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脸时我才舒了一口气,是他啊。他手里提着一个重物,我的视力还是不错的,猜测应该是什么动物之类的。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好像是兔子。我指着不明物体:“兔子?”他回答:“嗯。”我想了会儿才恍然大悟:“你刚才是去给我抓兔子?”“嗯。”他应声,脸别过去。我正在想事情,也不管他。
“阿艮。”我叫他。
“嗯?”他抬起头。
“你是专门去给我抓兔子的?”
“嗯。”
“你就不能不回答‘嗯’?”
“嗯。”
……
算了,我提着兔子耳朵:“弄堆火出来。”
他一摆手,地上凭空出现一堆火,然后迅速点着周围的青草烧了起来。我惊呼:“笨蛋!快灭了!”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他点火还叫他灭,但是——他很听话。他手又一挥,好了,火是灭了。看着地上一片片烧焦的土地泛着焦味,连我都气笑了,你个笨蛋!我生气的扔下兔子:“你会不会生火?”转过身向前走,我不想再搭理他了。他不说话,很久才走过来,依旧沙哑的嗓音:“对不起。”
就三个字我就心软了。
摆弄一会才生起火,我转着烤棍,兔子也滴溜滴溜转,不时有几滴油脂掉进火里滋滋作响,香气弥漫开来。我打破僵局:“有调料没有?”他头埋得很低,轻轻摇头。我看着看着又被他这副呆板顽固的样子气笑了,他听见我笑了,偷偷抬起头快速扫了我一眼,就像是犯错误的孩子。我看着他的样子,一巴掌糊过去拍在他脑袋上:“你笨不笨啊。”
打完之后,我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动作,还好像很顺手。他看着我傻傻的咧了咧嘴角,可能是长时间不笑的缘故,他的笑很僵硬,更像哭。我抿嘴,不敢说他笑得真丑。
阿艮说:“阿娆,对不起。”
我摇头,早就不为他之前的笨拙生气了,反而很好奇:“阿艮,你说你为什么叫我阿娆?难道你早就认识我?哈哈哈……”我根本就是说着玩的,我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妖怪?他吱吱唔唔很久,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看他认真想回答我的疑问的样子,笨拙的可爱,我笑笑:“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
他松了一口气,又偷偷的瞄我一眼。
兔肉的香味已经弥漫开来,我撕下一块来吃,虽然没有调料,但是味道也不错。又递给他一只兔腿,他三下两下几口搞定,然后紧盯着兔肉。我纳闷他为什么吃东西很快,不过把一只兔腿又递给他,他腼腆的笑笑几口又吃完了,速度惊人。我看他这么能吃,自己撕下一只兔腿,把剩下的都给了他。他不好意思地说:“阿娆你吃吧。”我毫不客气:“我本来也不饿,你吃吧。”真的,我一点都不饿。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我愕然的盯着他。
等我消灭完兔腿,我把油乎乎的手往他衣服上一抹,靠在石头上消食。
“阿娆——”他委屈的叫我。
“啊。”
我侧头看过去。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敢看我的脸,也可能是害羞。他不看我我就看他呗。
他有一双灿若星子的眸子,亮光灼人。他的脸就像少年的脸,却多几分棱角。他的嘴唇很薄,都说薄唇的人寡情。他有长长又稀疏的睫毛,弯弯的眉。这张脸不能用俊美形容,也许可以用秀美形容,只是说他秀气,不算女气。
托腮看他脸的时候,我啧啧惊叹,长得就像动漫里的人物似的。
阿艮被我看的又窘迫又尴尬:“阿娆。”
“嗯。”我懒懒的答。
“我有一套密宗,它能强身健体,对你有好处。你要不要?”
我来了兴致:“要啊,为什么不要?”
他手里浮现一个淡黄色的卷轴交到我手上,我立马手一坠,差点被它带到地上去:“这么重?”他说:“我教你几句咒语,你千万要记好,并且不要告诉别人。”我郑重点头,他既然把它交给我,我自然得遵守规矩。
“伟大的我祖,后辈传承您的意志,万古星辰,不离其宗,请将沉睡巨兽召唤,赐予您的人民力量。”
他又重复几次方便我记牢,我隐隐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管不了这些了。他在我耳边低语:“记住,万不可错一字。然后,你撕开卷轴,默念咒语,你的眼前会出现奇幻景象,不过,不要怕,稳住心神聆听它的教导,千万不可有抗拒的想法,然后你会经历一场折磨。再然后,接受,你就成功了。放心……我在这儿。”我听着复杂的步骤,手心都攥出了汗,听到他安慰我,我深吸一口气:“记住了,开始吧。”他摇头:“不,还没完。”我吓一跳,难道还没完事吗?
阿艮走到山顶最东面,背着我做了一些动作,然后在其他三个方向都捣捣鼓鼓的。让我让开山顶中心的位置,埋下一颗巴掌大的石头,像颗巨大的宝石,不过表面成不规则球体形。他站起身,向我点点头。我心领神会的快速撕开卷轴。
抱着虔诚的心念道:伟大的我祖,后辈传承您的意志,万古星辰,不离其宗,请将沉睡巨兽召唤,赐予您的人民力量。
咦?为什么是我祖?我族是人类啊。
眼前刷的一下,场景就变换了。
我置身于桃林中,这应该就是阿艮说的奇幻景象了吧。桃林很美,朵朵桃花艳丽多姿,美轮美奂。桃枝掩映一座桃庵,抬步走着走着就到了,我迈进桃庵,里面一个白衣美男在抚琴,他抬头问我:“我问你三个问题。”我点头。
他声音朗朗:“第一个问题,你可有贪欲?”
我点头。
他笑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直白的人。”
我:“那你现在见到了。第二个问题,请说。”
美男抚琴弹出优美的曲子,声声美妙,让人清透心肠:“姑娘好直白,那本座也就不说些做作的话了。”他抬手,袍袖宽展,姿态飘逸:“姑娘请坐。”
右后方凭空出现一个石墩,我去坐下,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石墩消失,地面出现了一个坑,我一屁股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