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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回屋里睡吧,秋夜里凉……”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而且缠绵,这让轻雪一时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抬起了头望着他,却是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那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赫连霸天究竟要怎么做,可是这样的他,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她却觉得好难受。

就听到赫连霸天说道:“朕不管你是不是东洋国的奸细,朕只知道,你是朕的雪妃,一辈子也是!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他一抱横抱起了她,向着寝室而去。

那坚定的声音,就那么透过他厚实的胸膛,穿入了她的心中。

也许,信任是重要的。

可是他竟然是如此地意无返顾,她不知道,这爱,应该是怎样的。

可是,他能够如此义无返顾地护着她,却为何,就是偏偏不肯相信她呢?

叹一口气,两个人的相处,如果没有信任,唯有爱,却也是不可能长久的,尤其是君妃之间。

她不想有朝一日与他两人谋计相对,那该是何等地苦啊。

只是他如此的信任,却让她心中是感动的。

至少此刻,她知道,他多少,也是爱她的。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而后自己也上了床,一切都是那么地平静,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今天晚上的事情一般,

可是谁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当没有就能够没有的。

“为什么?”她轻轻地开口,那语气,带着纠结,带着连自己也解不开的絮乱。

为什么,要在她决定要离开他的时候,却给她下了诱惑呢?

“什么为什么?”他问道。

这样的话,轻雪又怎么能够开口呢,她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想问为什么,你会愿意帮我报仇,而且还如此地坦护着我呢?”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说道,语气沉沉,在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他对她,早已经不是最初的宠了。

她已经不知不觉间进入了自己的心房。

在自己的心房里,建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扎了根,驻了地,不是他想拔去就能够拔去的。

而且,他也并不想拔去。

就算那会妨碍他的生命也无所谓。

“我不知道,我似乎明白了,可是又偏偏似乎并不明白,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轻雪摇着头说道,只觉得心头极乱,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雪儿,你告诉朕,你……爱朕吗?”烛光摇曳,他的脸明晃不定,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是那么地坚定地望着她,眨也不眨。

那两汪深潭,就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其实,他心中,也是害怕的,他害怕,听到那一个不是他要的答案。

可是又是那么期望,期望能够听到那个肯定的答案,那心,就这么纠结着,成了乱子一般。

一双眼睛,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似要看入她的心里去一般。

轻雪望着他,眸间清澈明亮,映着烛火,莹莹而亮。

爱他吗?

这个答案,也许在之前她不能肯定地回答。

可是时至今日,她却是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的。

可是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为难,所以难受,所以不知所措。

他们之间,本不应该牵扯到爱的,一旦牵扯到爱,两人都是极痛苦的。

可是却无奈,还是牵扯到了。

“爱……”在这一刻,她想,算了吧,说便说出来了,也许也就是这一次的机会了,以后,未必会有如此的机会的。

镇静的赫连霸天在听到她这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如触电一般,猛地一愣,而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纠结一般。

猛地似回神一般,一把拥紧了她,带着那深深的情感,唤道:“雪儿……”

这一声饱含许多。

原来,身为帝王的他,也是有害怕的时候的,刚刚那一刻,他就是那么害怕着,害怕会听不愿听到的话。

“我也爱你……”这一刻,他没有用上朕,而且用了我字,这一字之差,代表着却是完全地不一样。

这说明,他是真的爱上了她。

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轻雪轻轻地依在激动的他的怀中。

他那么激动,而她,却是越发地平静了。

那一种平静,带着可怕。

“怎么了?”赫连霸天终于感到怀中人的不寻常了,于是问道。

轻雪一笑,淡淡的,却含几分凄然:“皇上既然爱我,为何,却又不肯相信我呢?”明知道不应该问的,可是她终是止不住问了。

轻雪的话,让赫连霸天在那一刹那间也冷却了下来,他只是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而后似叹了口气,这才道:“你明白的,朕是皇帝,朕不只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日烈国的百姓负责,朕不能有一丝丝的大意的。”

轻雪听到他的话,脸上只是平静,似乎并没有过多其他的表情。

她知道,他是因为身在皇位,所以万事都要谨慎而行。

可是,这信任,原不应该与那帝位有关的啊。

终究,是爱得不够深的,终究,他还是不够了解她的。

“周婉碧才是真正的奸细。”她缓缓地说道,并不是想为自己解脱,而只是,不想让他或是日烈国受到伤害。

而且,今晚之事,必是周婉碧所为,若是她任由她如此而为没有任何的反击,岂非笑话。

她刚刚不说,只是知道事情在气头上,说出来,多半人家只会认为她是为了脱罪推卸责任,而这个时候说,应情应景,赫连霸天是会信上几分的。

也许会全信。

可是这个时候,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原本以中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就算不获罪,也是要离开的。

可是心中难免存了最后一丝丝的希望,可是此刻却是全空了。

“是她。”赫连霸天说道,语气中,微有几分诧异,看起来却像是放心了一般。

是的,他也不明白,为何此刻轻雪说出来,他就会觉得是那么地可信。

轻雪点了点头,而后问道:“皇上信吗?”

