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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挑衅

不消几日,疏影北寰跟随王绎龙浩浩荡荡的车队来到了都城,直奔鎏金殿。

疏影北寰在王绎龙和随从的簇拥之下,来到了紫晶宫,王绎龙让他在偏房稍等片刻,并安排下人给疏影北寰端来了茶水、点心,便前去紫晶宫面圣。

萧九五在紫晶宫内已经等待多时,看到王绎龙前来,颇为急切的问:“疏影北寰来了?”

“回圣上,疏影北寰在偏房候旨。”王绎龙说。

“叫他来吧。”萧九五对身边的小太监说。

片刻,疏影北寰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落落大方的步入紫晶宫。

“参见陛下,草民疏影北寰,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疏影北寰行了三叩九拜大礼,这一点让萧九五十分欣赏,他耐着性子等疏影北寰起身后,高兴的说:“先生不愧为儒教主宰,如此注重礼节。”

疏影北寰低着头,口称:“礼崩则乐坏。”

萧九五满意的点点头:“疏影北寰,你抬起头来。”

“草民怕惊扰龙颜,不敢抬头。”

“朕赦你无罪。”

一番客套之后,萧九五支走了宫内的其他人,只留王绎龙及疏影北寰,对王绎龙说:“王爱卿,幽都暗阁的情况是否已经跟疏影北寰提过?”

“启禀圣上,疏影北寰对于幽都暗阁也不甚了解。”王绎龙回话。

萧九五点了点头,他明白了王绎龙的意思,说:“疏影北寰,三海被幽都暗阁屠戮一事,你可有耳闻?”

“回圣上,草民听说此事了,但是未曾辨别真伪。”

“是真的。”萧九五说,“哈查邑录!”

外面应声匆匆进来一个金盔金甲的大将,他就是御林军首领哈查邑录。

“叩见陛下。”

“免礼……早晨收到的东西……让人搬进来吧。”

“是。”

哈查邑录匆匆退下,疏影北寰低垂着眉眼,脑中却在盘算着每一个细节。

一会,御林军抬上来了四个木箱,每个都有三米多长,一米多高,两米多宽。王绎龙也摸不着头脑,问:“皇上,这是?”

萧九五说:“哈查邑录,打开吧。”

哈查邑录点了点头,一挥手,几个御林军一起用力,将四个大箱子全部打开,展露在了几人面前。

“啊!”王绎龙惊叫一声,跌坐在地,文官出身的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萧九五见疏影北寰纹丝不动,便说:“北寰,你去看看。”

疏影北寰站起身,挨个走过四个大箱子,在最后一个箱子前驻足片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生灵涂炭。”

四个箱子内,装着的是瀚海、怒海、浣海惨遭杀害的人的人头。最后一个箱子内,疏影北寰看到了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怒海主宰,那狰狞的面目让疏影北寰不忍直视。

疏影北寰见过太多惨烈的场面,也见过太多的死亡,但是没见过通过这样的方式向敌人叫嚣示威。

“蛮夷所为,真是蛮夷……”疏影北寰摇摇头。

“王爱卿、疏影北寰……”萧九五仰天长叹,“大虞危矣。”

王绎龙忽然叩道在疏影北寰面前:“儒教主宰,求您救救大虞。”

疏影北寰被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搀起王绎龙:“王大人,草民不敢受此大礼,我亦是大虞臣民,国家兴亡与我也有莫大的关系,我只是不知因为合适劳烦大人行此大礼。”

“三海主宰被杀,不是简单的江湖寻仇。”萧九五目光无神的说,“他们是想要大虞。”

话落,萧九五拿出一封信,交给了疏影北寰。

疏影北寰接过信,只觉得气血上涌:

大虞无道,九五当亡。夷平鎏金,直踏紫晶。

落款是离欲尊。

“离欲尊这是……要谋反么?”疏影北寰拿着信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这个词未必恰当。”王绎龙在一旁说,“此事之前,朝中无人听闻过疏影北寰和离欲尊,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大虞治下的一个隐秘组织,或者是境外的势力,谋反,还是入侵,不得而知。”

萧九五猛地抄起书案上的杯子,奋力砸向屋内那根汉白玉的顶梁柱:“谋反、入侵,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觊觎朕的江山!”

疏影北寰说:“三海主宰被杀,三海的驻军……没有动作?”

王绎龙苦笑着摇了摇头:“三海主宰的家族及门徒被血洗,但是三海的驻兵毫发未伤,此后,幽都暗阁似乎销声匿迹一般,三海人心涣散,现在已经有逃兵出现了。”

疏影北寰点了点头,他明白离欲尊的意思,那些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和幽都暗阁抗衡,杀他们,如斩草芥一般,如是草芥,多留片刻又何妨?

像是一片农场,草芥的生长,对于敌人称不上威胁,而对于农场的主人,却是心腹大患。

三海驻兵人心涣散,如不加以整顿和安抚,很快就会出现叛乱、抢夺民财的情况,恐怕又会惹得百姓揭竿而起。

到时候,三海危矣,大虞危在旦夕!

