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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川岛的平衡术

对于这个朱县长的到访,川岛将军面上还是很客气。他在花园的小凉亭里接待了朱县长。他知道朱县长很喜欢喝茶。

“朱县长,怎么今天有兴致到我这里来?难得啊!”川岛心情似乎很好,今天没有让别人代为泡茶,自己亲自动手泡上一壶特级的“铁观音”。

“将军阁下,老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当初在下当这个县长,也是冲着将军的面子在干。”朱县长坐定后说。

“朱县长,我们是老朋友了。来,请喝茶。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忠实朋友,有话不妨直言。”川岛似乎很宽宏大量。

“承蒙在下这么看得起老夫,老夫有些话也就直言相告了。我们朱县是川岛将军推的‘模范共荣县’,一直是需要百姓一起共建。中国古语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有些是处置不当,只会把老百姓惹急。那样就对将军的推行目标是很不利的。”朱县长道。

“朱县长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利于‘模范共荣县’的事?我说过不妨直言。”川岛已经从朱县长的话里,听出点意思。

“好,那我就直言了。胡里村是我县的‘模范村’,村里的保长几天前被‘四合会’的严四带着不明真相的皇军杀掉,理由是村里发现了抗日的标语。但我叫人通过调查后发现,这个标语很有可能是严四队长为了报复故意放进去的。这样一来,民间就有了一些说法。这个村长与我有些交情,于公于私,我想都给胡里村一个说法。毕竟我们县里很多事要靠这些保长们帮我们撑着。”

“朱县长,如果你没有证据说明那些标语是‘四合会’那些人栽赃的话,皇军对破坏‘中日共荣’的人从来都不手软的。”川岛有些严肃起来了。

“将军请看,这是卖纸的店家出的证词,他证明‘四合会’的人在之前到他店里买过纸。而且这期间城里其他店里没有卖过这种纸。这是他卖给‘四合会’的纸,这是胡里村的标语。您看,纸质一模一样。而且之前胡保长被严四殴打时,我刚好在场。这严四是一直对胡保长怀恨在心啊。”朱县长从自己公文包里掏出证词和标语等递给川岛。

最后,朱县长递给了让川岛恼火的一张纸。

这张纸上密密麻麻地签着许多人的名字。朱县长说:“这上面的名字都是我们朱县的各乡村保长的名字,除了黑石山区的大部分保长都在上面。他们派代表到县政府要求面见将军您,被我压下了。这些保长要求严惩夹私报复、扰乱社会治安的严四。杀胡三呼的皇军是不明真相,所以开枪,但罪魁是严四,他欺骗了皇军。这件事,我怕对皇军不利,所以押下了。将军您看这事……”

“朱县长,你的做法大大的好。既然是严四在搞鬼,我会严查这件事,会给你一个答复。你的放心吧。”川岛承诺道。

“我担心的是那些地下分子会趁机杀掉严四,这样一来,舆论会对皇军不利。地下党会趁机拉拢人心,说皇军不明真相就杀人。现在社会上传言纷纷,都说严四冤枉好人。”朱县长说出自己的担心。

川岛没有说话,他在心里掂量这朱县长的话。

朱县长起身告辞了。

看着朱县长走远的身影,川岛心里在骂:你这个老狐狸,借保长们的联名,把这球踢给我。但做事又很聪明,说话滴水不漏,只把矛头只对准严四,还顾全着皇军的面子,毕竟是中国官场的老官僚。但在中国这地方,象朱县长这样的人,既是少不了、也是不可缺。现在朱县长在暗示自己严办严四,但我川岛怎么可能由你们说了算。

同时川岛感觉黒木这家伙做事情越来越没有脑袋,对特务队的约束居然这么差,究竟为什么?川岛联想起黒木这家伙好像近来办事都不是很得力,看来自己该拿严四这支那人敲打敲打黒木了,不然朱县长那边的保长们,以后不会真心实意地为皇军办事,会生二心,这是一件很头痛的事,大日本皇军不可能把管治内的保长全部杀光。

做为朱县的最高统治者,川岛在心里不断地作着方方面面的平衡,权衡着得失,他可不是一个只知道杀人的统治者,他更懂得如何安定朱县,该进的时候进,该退的时候退,该杀人的时候他毫不手软,那怕是日本人他也同样杀。在朱县只有两个人他不愿意杀,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他弟弟。

川岛毕竟是川岛,他不会因朱县长的联名告状就把严四这条忠实的走狗杀掉,但也不会就这样放过让他难堪的严四。

严四很快就接到命令,要他们全体都要接受皇军的军事训练。

严四接到命令时,正搂着三姨太在睡午觉。四姨太现在身价不一样了,严四有时想碰,也被四姨太以种种理由拒绝。身材瘦不拉叽的严四,现在有点被四姨太看不上了。职业军人出身的黒木,可是个十足的男人。看着四姨太曲线毕露的身材,严四就是心里想碰,也没有办法,经常是干着急。幸好还有三姨太在身边,虽然年龄稍大点,但也方便。

听说皇军又要训练特务队,严四闭着眼说:“叫弟兄们去好好练,谁都不许偷懒。”说完,翻个身又准备睡着。

“队长,皇军要您也带头参加。”手下站在门口说。

“什么?要老子也参加。******。知道啦!”