“朕相信。”在此刻,赫连霸天竟然没有任何的犹豫,其实今晚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了。

只是当时情况十分混乱,而且加之一时的震撼,让他来不及去细想整个过程细节,此时想来。

那证据,显得十分浅薄。

只不过是因为在楼刚毅最无助的时候说出来的,所以让人不由地相信了是他为了保命而不得不报出的内幕。

“她自来之后曾说过要我与她合作的,可是我一直没有,一来,我并不想与她搅在一块,二来,我要对付的是楼刚毅,如果助了东洋国,无疑也助了他的,我不认为,东洋国主会为了我而杀了楼刚毅的,毕竟那个是他的丞相左右手的,谁会斩了自己的左右手呢!”轻雪缓缓地说道。

在这一刻,她只想将所知的都吐出来,让赫连霸天能够尽快查出真相,让楼刚毅尽快死。

“只是你也知道,我只身一人,想要报仇,谈何容易呢,而且东洋国人派她来,在她的身边,还安插了不少帮手的,于是我与她达成了协议,她不过问我的事情,我也不会把她揭露出来。”轻雪轻叹了一声说道。

原以为,赫连霸天听到此多少会生气的,自己早已经知道了实情,却没有告诉过他。

只是自己不敢冒险罢了。

谁知赫连霸天却没有半分生气,他只是将她拥在了怀中,说道:“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任何伤害你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似让人能够感到那一份杀气一般。

轻雪点了点头,又依入了他的怀中。

没有说什么。

夜,静静地。

月光,悄恍地泄了屋里一地。

他就那么拥着她:“睡吧!夜已经深了。”

她点头,而后依在他的怀中睡下了。

听着他那安稳的呼吸声,她却只是睁着眼睛,没法睡去。

盼了这样的一天多时了,可是真正要来的时候,却觉得心头变得那么空落落,仿佛一直夹于心间的东西,一下子放下了,却原来,早已经不习惯了。

伸出手,将他拥紧。

似乎,此刻只有他的温暖,能够让她安心一些。

赫连霸天感到怀中女子的不寻常,睁开了眼睛,就见那一双清澈的眼睛莹亮地望着他。

她,轻轻地道:“吻我……”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向他索吻,那暗哑的声音,如魔咒一般,让他不由自主。一低头,含住了那朱颜玉唇。

轻雪只觉茫然、昏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心里那么难受,为何,会那么渴望着他,不舍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任何原因,不为任何目的的主动。

他的唇彷佛有魔力,他吻过的地方禁不住一阵欣喜的战栗。

她感到兴奋,却又有种奇怪的痛苦。为了排除这份不安定,她紧紧贴近他。

赫连霸天像得到鼓励,于是大举攻占她的唇。他纠缠她柔软但含香的舌头,令她的唇瓣由玫瑰转为艳红,甜得渗人醉。

喘息间,他狂热的吻在如玉细嫩的额上烙下更多火痕,雪白凝脂似的肌肤,因他的抚触渐渐泛红。

这次的赫连霸天与上回简直判若两人,他不粗暴,反而像在温柔地凌迟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吞下她。

他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刚刚,他那么狂暴,只是心在乱心含妒,而此时,他却是想补偿她一切。

也因为,一切疑惑释去,他想给她最好的。

轻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纠缠上了那结实的身躯,这一夜,她不想许多,她只想不顾一切。

就在今晚!

全身,缠绕着他,似要要绕在他的身上一般。

她整个人,就如点燃了火一般,那样狂热。

而只有她心中知道自己打定了什么样的主意。

赫连霸天感受到了她的火热,只觉得更是激动,他滚烫的唇更往下探索,轻含她饱满圆润的雪峰。

爱的火苗张狂蔓烧,烧尽她的理智,只剩那股强烈想要他的渴望。

“霸天……霸天!”她恍如溺水之人,亟需他的救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称呼他,没有他的任何要求之下,发自内心的。

那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赫连霸天轻含她圆润的耳垂,低沉着嗓音道:“说,说你要我!”

