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儿和千草简单吃过饭,苏打水漱口,用盐轻轻研磨,洗刷牙齿,然后咬了几片纤梗,香芬的茶叶,吐出来,对着镜子轻轻在内唇瓣涂了淡淡的粉红,这样让嘴更小些,看上去更立体,更晶莹动人。
姬真身边的老头再次出现,到现在牧儿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个人很神秘,虽然牧儿看见他好几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就忘掉了他的面孔,这个人的面孔实在是没有特点,他的眉毛很熟悉,他的唇角很熟悉,他的身高很熟悉,就像他是所有熟悉的人拼合在一起的,可能是因为太熟悉,所以反而记不得。
老者递过尊字令牌给牧儿,令牌重新系了青色丝带,颜色淡浅,并不浓烈,刚好称牧儿的心意。
牧儿和千草共同上车,车是敞篷的,三头鬃毛彩炫的风吼兽头前拉车,老者亲自驾车,车子会同姬真,姬飞香和神字四个长老的风吼车缓缓时驶入巨大的比武场。
众人鱼贯而入最高的看台,立刻有侍卫将方阵合围,紧跟着才有西牧学子和金凰城众陆续入各自方阵。
比武场八百亩。所以坐的几万人不过稀稀疏疏,牧儿细看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因为了方便观看,看清,每个座位附近都设置有五米长四米宽的一个个特别的平台。其下铺沙,其上有阵法覆盖。这个小看台就如一个微缩的比赛场,最奇特的是场内但凡有人走动,立刻会出现在平台之上,颜色逼真,细节精微,动作流畅,牧儿目力极好,远远地看到一个长老席位更大的平台上,有长老正在操作,他手指轻点,人物即停,单手轻拂画面即可变快,变慢,变大,变小。再映照比武场内的情景,这个设置真的是利于观瞻,而且方便学子研学。
牧儿坐于姬真右侧,姬飞香居于左侧,天合大陆,以东,以左为大。从安排中牧儿一下子就明了了缘故,牧儿本以为姬真会有妻室在旁的,竟然没有,出乎意料。牧儿和姬飞香对视了一眼,姬飞香虽然不如昨天一样任性,跋扈,有所收敛,但是,态度依然冷漠。
“你们两个上台吧!我看着就行了!”姬飞香冷不丁说道,说话间噘嘴皱眉,像一个孩子。牧儿看过去,姬飞香和姬真其实很像,尤其是眉眼间,只不过姬飞香是一线弯眉,而姬真是小扫帚眉,不过姬飞香的眉毛应该是动过的。留了浓密乌黑的底子,修了形状。
“飞香,不许任性!短短个仪式,马上就会过去的。”
“爸爸,我看姐姐既然不高兴,我不登台就好了!”牧儿说着低声在姬真耳边道:“让姐姐适应一下吧,省的她更加抵触我。”
姬真摇了摇头,柔声安慰道:“你姐姐是有别的事情困扰!借故给我撒气而已,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平时其实是很大度的。”
牧儿点了点头,牧儿四下寻找,天字长老席内三长老携牧小山到了,牧小山恰好回过头来,牧儿急忙摆手和他打招呼两个人都笑了笑。不过姬飞香看到这一幕愈发的不快。
牧儿人群中看到了五长老,他也没有带夫人,只是带了一子一女,女的正是黑牡丹。黑牡丹看到牧小山转头,也看过来,然后愣住了,当她意识到了牧儿的身份后,脸色极为难看。
牧儿其实是想看看牧平寂,然而却发现牧平寂并未出现。比武场的仪式都要开始了,他的座位还是空的。牧儿想询问,可是又怕引起姬真的注意,如果姬真没有注意到牧平寂未在,牧儿提醒后无疑是在给牧平寂上眼药,可是转念一想,早晨牧平寂去和姬真吃饭显然另有目的,难道牧平寂已经出发了,牧儿想到这,忽然发现自己想的太少了,极有可能,牧儿有些坐不住,可是又不好询问,如果牧平寂走了,那么显然这是个极其敏感的问题,姬真势必不好回答。牧儿目光看向姬飞香,姬飞香此时也在人群中也在焦急的寻找,终于她按耐不住,焦躁道:“爸爸,牧平寂呢?他怎么没来?”
姬真摇了摇头。
“我问你呢?你是不是让他出发了,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拦住他,平寂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你没玩!”姬飞香意识到了什么,撒起泼来。
“胡闹!平寂吃过早饭,身体不舒服,请了假的!”姬真严肃道,他看了看周围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怒色。
“病了,什么病?”姬飞香慌起神来,说着起身,匆匆离开了。
姬真使了个眼色,老者跟了上去。
牧儿已经明白了,比武选拔不过是个幌子,牧平寂已经悄然出发了,而且选择了最不可能出发的清晨。其实每一次去吉拉世界都是在拿生命冒险,所以牧平寂临别时才那么心事嘈杂,甚而一反常态的走入内城,他或者真的是为了见姬飞香最后一面,他的心底对姬飞香似有牵挂,只不过掩饰的很深。
牧平寂走了也好,去往吉拉世界异常凶险,打通线路需要牺牲,寻找矿山,开采矿石,交易产品也需要时间,此去没有三四个月是不行的,甚至需要一年半载。如果月内有消息,牧平寂退回水蓝星,那也就意味着牧儿也不必去了,如果他没有返回,那么牧儿觉得自己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去往古浪星走一趟。
牧儿甚至在想,牧平寂带队去吉拉世界最后终归是会被刺探到的,东牧堂呢?其它堂派呢?就没有借船出海的打算?而且还有一个可能,如果九玉得到消息,她势必会追击牧平寂,寻机夺取黄泉剑。
想到这,牧儿有些紧张,那样的话黄泉剑岂不要易手了。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牧儿心理暗暗盘算。
听得大长老牧远清在牧儿耳旁提醒道:“跟着堂主,注意仪态,保持微笑!”
