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时候,牧儿勉强站起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体轻飘飘的似乎没有力气,由于这三个月消耗太大,牧儿身上瘦的已经皮包骨了,体重只有八十多斤,索性脸上只是瘦削了些,不至于太吓人。
走了几步,险些摔倒,站在峭壁边的时候牧儿完全是力不从心。
索性下面的老者伸手一抓,就用玄力把牧儿抓了下来,然后他用力一扔牧儿就被老者的怪力射出了谷底。
牧儿正在害怕如何降落的时候,只见一双大手轻轻把牧儿托在了手上。
是牧云达,他看到牧儿的样子,眼睛睁大,显然牧儿太瘦了,这比他预料到的要严重些。
“我们去哪?”牧儿精神很好,急忙问道。
“接你去修养几天,准备准备,师傅要带你参加外事活动。”
“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参加外事!外事似乎缺我一个也没关系吧,我想休息!”牧儿苦恼道。
“好啊,去跟师傅说。”牧云达说话依然毫无生气。
牧儿被送到别墅的时候,只吃了个半饱,原因是她正狼吞虎咽,却发现没吃几口,盘子就空了。多美味的食物啊!牧儿有些抓狂。
“牧云达,你是故意的?我没吃饱怎么去干活!要是这样我不去了。”牧儿有些生气。
正说着牧他天剑走了进来,打量着牧儿,严肃道:“怎么,是还想继续关禁闭吗?”
牧儿看到是牧天剑,立刻软了下来,在牧云达面前还能任性些,但是在牧天剑面前他可不能这样,否则会引起误会,现在她也害怕被关禁闭,真的会饿死人。
“师傅我已经长记性了!就是有点饿!”牧儿苦着脸说道。
“闭关后出来都是这样的,否则会伤到身体,这是我特意交代的,以后记住,对师兄不能没有礼貌!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牧天剑说完,出去了。
牧儿看向一言不发的牧云达,越发好奇,他怎么会那么沉默寡言呢?他面无表情就好像眼前发生的事,他没看到,没听到一样。他的样子有时候让牧儿觉得好可怕。
“师兄,去哪啊?”牧儿忐忑的问道,生怕刚才语气不好,真的惹他生气了。
“到了地方就知道了!以后能少说话,就尽量少说话。”牧云达善意的说道。
牧儿点了点头。,却不死心道:“可是出去总要准备准备吧,比如了解一下哪里的风土人情!”
牧云达抬头看向牧儿,忽然又皱起眉头,他感觉牧儿好矫情,好难缠啊。
“不是!我是为了大家好,牧儿解释道。”说着开始换衣服。
身上可以摸到根根肋骨,不过穿起衣服牧儿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高了些的样子。
“是离开水蓝,还是去水蓝星其它地方呢?”牧儿随着牧云达走出去,继续问道。
“你不说话能死吗?”牧云达白了一眼牧儿。
“都有谁啊?”牧儿继续问道,丝毫没有受到打击。
“四个人。”牧云达实在熬不过,说道。
“那就是,师傅,师兄,我,还有梅静香师姐了。”牧儿猜测道。
牧云达咬了咬牙,没有说话,但是牧儿从他的表情能看出,猜的没错。
“牧小山呢?”牧儿不解的问道。
“执行任务去了!”牧云达说话依然简洁。
“他真是好命啊,可是我觉得我们两个去是不是有些多余!”牧儿继续毫无禁忌的说道。
“闭嘴!”牧云达忽然眯起眼睛,眼神中投射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杀气。
牧儿立刻闭了嘴,因为她知道牧云达真的生气了,不管是什么原因。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话唠吗?或者他喜欢梅静香?他可和梅静香年龄相仿啊,牧儿紧握拳头,为这个发现感到振奋。
然而牧云达的眼睛却忽然斜了一眼牧儿的拳头。
牧儿发现牧云达是一个老练的杀手,对于任何哪怕极其细小的威胁都会清晰的感觉到。
“师兄,我手有些疼!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好吓人啊。”
“闭嘴!”牧云达冷冷道。
可是牧儿此时却忽然来了好奇,她想知道这个牧云达还有什么底线,他如果发怒会怎么样呢?
“师兄,有女朋友吗?”牧云达话音未落,牧儿继续好奇的问道。顺便还露出可爱的表情。
牧云达回头看了一眼牧儿,似乎已经洞察出了牧儿的心机,冷笑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我不相信师兄没谈过恋爱!你一定是难为情了。”牧儿继续试图触怒牧云达。
牧云达忽然站住了,冷冷道:“你们女人都是一样的,不要在我面前演戏。我觉得恶心!”
