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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心灵的疲惫与渴望的安定5-7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公司生产线上停产了一些型号的产品,经销商们开始坐镇分公司,希望将自己投入的资金尽快地变为产品。高文逸是这个区域最大的经销商,也是资金投入最多的经销商。所以每天都会很准时地出现在林凡的办公室里。一杯茶就开始上班了。

大家开始传言公司资金向国外转移了,公司要大裁员了等等,面对这些谭冰倒显的很平静,也许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她能接受,记得学经济时有过这样一个周期理论,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会经历萌芽期、成熟期、发展期、兴旺期和萧条衰退期,这也可以说是一条定律吧。所以此时的谭冰更注重自己的下一站会去哪,至于公司的下一站会是哪,对已经在社会飘荡几年的谭冰来说早已不重要了。

很快第一批裁员名单下来了,上百人的公司最后只留下了十个人。因为余姗的工作得到了总部人员的认可,加之她也曾做过市场,所以被留下来负责总体工作,算是新任的老大吧,谭冰由财务分析主管改为财务行政了,负责公司财务事宜及日常行政事宜。虽然是一人多职,但工作还是相较轻松的。林凡在回总部述职后也离开了这家公司,很快在珠海找到了合适的工作。高文逸考虑到自己的资金投入太大也专程飞去了公司总部。必定经销商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少赔一点是一点了!

裁员过后公司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了很多,工资仍然会按时发到手里,那些负面的消息也一下子少了许多,一些留下的人都曾一度以为这下可以很稳定的再等一些日子了。

因为人员减少了,公司的办公面积也相应缩小了,一换地方,谭冰和余姗换到了同一个办公室,本来就要好的友情又升华了,几乎成了形影不离。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谭冰觉得自己的想法、行为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学会了玩、学会了开玩笑,以前觉得衣服穿在身上只在整齐就好,现在也会考虑是否亮丽、是否飘逸,总之她比从前更懂得享受生活中带来的乐趣,也更懂得把握快乐、创造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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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乔家琪出国后,谭冰和他之间就少了联系,其实这些都是谭冰所能想到的,在她看来,男女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友情可言,当两个人联系甚密时,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越了友情,也许两人谁也不会去打破这种氛围,别人怀疑时也会坚定地说我们仅仅是朋友,可是连自己都没有绝对说服自己的理由。朋友?谁又会信呢。

早已不会在周六继续等待了,这一习惯随着乔家琪的离开而彻底消失了。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想到远方的他过的好吗?那时会打开电脑写一封邮件,希望他会看到。总会在多天后收到他的邮件,诉说着国外的天气与工作,听起来真是很忙,慢慢谭冰习惯了不再去打扰他的生活,只是每月月底送上简短的问候,同样也会收到他简短的回复。可这一次一连三个月乔家琪像失踪了一样,没有只字片语,谭冰也不好问家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家瑛的表情也看不出乔家琪有什么事,她想,也许家琪找到了一个最佳的时机退出了她的生命吧。也许此时的他身边正有美女相伴而忘了她这个老友吧。无聊之余又打开他们常用的聊天工具,看着灰色的头像,谭冰想写点什么,可是发什么呢?写了,删除,写了,删除,重复了几遍后谭冰终于写到:“家琪哥,你好。看来近期你很忙啊,写给你的邮件不知道你是否已收到?没什么别的事,就想知道你在国外过的如何?是否已习惯那边的生活,或者已经找到了另一半。我挺好的,一天除了上班也没什么别的事。好了,不说太多了,看到留言记得回复我邮件哦。小妹:冰儿。”

发出后谭冰心想也许这段留言也会和那些邮件一样石沉大海,自己只不过是寻求自己心灵的安慰,其实她与乔家琪之间,早已没有必要再联系什么了。如果有缘早就在一起了,既然从来没想过在一起,又何必纠缠不清呢!所以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刻意注意是否有新邮件,三天后,在查收总部邮件时,她看到乔家琪终于给自己回邮件了,没有预想的那么激动,谭冰打开邮箱看到:

