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契约能取消吗？你不愿意，就不要插手了！”
“鸩儿啊……这世间的事情，哪是一句我不愿意就能解决的呢！”
“所以还要继续？”
荼靡微笑着点点头，沉静的眸子里也闪烁着光：“鸩儿也不再乱发脾气、我行我素了。我想我会轻松很多啊。”
“喂……我以前哪有你说的那么坏。”景鸩望了一眼《拂尘录》说，“姐姐以前见过不死之身么？现在我们怎么达成契约？”
“看看李九儿下一步怎么做吧，她自己点火，我们只需要，帮她引东风。”
聿府。
“老爷，我们赶快离开吧！”
“慌什么。黄勇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可是我们琼州自古是富庶之地，必然是他们夺取京都以后首先争夺的地方！”
“的确，已经两日了……”聿古捋了捋君子兰的叶子，脸色更加阴沉。
“聿齐，把黄勇他们盯紧了。若是敢对我们不利，直接告诉他们，我自然有法子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
“是……我们要帮助李德容吗？他毕竟还有些声望，他要是被黄勇抓到杀了的话，咱们江夏如今的遗臣力量可就要削弱了。尽管咱们并不想复国，可是，自保的能力还是要有。”
“这事你自己办吧。你最知道分寸了。”
“哦，还有一事……老爷，上次你叫我查的，江夏必亡的流言是谁传起的，是……”
“是李德容。”
“老爷你知道了？”
“下去吧，别再被其他什么人算计了。李德容真的是大胆，居然想离间我和江夏帝。呵，还好我上次在琼州别苑没有惹着江夏帝。”
“上次老爷去阻止江夏帝继续奢靡，还是琴妃巧辩拒绝了老爷呢。她也是聪明女人，是在拉拢老爷？”
“……”
是夜，一袭黑衣轻车熟路地进了落尘居。夜风微凉，掀起她的面纱，风华绝代一张脸，暗夜般沉静。
“李九儿啊……你来干什么？”
“《拂尘录》。”
“哦……原谅我修为尚浅，而且消息也不灵通，不知道怎么杀死一个不死之人啊。”
来人的脸色顿时一变，妖冶的红唇也没有了往日的优柔弧度。
“荼靡，青鶠她当真没有给你出过什么法子？”
“青鶠上神她本来就是上古之神了，连她都不能用神力直接送你下地狱，恐怕再无法子。”
“下地狱？可惜啊，下地狱也是变成厉鬼，死不了啊。”
荼靡一向温柔的神色也突然变得凄厉，因为这世间的所有的难以置信似乎都发生在了这个一心求死的女人身上，而这个女人就在她面前。
“李九儿，即使是为情所困，你也不必真的执着求死啊？白桑……或者说你爱的那个魂魄还会转生啊，十几年后你还可以和他再续前缘。尽管等待的过程很煎熬，但是只要你知道终究会等来良人，活着也就有力量了不是吗？”
“等待十几年？”
李九儿突然激动起来，撩人魅惑的双目也可怕得不能直视。她恨恨地盯着荼靡说：“如果只有十几年，我会是这个模样吗！”
“你……有心事就说清楚啊！你这样好受吗！”
“你！你是仙，你是高高在上的！我呢？我不是妖，不是魔，连鬼都不是！我连自己为什么存在都不知道！说好听了，应天地之灵而生；说难听了，就是一只孤魂野鬼，不老不死，受尽苦难！”
话音刚落，她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软地坐在地上，玉钗滑落，青丝纷乱，耳垂一点灼人的朱砂依然如初。
“李九儿……你试着，放弃自己的念头行吗，肯定会有更好的结局。”
“呵，不管你说什么，契约已成，无力回天。我每过十年，怨念会加深，这是契约写定的。”
荼靡看着面前颓丧的女子，心隐隐作痛。
这世间纷繁的一切事物之中，爱，真的是一种难以触摸的殊荣吗？
得之则生，弗得则痛。
“李九儿对白桑的情感究竟是怎样的呢？难道，去爱一个人，是契约之中约定的任务？”
荼靡这样想着，添香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可惜《拂尘录》中只能查阅最后要达成的愿望，并不能知道契约的内容啊，除了签订者以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