牧云达竟然对于女人如此仇恨,不应该啊,牧儿知道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火热的心,就比如他守了自己一个晚上,不过这个好人似乎已经被驯化成为漠视自己感情,漠视他人生命的杀手了。
“师兄,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去追吧,不管她爱不爱你,也不管她是否纯洁,更不要管管自己会不会有伤痛,因为从爱的那一天起,生命才真正的开始。”
牧儿决定启发一下牧云达,这样他或许能不这么煎熬,因为他明显能体会到,牧云达的是一个永远无法停留在现在的人,他的灵魂在另一个虚无的时空烧灼。
牧云达转过头来,看向牧儿,忽然仰起头,干笑了两声,然后继续加快了脚步。
牧儿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很快就到了一个空空的场地。
一艘如绒球一样的巨大飞船正停在那里。
两个人走上去,等了一会,牧天剑就和梅静香并肩出现。牧儿平日里并不以为牧天剑有多帅气,也从不认为他和梅静香有多登对,可是当看到他们并肩出现,如此默契,和谐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两个人简直是神仙眷侣,男的成熟,沧桑,有魅力,女的美丽,清纯,又多情。
飞船舱门收拢,缓缓起飞。
梅静香笑意盈盈,把一份资料递给给牧儿,似乎早就忘了她和牧儿当初的心结,她轻声道:“我们这次去猎鹿堂贺寿,我整理了一份猎鹿堂的人员名单和相关人员的背景资料,你马上看看,另外这还有一份猎鹿堂的风俗历史。你也看一下,大概了解就好。到猎鹿堂以后,你也不用多说话,第一次出行对你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注意保持微笑就好。”
牧儿点点头,她一时还无法回过神来,把梅静香同那个恶毒的协领区别开来,不过牧儿倒还镇定,笑着接过来,翻看。
“我先补个觉,你们先聊。”牧天剑说着去卧室休息了。
两本资料非常厚,牧儿有些紧张,她拿着资料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始认真的翻看。
猎鹿堂在水蓝星,天合大陆西侧,离西牧堂有三千里之遥,飞船进入最舒服的巡航速度,两个时辰就会到达。
牧儿偶然抬起眼皮,发现牧云达始终未和梅静香说一句话,气氛一直很沉闷,不久梅静香找了个理由也去休息了。
牧儿明显能感觉到两个人关系其实是有些问题的。牧儿大胆猜测,其实牧云达确实喜欢梅静香,但是因为得不到,已经由爱生恨,可怜的牧云达,怨不得这么郁闷,牧儿惋惜了一声。
不过牧儿又明显能感觉到,牧云达对于牧天剑是钦佩和尊重的,甚至还有感激,牧儿立刻想到,牧云达的身世,牧儿曾经偶然听人提起过,牧云达是个孤儿,直到十岁牧天剑发现他的时候,他还在草场放羊。后来牧天剑把他带回西牧堂,作为大徒弟培养,两个人是师徒关系,更是父子关系,可以说没有牧天剑就没有如今的牧云达,这一点牧云达是知道的。
可是毕竟牧云达的身份已经改变,跃入了新的阶层,他必然有更多的物质和精神需求,她爱上梅静香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不过毕竟比之于牧天剑,两人身份还是差着一层的,离开牧天剑,牧云达现在什么都不是,他所拥有的正是牧天剑的地位带给他的,所以他和牧天剑的情感是复杂的。
他似乎想冲破这层壁垒,可是又似乎找不到出路,这是一种阶层焦虑,当命运改变后,无法认同新的阶层,又不被新的新的阶层认同,甚至还固守在过去的利益鸿沟中,这是苦恼的,分裂的,无奈的,压抑的。
牧儿母爱开始泛滥,她越看牧云达就越觉得可怜,不过这一切也不过是牧儿洞察到的一点点而已,真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牧儿终于可以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认真注意牧云达了。
牧云达其实很帅的,牧儿此时才发现,他比之于牧平寂少了些傲慢,多了些沉稳,比之于牧小山多了些内敛和沧桑,很有味道。
牧儿放下两本书,坐到了牧云达的旁边,关心道:“师哥,你一个人就这么坐着,多累啊,来我们聊聊!”
牧云达直视着牧儿,似乎从牧儿的眼神中看懂了些什么,不过他没有拒绝,却问道:“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就比如,师哥那次守了我一晚上,我特别感动!”牧儿说完脸上闪过一丝少女的纯真。
哈哈哈哈,牧云达笑了,笑的依然那么艰涩。
“我也累了,我睡觉去了。”牧云达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远处。
牧儿本来全是好心,却被晾在了当场,她心里有些怨气。
“哎,牧云达,你怎么这样,我想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牧儿生气道。
牧云达停住了,许久他都没有动,然后他忽然走回来,他走的越来越近,最后牧儿甚至听到了他呼吸的声音,牧儿有些紧张,不知道牧云达要做些什么,牧云达伏到牧儿耳边低声道:“不用同情我,先顾好自己吧!”
“什么意思?”牧儿耳朵发痒,浑身麻酥酥的,缩起头看向牧云达。
“也没什么,你受伤的那天晚上,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我记得那一晚,我也是爱莫能助,一夜未眠!就和牧小山一样!”
牧云达话里有话,难到牧小山也曾想救助自己,一定的,且不说牧小山,牧云达为何有似曾相识的过去呢?牧儿忽然想到,应该是梅静香,她也被牧天剑关入过囚龙谷。
“那后来呢?”牧儿追问道。
“后来也是这样一次出访,那是一次让人无法忘怀的旅行!”牧云达说完,眼神中有些伤感,不过看到牧儿在好奇的注视他,他又变得面无表情。
他伸手在牧儿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然后离开了。
片言只语,不过牧儿已经知道,这次出访对于她的真正意义了,历史轮回,牧儿忽然明白牧小山为什么没有跟来,肯定是被牧云达阻止了,不过这次又有些不同,梅静香是跟来的,牧儿不相信牧天剑会当着梅静香的面对自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