“陛下,这人头……和这些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疏影北寰问。

“今早。”萧九五冷冷的看着哈查邑录,“就放在鎏金殿正门口,值夜的御林军全部昏死过去了,没人发现是何人所为。”

哈查邑录的耳朵十分灵敏,他感觉到萧九五在朝着自己说话,把头低的更低,大气也不敢出。

“一帮废物。”萧九五又补充了一句。

“离欲尊的功力,确实十分可怕。”疏影北寰给萧九五讲了自己当初与离欲尊交手的经过。

“北寰,你说了那是多年之前的事,现在再交手,你有取胜的把握吗?”王绎龙问。

“不敢妄言。”疏影北寰实话实说。

“疏影北寰……”萧九五语重心长的说,“国家危难之际,朕册封你为统领武林兵马大元帅,前去讨伐幽都暗阁,你可愿意。”

疏影北寰暗暗叫苦,但却无办法,倒头便拜:“谢主隆恩。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萧九五露出了笑容挂:“爱卿,你需要多少兵马粮草?”

疏影北寰摇了摇头:“皇上,普通的士兵带多少也不见得有用。武林人士向来不插手政事,此次幽都暗阁大动干戈,事必有因,我想先去三海打探下消息,看看离欲尊意欲何为。”

萧九五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爱卿,现在还有一事。”

“陛下吩咐。”

“崔巍被杀一事,你怎么看?”

疏影北寰一愣,其实三教主宰都明白,三人的势力让萧九五和崔巍等人觉得威胁到了大虞的统治,这次招安大会必定是崔巍得到了萧九五的首肯,想要取三人性命。但是现在国家危难之际,萧九五看出最大的敌人是幽都暗阁,于是转兵为礼,想要得到三教的帮助。

疏影北寰心中又想,无碍斯陀与傲阳隐刀两人性情稍有古怪,直来直去,也不愿插手朝廷之事。所以萧九五差遣王绎龙找自己作为突破口,攻破了自己,则无碍斯陀与傲阳隐刀定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想来想去,疏影北寰转守为攻:“陛下,崔大人被杀,我等已经知道是何人所为,只等陛下一声令下,我等会前去暗堕狂杀,追击杀手,洗去我等清白。”

“不必了。”萧九五笑着摇摇头,“崔巍是我找人杀的。”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王绎龙。

“崔巍作为首辅大臣,掣肘于我,又意欲与三教为敌,是我差人找杀手将他解决在华山不倒巅,三教不必多虑。”萧九五看到王绎龙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王绎龙悄悄看了看萧九五,萧九五目光坚毅,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皇帝已经长大了,权力欲望也开始极具的膨胀,他开始想要摆脱曾经的拐杖要自己行走了。

“若是如此,那我代傲阳隐刀和无碍斯陀叩谢圣恩!”疏影北寰又行了一个礼。

……

回明德七二崖的路上,疏影北寰想起了与离欲尊交手的那一段过程。

当年离欲尊一纸战书“约架”,疏影北寰年轻气盛瞒着无碍斯陀与傲阳隐刀前去黑山坠峰谷,刚刚踏入山谷,只觉得四周杀气袭来,疏影北寰稳住心神,见幽暗之间缓缓走出一个身影,头戴黑色斗笠,周遭全是面纱,看不清真实容貌,身着黑色夜行衣,脚踏青色靸鞋,只问一句:来着可是儒教主宰疏影北寰?

疏影北寰刚一点头,只见离欲尊在电光火石间已经杀到自己身边。

“吾乃幽都暗阁主宰离欲尊。”话音未落,离欲尊右手一转,一柄极细的宝剑已经闪现出了寒光,疏影北寰忙催动真气,祭出武器卷浩,随着真气凝聚,书卷的边角亦是如刀刃一般锋利。

离欲尊操着宝剑直取疏影北寰咽喉,疏影北寰用卷浩一挡,弹开了离欲尊的宝剑,接着转守为攻,卷浩内飞出几页闪着白光的书页,直冲着离欲尊上中下三路袭取。

疏影北寰本以为是以武会友,未作多想,没有使出全部真气,卷浩的速度不够,离离欲尊不到三丈的地方,已经被宝剑全部击落,离欲尊腾身而起,凝聚真气于宝剑之上,挥向疏影北寰,疏影北寰感觉剑气袭来,才知道对方要取自己性命,忙将卷浩一散,无数的纸页满天飞舞,迎接要夺人性命的剑气。

无奈疏影北寰起手仓促,纸页纷纷被击穿,但是也阻挡了剑气的威力,离欲尊的功力击倒疏影北寰时,只剩下三成,但是也让疏影北寰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离欲尊将取北寰性命之时,几道红光闪现,从远处嗖嗖的飞来几个凝聚着真气的佛珠,挡住了离欲尊夺命的一剑,北寰知道这是无碍斯陀前来救阵。离欲尊后退了几部,见三个身影闪现在了疏影北寰面前,不再恋战,转身便匿去了踪迹。

疏影北寰迷离着双眼,看到宁语非、无碍斯陀、傲阳隐刀急切的围在自己周围,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慈悲谷,无碍斯陀正在教训他:“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和身份不明的人比武。”

“吾不可教。”疏影北寰自嘲的笑了笑,又昏倒过去……

若非宁语非,恐怕自己现在已经在冥都了吧。

等伤势痊愈之后,三人欲找离欲尊寻仇,但是幽都暗阁和离欲尊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见踪迹。

“这次报仇的机会,恐怕是到了。”疏影北寰自言自语着,“只是这暗堕狂杀……难不成被萧九五收为己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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