他的声音,已经转为暗哑,那炙烈的火,已经让他有些不能自控了,可是他却想听到她的这句话。

轻雪承受不了这排山倒海的冲击,终于颤声道:“我……我要你……我只要你……霸天……”

没有任何的羞涩,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那早已经是身心的一种契合了。

“雪儿……”赫连霸天宠溺地唤她,带着深深的情感,在唤着她的同时,攻入了她的城墙。

轻雪一阵战栗,只觉得到了极点,泪珠忍不住潸然落下。

他看到她那泪突然落了下来,纵有千般的冲动,也停了下来,望着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轻雪只摇了摇头,脸上梨花带笑:“没有……”

言罢,那一双凝脂手臂,缠上了他,道:“不要停下来……”

赫连霸天看了她一眼,捧起她的脸,细细吻去她每一滴泪;然后他以最怜惜温柔的速度,疯狂地与她结合在了一起。

这一个夜。

她,与他,完全放开了一切,完全地不顾一切。

他不明白她的心意,她却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清晨,轻雪一身酸软地起了身,四下一望,赫连霸天已经去上朝了。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误了早朝的,不管怎样,他是一个好皇帝。

淡淡一笑,只是好的皇帝注定了难成为好的夫君。

而她,要的是一个好的夫君,而不是一个好的皇帝。

推开门,桂花扑鼻而至,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为何那么疯狂,似乎想要燃尽一切一般。

是因为要离开,不舍吗?

咬着朱唇,直至发白,才轻轻地放开。

就见赫连长风走了过来,一身藏青色的长袍,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炯炯有神,一脸刚正之气,只是仔细看下,才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

“你还好吧?”他问道。

轻雪笑了,淡淡的笑容,却是感到心中暖暖,他总是如此,不管何时,都是如此温暖着自己。

只可惜,她却不能带给他什么。

“我很好。”她轻轻地应道。

而后,是一片宁静。

两人,就那么一高一低,一人立于回廊,一人立于园中,隔得并不远,却偏偏,始终无法走到一处。

终是赫连长风开了口:“你准备怎么办呢?”8

虽然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她,可是他知道,她不会有事的,在皇上在她这儿留宿了一夜之后,他就明白了。

他看得出来,皇上也是真的爱上她了。

所以,才会在软禁了她之后,仍然不自禁地来到她这儿。

这一个夜,他知道,聪明如她,不会不去加以利用的。

如果赫连霸天昨晚没有留宿的话,那么她就危险了,可是他留下来了,说明,她安全了。

这个女子,他一直明白,她是聪明的。而且是为了她的复仇,那个让她纠着半生,而且计划了许久的复仇之计,她是不可能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待皇上处决了楼刚毅之后再说吧!”轻雪缓缓地说道,虽然赫连长风没有问什么,可是她明白他知道一切的。

他的眼睛,告诉了她一切。

而且,他,是她唯一没有任何性情隐瞒的人。

他明白她的一切,他也是了解她的人。

抬起头,她望向了他:“记得我曾经求过你一件事情吗?我说过,事情完了之后,我或许会那么做,而我确实,也打算那么做的。”

她没有把事情说得清楚,可是她知道赫连长风一定记得的。

而这件事情,她不能明说,所谓隔墙有耳,任何事情,都要小心谨慎,尤其是这件事情,如果让赫连霸天察觉到一丝丝的话,她就一定走不成的。

那个男人,他是强大的。

她曾经跟赫连长风说过,如有可能,她希望在复仇之后离开后宫。当时,她曾经说过需要他的帮忙的。

果然,只是一句话,赫连长风便明白了:“你真的决定那么做吗?”

“我已经决定了。”她轻轻地应道,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与其此时心痛,也不愿将来后悔。

“我会帮你的。”他应道。

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他都会帮她的,这一生,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可是这一次,他却想为自己做什么。

为自己,帮助于她。

这个看似坚强,实则柔弱的女子。

她也许是狡诈的,也许是功于心计的,可是,她却更是让人心疼的。

“谢谢你……”轻雪望着他,说道,嘴角淡淡的笑。

“我说过,不必对我说谢字的。”他道,硬朗的脸上,却是柔软的深情。

“可是我也说过,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与好,注定今生是无缘的,她欠下了他许多,何时能还,她知道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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