“谭冰:你好,你发的邮件及留言我已悉数收到,很报歉没有及时回你,这点要请你原谅。因为我出了车祸,请为我保密,我没有告诉国内的家人与朋友,怕你们为我担心,因为不大熟悉此地的交通,在三个月前与一辆货车相撞,还好拣回一条命。现在又能活蹦乱跳了,所以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了。我是昨天出的院,今天便上网来看信息,没想到收到你如此多的关心,我真是很感动,谢谢你,小妹妹。过两天我可能又要开始忙了,你要是有时间,这两天上网时我们可以聊聊,我等你信息,但不要让我等的太久哦。乔家琪。”

谭冰赶忙看看时间,这封邮件竟然是昨天凌晨的,想想时差,这会的乔家琪应该还在睡梦之中,忙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后,谭冰打开了聊天工具,却发现乔家琪在线,有点吃惊、又有一丝甜美,谭冰发去信息:“怎么?是起这么早,还是没有睡?”

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回信息,谭冰想对方一定是睡着了却挂着线,刚想离开时电脑传来了声音,乔家琪有反应了:“睡了一会,刚醒来,你应该在上班吧。”

“是啊,我想你应该是睡觉,没想到刚出院就做夜猫子,这样对身体不是很好吧。”

“放心吧,我现在身体棒着呢,养了三个月了,能不好吗?一天到晚时时睡,我都长了十多斤呢。”

“是吗?现在看来是白白胖胖的了。怎么会出车祸?住了三个月的医院,看来还是很严重的。”

“朋友一越野车,几个人一起去玩,我觉得在国内我水平很不错的,就主动说我来开。大片的荒地,想着没什么,所以越开越快,几个人正高兴呢,怎么一转弯一个大货,当时刹车显然来不及了,我都踩到底了没作用,直接冲到货车上了,当时我就失去意识了。”

“开那么快,你真是不要命了。伤的怎么样?”

“多处骨折,脸也花了,流了很多血,我是最严重的一个,他们送我去医院后我昏迷了七天,又是输血,又是手术的,我虽然昏迷,但时不时我还迷迷糊糊地有意识,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醒过来,我不能死,所以后来我就醒来了。”

“怪吓人的。没什么后遗症吧?”

“没什么,就是左手食指断了,没接好,现在看起来有点变形,至于腿上那些手术留下的疤痕只能等着自己恢复了,我那时心想,我要是能活着,我一定要好好珍惜生命。说实在话,人在生死关头时会想很多,也会真正感觉到生命可贵。”

“阿姨要是知道,心疼死了。”

“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谁也不能说,我现在痊愈了,就没有必要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我想想都觉得害怕,以后开车还是小心点。”

“是啊,别说开车,你们一天走路干什么的,也要小心,遇到像我这样的冒失鬼,那就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我觉得那大货司机可真无辜,他也受伤了,住了半个多月,看到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出院时还和我说:‘小伙子,我真不想说你,按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应该记下教训了,但我就是觉得有口气不说不痛快,我要告诉你,你这是自找的,活该。’我只能陪笑点头,唉,真是记下教训了。”

“虽然说吃一堑,长一智,但你这样长记性的方式还是别有的好。”

“哈哈,那我这次吃的亏,你也记得长上记性哦。”

“放心吧,我才不会和你一样呢。”

“哈哈。看你发的邮件,公司又不行了,有什么打算吗?”

“是啊,可能就最近了,听说要注销每家分公司了,现在只是在等具体的通知。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再找工作了。”

“打工就是这样,今天下岗明天上岗那是常事,你应该想开点。”

“我没什么想不通的,任何事都利弊均有吗。打工可以升职很快,不用等十年、二十年,让人很有激情、有动力、有冲劲,但它不稳定。正式的工作就是你要熬,学会内敛不张扬,学会查言观色,这样你才能在十年、二十年后到你想要的位子,可那时你的青春岁月也走完了,还谈什么激情与动力,全是深沉。”

“是啊,只要你能想的开,其实也没什么,有本事到哪里都吃的开,哪里又赚不到金钱?不一定稳定的工作就能得到百分百的保障,太过安定人就会失去斗志,现在的社会能力比学历重要的多。”

“就是,知识贬值,没办法啊。”

“思想还很跟得上潮流吗。有时间还是应该多看看书,任何知识总有用的上的地方。”

“谨记教导。”