牧儿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姬真向比武场一个修长的平台走去,十个龙尽库府的英俊少年已经站在平台上列队等候。
牧远清开始宣读比赛获胜名单,以及相关事宜。牧儿听不清,她注意力全部在十个少年的脸上,少年的脸上洋溢着干净,纯洁的笑容,他们有些激动,骄傲,得意神色一点也掩饰不住。
全场站立起来,掌声雷动,牧儿和姬真在掌声中慢慢步入比武场。
有礼仪相继送过奖杯,勋章,鲜花。姬真在前颁发奖杯,勋章,牧儿送上鲜花。大长老特地介绍了牧儿,以及她的身份。全场跟着热烈欢呼。
姬真握住年轻人的手,寄予希望,牧儿送过鲜花也在鼓励众人。
“尊姐我一定会在比邻星战胜星墓,为西牧堂争光!”一个少年露出自信的微笑,向牧而说道。
牧儿笑了笑,“一切以打赢为标准,但是如果环境险恶,保存实力就是胜利!”牧儿虽然话语很短,但是却真的是发自肺腑之言。
“记住了,尊姐!”少年似乎受到了鼓舞,用力的握住了牧儿的手,然后马上松开。
仪式很简短,等到牧儿重新坐回座位,坐到姬真身边的时候,牧儿的身份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此时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变得充满羡慕,充满崇拜,而牧儿忽然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牧儿有些飘飘然,她会有一瞬间的错觉和留恋,牧儿忽然以为自己是个天使上神,高高在上,天赋尊命,不可一世。
不过幸好牧儿还算清醒,她也不过是短暂的浸泡其中,她深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和地位,以及自己即将要去做的任务。
牧儿看了一眼黑牡丹。
她轻轻在姬真耳边道:“爸爸,这里有我几个朋友,我今天可以宴请他们到我的住处去做客吗?”
姬真想了想,点头道:“你先委屈一下,等飞香情绪好一点,你就搬到城堡来,这样你的朋友来的时候也不失你的体面。”
“呵呵呵!“牧儿笑了,“不用,您女儿我一夜飞升,全部仰仗您,如今有了身份,如果真的不理旧朋友,会被人小看,也失去了我们总堂的气度,我邀请他们到我住处小聚一会吧!”牧儿诚恳道。
姬真点了点头。
牧儿起身离坐,最先走到九长老身前,笑道:“九长老能借你徒弟一用吗,到我那里聚会!”
九长老点了点头,却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今晚准备晚餐吧,我去你那里做客!”牧儿直接道。
哈哈哈!九长老笑了笑了,“来吧,我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
牧儿递过一个折起的单子,笑道:“晚上照这个单子准备就好了!”说了抛了个媚眼。
九长老结接过单子,立刻折了起来,放入衣兜内,许久都没有说话。
“牧小山,散会后,中午,跑步进我的住处,说着牧儿拿出纸笔给牧小山写了一个住址,然后输入灵力于灵牌上把侧面的印痕烙印在纸张上,留下一个紫色的尊字花纹。
牧小山笑了笑,低声道:“我可是你师哥,别没大没小的!”
牧儿笑了笑,依次给天字长老的几个孩子发出了邀请,最后走到了五长老身边。
“五长老,我能坐下吗?”牧儿微笑道。
五长老急忙给牧儿让座,牧儿坐在黑牡丹和五长老中间。
“五站老,那天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挂在心上,牧儿还要多谢你哪天放我一马!”牧儿落落大方,侃侃而谈。五长老闻听以为是反话,额头汗水涌了出来。
“我是真心诚意的,以前和姐姐也有误会,今天我想邀请姐姐到我那里和大家聚一聚,以后都是朋友!”牧儿真心道。
黑牡丹见状有些为难的看着五长老,她和牧儿的过节太深,所以有些不情愿。
“幸丹粗浅,任性惯了,恐怕会让您失望,她过去的事情做的过分,有些鲁莽。我代她向您道歉!”五长老躬身道,说着瞟了一眼姬真的方向。
“那里有啊,幸丹姐长我几岁,我们都是年龄相仿的同龄人,打打闹闹的,不计隔夜仇的。”
牧儿说完转身看向黑牡丹,道:“幸丹姐,中午我就等你和我这弟弟了,你们一定要去,我邀请了十多个人呢,大家以后多亲多近!”
黑牡丹看了一眼五长老和自己弟弟,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牧儿笑着回到坐位。
玄空的比赛已经开开场,比武场内厮杀极为惨烈,就是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巨大玄力所带来的冲击。
牧儿不时到平台上推放,回演,看了一会,姬真带领,神字长老跟着先后退去了。姬真指定了城堡的管家亲自操办,酒水,饭菜。牧儿即刻通知了太萌。
太萌走进来,牧儿就当头问道:“牧平寂走了,你怎么不通知我!”
“没有啊,牧平寂要走最少也要有七八艘飞船吧,我始终没看到有飞船出入!”
牧儿有些疑惑起来,不过,牧平寂走没走,很快就有知晓,因为姬飞香是一定知道的。
“太萌,交给你个任务!”牧儿在太萌耳边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