第二天一早,严四和朱小虎带着特务队全体队员来到了训练场。

池田上来先一通伊哩哇啦,意思为了更好地消灭地下组织,特务队不但要提高军事技能,还要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本次训练的主要科目是徒手格斗。让特务们不解的是池田发给每个特务一个只留眼睛的黑头套。

池田训话结束,几个鬼子教官就开始对特务队基本功训练。

“四合会”那些特务们好多人本身都会武功,只有严四这几年吃喝嫖赌淘空了身体。半天下来,他就气粗如牛,上气不接下气,倒在地上动不了弹。

但那几个教官眼里只有学员,没有队长和严四。喊了几声起来后,严四还是起不了身,他们过来就用脚踢。倒霉的严四只好挣扎起来继续训练,否则他的身上肯定要多几块伤疤。戴着头套,已经没有了队长队员之分。

一天训练结束时,严四几乎是被手下抬出训练场。

晚上回家,严四爬在床上不断地叫唤着这里痛那里酸,幸好三姨太的烟枪递得快。大烟让严四暂时忘记了皮肉的酸痛。

“怎么办?我要死了,小鬼子教官下手也太狠了,拿老子不当人。”一泡大烟下去后,严四才有力气开始骂人。

“四爷,想想办法吧,你这身子骨再练下去会散架的。”三姨太边帮他揉着腰边说。

“娘的,小鬼子命令都要去,我敢不去吗?”

“四爷,你就不会去求求那边房里的那位,人家现在不是和黒木成朋友了吗?”三姨太给严四出了个主意。

“你什么意思?你在臭爷爷我是不是?滚!”严四一听三姨太提起黒木和四姨太,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已经成了活“王八”,他当然恼火。

三姨太见严四发火了,连忙退出了严四的房间。三姨太走后,严四仔细一想也对,自己真的是受不了那训练。

于是,他厚着脸来到四姨太房间。此时,四姨太正在化妆,见严四进来她连头也懒得抬,只顾自己画着眉毛。

“哎哟,我的太太,搞得这么漂亮,晚上要到哪去呀?我送送你吧。”严四陪着笑说。

“有屁就放,老娘晚上还要陪黒木太君跳舞去,为了你四爷,我又要受累了。”

“太太辛苦,辛苦了。你能不能在黒木大佐面前美言几句,那个训练就放过我算了。”说完,严四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戒指,套在四姨太手指上。

四姨太看了一下戒指,眉开眼笑地说:“哎,四爷的事,我能不帮吗?好吧,晚上我就帮你说说,成不成我可不知道啦。”

严四陪着笑说:“我四姨太出马没有不成的道理,我静候你的消息。”

“不用等我了,我听说晚上舞会会有很多头面人物的太太来,我们可能麻将要打通宵。有消息我就打电话给您。”四姨太道。

“行,行。”严四嘴里应着,心里骂着:你这烂货,谁不知道你晚上又要陪黒木睡觉,说得那么好听。

这一夜,严四没有等来四姨太的电话。没办法,第二天一早,严四只好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继续参加军事训练。

今天的训练科目还是徒手格斗,不活不是练基本功了,而是一对一的格斗训练。那些小特务们原先可能在街头打惯了架,毫不在乎地和鬼子对阵,苦的又是严四。

池田的眼睛好像能透过黑面罩认出严四,派出一个个子小小的教官对阵严四。

严四暗自乐了:看来自己送四姨太的戒子还是有作用的,要是池田让刚才那个教官和自己对练,自己非死不可。几个手下被打倒在地叫痛连天。

严四真的在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

教官上场对严四招招手,严四抖抖精神上场,他知道这日本教官肯定会走走过场。老子是谁呀,是你黑木大佐的“姨丈”、是亲戚,哈哈哈。

教官拉开了架势、严四也拉开了架势。

严四想,样子总要摆一摆,否则手下知道我在玩虚的多没面子。

但那教官没有玩虚的,他上来右手一把就夹住严四的脖子,右膝就跟着狠狠地顶上严四的胸部,然后手臂夹紧,腰用劲发力一旋,随即严四的脖子发出“咔擦”一声,严四的身体被摔出一丈多远。

那些不明就里的手下,被小个子教官这干净利落的一招动作,在那里拍手叫好。有的特务还在那里高喊:“起来!起来!起来!”

但严四没有起来,因为他的脖子已经断了。

他象一条癞皮狗一样趴在那里,再也不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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