“孺子可教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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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公司撤销的通知终于下来了,所有人员全部辞退,同时因为谭冰是负责财务的,总部将其反聘专门负责分公司注销事宜,因为注销工作是先付工资后工作的,所以谭冰也比较乐意,心想反正还算是有生活来源,而且工作时间也是自己调配,所以当时的她并没有急于找新的工作。余姗也利用这次裁员的机会给自己放了个大假,回家了,临走时说等到休息到哪天不想休息了她再回来找工作。这就是余姗,总会将别人看起来是天大的事想的很小。

因为时间的自由性,谭冰开始了无规律的生活,晚上总会看电视看到很晚,早晨总会在市场中人声噪杂时醒来,除了去做一些注销工作外,她从来不会想到出去,一个人在房子里听着音乐,上着网。记得张晓梅初去珠海时介绍她写博客,因为工作的忙碌,她总是很久才会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博客,每次也只是上去看看,很少会去写什么,但自从没有了工作时起,她似乎迷上了博客,几乎每天都会去写点东西,也会时时关注谁浏览了自己的博客。偶尔她也会到张晓梅的博客里逛逛,看看这位朋友现在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而谭冰自己却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完全的表现出来,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已习惯了将自己真实的想法深埋于心中,用一种朦胧的、让人揣测的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她不想赤裸裸地将自己的思想展示给众人,因为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没有一丝的安全感。所以她用亦真亦假的文字表达着自己似有似无的心情,就算是朋友看到这些文字怀疑什么时,她也会否认这是自己真实的想法,有时连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要将自己包的这么严?但多年的生活习惯已造就了她今天的性格,她更喜欢在说话时多想想,特别是无所谓的小事总会自己主动让步,很多的时候她会感觉自己因为很通达人生的许多道理,所以才不会去和周围的人计较什么。

歌曲放到《黄昏》时,谭冰锁了锁眉,随手将曲子切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杭州回来后,谭冰不愿意听到《黄昏》这首歌了,每当听到这首歌时,她总会想到在杭州时一个人生活的那些日子,会想到一个人坐在空空的办公室加班的情景,想到深夜一个人穿过那又长又黑的生产车间时心砰砰跳的感觉,那种孤独与空虚让此时的她还心有余悸,仿佛一听到这首歌自己又回到了那时那地,所有的恐惧也会随着这首歌向她袭来,所以她拒绝去听,也是在逃避回忆。

虽然有了更多的时间,谭冰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有时想想下一站打工自己能去哪里?又能做什么?没有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没有了工作,你说不着急吧,她急,因为家里人总会时不时问她:“你还没有找到工作吗?”本想好好放松休息一下的心情也就一扫而光,她不知道自己接受的教育应该算是什么,是的,此时的她是没有了工作,但这并不代表她找不到工作,她只是想休息一下,面对很多的工作,她也想选择一下,选择一份可以让自己积极进取的工作,而不是撞钟混日的工作。但是年龄已大的她很难让人理解她的想法,总会觉得她太固执,她太不听话,如果当年她听话回家今天的她不用失业,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更有稳定的将来。但这些东西只会是谭冰很疲惫时一显而过的想法,她更满意自己今天的生活。在她看来她自己的人生是自己要去走的,不是要满足别人希望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只要是自己真心想去做的,哪怕再累她都会觉得幸福,偶尔一点小小的成绩谭冰总会兴奋很久。如果让她选择了自己不想走的一条路,她一定会放任自己、一定会走的很颓废。但这些她从来都不会跟妈妈去说,也许是不想伤母亲的心,也许是觉得没人能懂她,所以更多的时候她会报喜不报忧。谭冰是一个不信奉爱情的,在她的眼中,感情只会伤人,所以她更在乎与母亲之间的亲情,在她看来妈妈是她活着唯一的希望与理由,今天她所努力着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母亲能有一个美好的晚年,所以她会尽可能顺从母亲的意思去做,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放弃自己的想法,当出现分歧时,如果她想坚持的话,她会换一种方式,或者铺垫很多让妈妈看到自己这样做的理由与好处,尽可能得到她的认同,这样她才能更安心去继续她想做的事。静下心想想,很多的时候其实妈妈还是很支持自己的,也可能谭冰所走的路并没有走出母亲所划定的范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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