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苍茫一片,被一层浓浓的的雾气包围在当中,无比沉寂。
空气中,黑色物质翻涌,像是自古没有过光明。
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被黑色侵蚀了,每一片叶子和每一个果实都是漆黑的,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吴辰站在楼梯的顶端久久没有动弹,吃惊的看着这一切。
“这还是刚刚的仙家世界吗。”吴辰咽了口唾沫,很是惊恐。
稍稍缓了缓后,吴辰回头看向大殿。
那块发光的门匾熠熠生辉,光芒流转,这里没有雾气,自门匾而来的一丝丝光芒将周围照的清清楚楚。
不远处,一座座浮空宝殿在云霄间起伏,祥云围拢,霞光明灭。每一座宝殿的屋檐都在流淌着星辉般的流光。道道流光汇聚在每一座宝殿的正上方。
吴辰抬头望去,只见宫殿群的上空聚着一颗颗的大星,各自绽放璀璨的光芒,冲破霄汉,澎湃的星辉在某一个节点戛然而止,在半空中相互连接,形成了一层莹莹的光层,将黑色雾气牢牢的抵挡在外面。
雾气与光芒接壤的地方,一缕缕黑烟冒出,仿佛是什么东西被灼烧了一样。
湖心亭的方向,浓浓的黑雾更是翻涌的如同波涛一样,让吴辰一阵胆寒。他刚刚可是在那里呆了好久的。吴辰赶忙查看自己身上,生怕沾上一丝。
眼前的世界尽是黑暗,这在梦中出现了不知多少次的一幕如今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就是绝望吗。”吴辰木讷的说道,但如果是绝望,可身后的水晶宫殿光芒四射,在这一方天地孕育出一份生机。
吴辰回头,那块水晶龙匾熠熠生辉,吸引着吴辰的目光。
吴辰一步一步走向宫殿,他没地方去了,在恐惧与迷茫中,只有最后这一片看似净土的宫殿,还散发着他心底的光,吸引着他前往。
宫门巨大,近乎百尺,不知道已经尘封了多少年,好像自古就开着,时刻准备着迎接某一位人间帝王。一条条龙纹蔓延在门板上,体现了这处建筑的主权者——所谓的龙。
吴辰心中复杂万分,“真的有龙吗?会在这里吗?我要不要让他把我送回去再帮我治好病?”吴辰的思绪不停地变化,“往好的方向想终归没错。”吴辰自言自语。
“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华夏、龙的传人,如今到这里,总该不会为难我的。”
翻过接近半身高的门槛,吴辰走进偌大的宫殿,整座建筑玲珑剔透,都是由一种晶蓝色的晶体构成的,看起来给人一种寒冷的气息,可是又没有强烈的温度变化。
“有人吗?”吴辰大喊,大殿的面积极为广阔,可是什么除了远处有一个黑点也没有留下,空空荡荡,吴辰的呼声不停回响。
吴辰四周环顾了一下,四面的高墙上坑坑洼洼,似乎院里放着不同的物件,可现在都空了。
大殿上方,一排排的字符镶嵌在大殿的穹顶,而整个穹顶之极,是一个巨大的眼球,由上而下,似乎俯视着整座宫殿。
“那是什么!?”吴辰惊奇的发现,在整个宫殿的最顶端,那个眼球的位置,竟然插着一把剑!而剑柄的正下方,是整座大殿唯一的物件,之前见到的黑点。
宫殿的半径很大,吴辰走了一会儿后,发现那是一个金色的龙椅,散发着洪武之气,仿佛坐在上面,就可以人间天上皆为我掌。一片片紫金龙鳞覆盖在上面,扶手两侧各有一枚头颅大的珍珠。
“之前是谁坐在这里?”吴辰一个一个疑问不停地发出,“龙王吗?”
