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下的城邦，马车穿行在城市光晕中。
奥尔娅用血气慢慢把衣服烤干了，头发也擦干。弗雷伯格松了一口气，双手搭在椅背上，眯着眼。
马车刚刚通过了前往内环城区的哨站，卫兵并没有多疑，似乎也没有人暗中监视。看样子信鸟是真的被打下来了。
“老爹，我算不算立了大功？”奥尔娅坐到他身边，勾着他脖子。
“算，当然算。还好带你出来了，不然遇上这种事真是很难弄。”弗雷伯格大笑。
“那有没有奖励？”她眨眨眼。
“想要什么奖励？”
“想看看这里的海。”她说，“看看和帝国的海有什么不一样……如果行程允许的话。”
弗雷伯格微微点头，思考着她这个要求的可行性。很快他点点头：“当然可以，正好我们的目的地就在海岸边。”
“那就太好了。”奥尔娅笑了。
马车沿着大道上行，进入了老城区。老弗农减速慢行，这里开始就要稍微注意了。
再沿着道路直下便是席琳庭院，圣天使城，甚至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战力都集中在那里。说不准他们中有人现在就在这附近。
保险起见，三人将布洛克家马车弃置在一个窄巷中，马匹暂时栓起戴上头罩，以免它嘶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弗农又前往最近的驿站租了一匹跑马，骑着来与父女两人会和。
“少主，马匹租到了。布洛克家的那匹马就由我来骑吧，那匹马品种比较优良，特征也十分明显。”老弗农说。
“为什么不租两匹马？我们完全可以不再骑布洛克家的马，骑普通的马混入人群更不容易被察觉。”弗雷伯格回答。
老弗农微微欠身：“少主，这次的行动，我本来就担任诱饵工作。如果我骑布洛克家的马，比较早被盯上，我还可以带他们兜圈子拖延时间。”
“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放心吧……墓地那边，就交给您了。”他颔首。
“真固执啊，老弗农。”弗雷伯格叹了口气，捋捋头发，“这么久了，一点没变呢。”
“毕竟是老人了。”老弗农微笑。
“那么我们再理清一下计划吧。老弗农你负责把荆冠会战力牵制住，我和奥尔娅负责墓地那边。一旦我们得手，会释放信号弹，到时候你尽力脱身。”
“会和地点，就定在第二个哨站。到时候我们直接正面突破离开，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弗雷伯格大拇指抚摸着食指的蔷薇指环，“不过……现在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老弗农问。
“关于你的行动。荆冠会的实力应该大不如从前，但还是不可小觑……我只怕你一人应付不来。”
老弗农沉默了两秒，淡淡笑了。
“少主，布洛克家的舞会邀请函发出，荆冠会应该派出了两位实力不菲的执行官前去，那边就交给伊安牵制住。”
“而且我认为，荆冠会不可能只派出两人。那是来自我们索罗斯特的邀请函，他们肯定会暗中再派人前去帮手，那样主城这边的战斗力就更加薄弱。”
“即便如此，您还是不能安心，相信我的实力吗？”老弗农欠身。
“你这么说当然不错。”弗雷伯格少有地有些困扰，撩撩耳边的棕发，“这样吧，如果你那边有困难，发一只信号弹，我们来接应你。”
他说着递上一只信号弹给老弗农。老弗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下来。
“记住，不要硬撑。就算我们已经到了哨站准备离开，如果你还没来，我们就等下去。如果你用了信号弹，我们就折回来帮你。”弗雷伯格说。
“我明白了，少主。”老弗农点点头。
“那么准备行动吧。”弗雷伯格转身去牵马。
在弗雷伯格转身的那一瞬，老弗农忽然看了奥尔娅一眼，眼中带着异样的光。奥尔娅不禁一怔。
请保护好他，公主。
老弗农无声地做出了口型，微笑着。
奥尔娅莫名背脊一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老弗农没再说什么，骑上了自己的马。
“奥尔娅，走了，上马！”弗雷伯格喊。
“来……来了！”奥尔娅愣过神，有些不安地爬上马背，抱住老爹的腰。
“出发吧。”弗雷伯格说。
老弗农点头。两匹马奔出小巷回到大道上，混入骑马的人群中。在十字路口处，两匹马分别朝左右两个方向驶去，双方都没有回头。
弗雷伯格与奥尔娅前往海边的国立墓地，老弗农的终点站则是荆冠圣母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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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真是大方！”
这里是圣天使城老城区数一数二的餐厅，门口道路直下去便是荆冠圣母教堂。
很多外国游客前来游玩时，都会选择先在此用餐，然后沿着路下去参观教堂。极佳的地理位置和高品质餐饮让这家餐厅十分受欢迎。
餐厅里十分热闹。洛恩坐在靠窗的一角，菲儿和他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满老城区特色蒸菜，以松软的圆面包为主食。
“这都小意思。我经常来这里吃饭，跟老板挺熟了。”菲儿摆摆手。
“这样吃一顿，这两天训练的辛苦也值了。”洛恩笑了。
“等你领到钱，记得请回我噢。”菲儿咬了口面包。
“当然当然。”洛恩点头，“不过话说回来，明天真的放我一天吗？”
“我说话算话的。不过要是你不想休息，明天我们也可以继续训练。”菲儿微笑，露出两个酒窝。
“啊，突然觉得浑身酸痛……腿动不了，手也举不起来了……”
“行了别装了，你想训练我还想休息呢。”菲儿空打他一下，又托起下巴看向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老大应该已经到科摩伦了吧？天气这么差，不知道有没有耽误。”
“老师他们这次出去是什么事情？”
“只说要去科摩伦，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菲儿撅嘴，“应该是比较高等级的事情吧，连我都无权知道更多。不过等他们回来，一切就清楚了。”
洛恩点头，没再接话。窗外车马穿行，行人披着雨披或举着伞。即便下着雨，这座城还是挺热闹的。
忽然一匹棕黑色的马吸引了他的注意。马身偏棕色，四蹄却有黑圈，在其他棕色马间十分显眼，而且跑得更快。
马背上，穿着雨披戴着兜帽的骑者看不见脸，只觉得偏高瘦。
洛恩从未见过这种马：“师姐，那匹马是什么品种？”
菲儿显然也注意到了：“不知道。不是很好看，倒跑得挺快的。我在这边这么久，几乎没见过这种马。”
“无所谓了。”洛恩喝了口奶油汤，“对了，这里下去就是教堂吧？不知道师姐等下有没有空？”
“想艾琳了吧？”菲儿笑。
“当然……想她啊。”洛恩已经有点习惯了这种调侃，“等下吃完饭，想去修道院看看她。”
“没问题啊，我正好闲得慌。不过就怕她今晚还有晚修，到时候又是白跑一趟。”
“能见到她就不算白跑一趟。”洛恩淡淡笑着。
菲儿往前凑了凑：“哎呀哎呀，都说这种话了，真让我羡慕啊。”
“不闹了不闹了。”洛恩有点尴尬地摆手，“对了师姐……可以问你件事吗？”
“唔？”
“那个，马默尔前辈……他人怎么样？”
“马默尔啊，有点愣愣的，人还挺好的。”菲儿指尖戳戳下巴，“怎么说呢，说他情商有点低……这样不太好。应该说是比较直率吧，直率得有点傻。”
洛恩默默点头，白天在餐厅的谈话浮现在脑中。
他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点什么，也许找个时间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