帮手。”
羽蝶笑笑,点了点头,两人又再次上马,往北方疾驰而去,商队人多必定不曾走远。
约莫疾驰了半个时辰,远远看见沙尘漫天,当是那商队无疑。
风漠和羽蝶更是快马加鞭,顷刻间便到了近前。
众护卫瞧得是他们二人将他们阻住不能靠近。
“李东胜李大哥如何了?”羽蝶话音刚落,那彪莽汉子便大笑几声。
“原来是两位,让他们进来。”众护卫便各自散开,两人走得近了,只见李东胜浑身血迹斑斑,正在清洗,许是听见羽蝶呼喊,不好意思就这般见客,也不知那番厮杀斩了多少山贼。
“李大哥,你没事吧!”
“无妨,都是山贼的血,让二位见笑了。”李东胜说罢又骑上马指挥商队继续前行。
“说来惭愧,今日一战并没有折损什么人手,倒是那些雇来的刀客畏死,全部逃走了。却不知道两位可曾找到师门的人。”
羽蝶摇摇头,“不曾寻到,只好先去断刀镇再做打算。李大哥若不嫌弃,我与风漠大哥愿意一同前往。”
李东胜自然知道羽蝶乃是一番好意,只是如今护卫不足一半,如果羽蝶和风漠真是什么雌雄大盗趁夜偷袭那可如何是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风漠看出李东胜有些迟疑,“李团长对我师兄妹二人有恩,羽家庄虽远在千里之外,但是他日必将报答。”风漠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如果我们是什么山贼何苦打着千里之外羽家庄的旗子招摇撞骗,如果传到江湖上去,污了羽家庄的名声,不知道多少人来找麻烦,你现在需要人手帮忙,我们就算报答那日恩情,如果不需要那就改日吧。
李东胜哈哈一笑,“既然二位执意留下,在此多谢二位施以援手。”
风漠心道,你可脸皮真厚,什么叫执意留下?
风漠的刀法李东胜却是见过,杀气太胜,出刀入魔,只要贼人没什么强手,就算人数再多也无所惧。
只是夜幕降临众人各自歇息,一个商队小厮从巡视的李东胜身旁经过,那小厮一柄带毒匕首直直插入李东胜脊椎。
李东胜大叫一声,一掌便将那小厮打得五脏俱裂,顷刻间结果了性命,只不过李东胜脊柱受伤,双腿失力竟是站立不得。
李东胜那一声大喊将众人吵醒,不料一队商贩却是山贼伪装,护卫认不得谁是山贼谁是商贩,一时间场面混乱人人自危,呼得一声呐喊山贼趁夜摸了上来,和那些乔装成商贩的山贼里应外合,杀得护卫队措手不及。
风漠执刀在手,看见李东胜已然性命不包,场面失控,只得先护住羽蝶再说。
一个山贼杀来,风漠唰得抽出长刀,那山贼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切断咽喉,鲜血喷涌,杀气更胜。
李东胜被护卫扶起,只说了句灭掉篝火便已经没了性命。这李东胜也是个狠辣角色,自知今日必死无疑,灭了篝火也叫这些山贼丧命。
几个护卫自然明白李东胜话里意思,一瞬间便用饮水灭掉三处篝火。
风漠见篝火已灭,暗道庆幸,如果此时篝火不灭他一人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众多山贼,此时篝火灭掉附近闻见血腥之气的焦狼必定赶来,到时候风漠无意间多了许多帮手,只要撑到天亮就能伺机逃走。
黑暗间分不清敌我,风漠快刀更是看不清去势,平添了几分厉害。
风漠将羽蝶拉在身后,凡是近身一丈方圆,也不管敌我劈他两刀再说。
羽蝶知道此时性命攸关,不敢作声,生怕分了风漠的心。
正搏命间,一声凄厉狼嚎兀得响起,无数幽蓝之眼仿佛被狼嚎唤醒,四周围也不知道多少焦狼,只听见仿若万马奔腾,幽蓝之眼更是像无数萤火之虫,向着众人围拢。
山贼呼着口令,渐渐围做一团,风漠哪里能让他们得逞,拉着羽蝶就向那个圈子撞去。
风漠快刀疾舞,外围两人还未见到风漠如何出手便已经了解结了性命。
风漠杀得发了狂,刀影所过,尽是残肢断臂。身后焦狼扑来,风漠停也不停,只是一股脑的往前杀去,几个被他砍伤的贼人侥幸没死在风漠的刀下,却也献身狼吻。
突然人圈中燃起一缕火光,片刻间变成熊熊烈焰。原来是那些山贼脱了衣裤引起火来。
风漠哪容他们得逞,砍翻几人便已经来到火堆前,拿刀一挑,那些着火衣物四处飞出。
借着火光回头看去,只见羽蝶小脸儿煞白,眼中许多不忍。
风漠心头没来由一痛,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更不知道是如何滋味。
几只焦狼迅猛袭来,生死之间,怎容迟疑!
“闭眼!”风漠轻声一喝,羽蝶急忙闭上双眼。刀光闪过便将三只焦狼截作两段,内脏散了一地,地上尸首,残肢断臂,好不血腥残忍。
风漠皱了皱眉头,那冲鼻的滋味,自己舔食了近三十年,此时此刻却是厌恶不堪。
用沾满鲜血的刀尖挑起一件扔在燃烧的衣服,火光照出,焦狼纷纷散去,三步并作两步到一处篝火旁将手中火种扔在枯枝上。
那些枯枝本是众人拾来添加篝火的,此时被风漠点着,不一会儿便散发出冲天的烈焰。
只是篝火旁本就是战斗激烈之处,血腥扑鼻,尸横遍野。
风漠用自己的长袍擦拭着自己的刀,羽蝶在一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夜,好不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