吴辰渐渐走近,巨大的屏风挡在龙椅后,龙椅前,一枚掌印在左边的珍珠上若隐若现,“这需要多大的力量。”吴辰惊叹,摸了摸扶手,坚硬无匹,触及的刹那给人一种温和的力量。
龙椅上,一个光点吸引了吴辰的目光。是一块黑色的石头,质朴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此时却发出阵阵柔和的光。
吴辰仔细的查看,“一座宫殿,一把龙椅,只是供着一块石头。”吴辰虽然十分无语,但觉得这石头肯定不凡。
目光转移,屏风上依然是一段图像,记录着一些往事。
吴辰从头看起,是一些天兵天将,栩栩如生,各自怒目而视,手持法宝,像是去迎战一尊不世大凶。
在整块屏风的中间,是一片浮云,一只巨大的眼球从云雾中探出,看着那些天兵天将,更像是在看一群过家家的小孩子。
吴辰盯着眼球,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被其拉拢过去,“怎么回事!?”吴辰惊恐,眼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拉到屏风前,巨大的吸力将吴辰牢牢抓住,几乎要拉扯进屏风里。
穹顶之上,金色的剑柄轻轻颤抖,眼球雕像仿佛被刺痛了般,吴辰一下跌落到了地面上,并没有发现刚刚的变化。
吴辰平复了一下内心,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屏风,绕过到屏风后。
一口巨大的水池冒着雾气,池水不停翻涌,但比起大殿外的黑雾却是圣洁了不少。
“龙宫里还有温泉?”吴辰感觉到了温度的上升,觉得这口池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池边,一块乌黑乌黑的铁石碑矗立在那里,在亮堂堂的大殿里显得很突兀。三个奇怪的字符在上面不停扭动,根本不像是雕刻在上面的。
三个字符仿佛脱离了空间,虚化在空间中,让吴辰看到觉得一阵迷茫。
吴辰一步一步靠近水池,雾气自动散开,为他让出一条路。
随着吴辰的靠近,三个字符的飘动速率逐渐加快。池水也沸腾起来,在吴辰的一测,冒出一团水花,光华四射。
不由自主地情况再一次发生,不过这一次吴辰感觉到的身体像是收到某种呼唤,竟然心甘情愿的向池边走去。
沸腾的池水里五彩缤纷,渐渐组成了一幅幅画面,静静地映入吴辰的视野。
寒冬雪夜,街上的横幅把年代拉回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
夜已深,路上已经看不见了行人,家家的灯火也都熄的差不多了。
画面在黑夜的深处,吴辰仿佛有预感一样,直直的盯着那里。
不一会儿,两个佝偻的身影出现了,身上裹着看似厚厚的军大衣。其中一个人怀中抱着什么东西,看来是很贵重的东西,因为她把怀中的东西裹的很严实,生怕被外人看见。
一旁的人是个汉子,压低了嗓门,像是做贼一般,“这个地方白天人多,要不就这吧。”
“呜呜呜呜……”另外一个身影是个女人,这时哽咽起来。
“别哭出声!”汉子低声道。
“呜呜……”女人拼命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剥开了好几层破布,露出了怀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孩子!
吴辰看着这场景,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了起来。
“这里有处大宅院,放在门口吧,希望那家人心地善良。真要是不行,这里白天人那么多,总要遇到一个好心肠的。”汉子说,示意女人把孩子放下。
女人狠狠地摇头,不愿意放手。
汉子叹了口气,“咱们现在是养不起的,难道让孩子天天挨饿不成?”汉子的话戳中了女人的心。现实的残酷狠狠地打击了这个贫苦的母亲。
“这孩子要是该活,天想收走他也不行,要是不该活,就是生在皇家贵族也没得活。”汉子咬牙切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吴辰眉头一皱,对这位初为人父的男人很不感冒,不过对男人说的话点了点头。
“孩子啊,爸妈对不住你。”女人止不住的哭,一旁的汉子也很无奈。
“快点吧。再不走一会儿人家发现追出来说不定还要骂咱们呢。”汉子催促。
见女人不动,汉子呼了口气,一把夺过女人怀中的孩子,正要放在雪地里,身体一僵,滚烫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了。汉子背对着女人,竭力克制,他知道自己不能哭,自己哭了,女人更是受不了。
再一次看了一眼包裹着的孩子,汉子轻轻的放在了大门前的雪地里。拉着一个哭泣的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吴辰看着,心中莫名隐痛,“多可怜的孩子啊。”吴辰鼻尖一酸,想到了自己。
画面快进,一轮雪日压着地平线缓缓升起,路上开始有了稀疏的人影。
随着一声咔嚓,大门开了,一副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吴辰的眼前,让吴辰刹那间停止了呼吸。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为他操劳了半辈子的老院长。那时的院长正值壮年,开门看到了那个孩子,随即将他抱起来,跑进房间用火炉温暖着孩子的身体。
“那个孩子是我。”吴辰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熟悉的脸庞,童年的老屋,似乎一切的一切在吴辰的身旁重新上演!
而刚刚的男子和女人,正是他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
吴辰的热泪如泉涌,“为什么会哭呢?”吴辰擦拭着脸庞,不断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是血脉中的亲情吗?”吴辰不愿回想刚刚的画面。
池水依旧沸腾,归于最初的色彩。
一旁的石碑有了动静,吴辰发现,那扭曲的空间里,竟然浮现出了一段模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