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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别来无恙

61刑天正在屋子里,炎帝所说的面壁思过还差最后一天。

刑天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和愚蠢,被禁足使他辗转难眠,这两日只吃了一顿饭。听信赤龙灵的话,挑拨炎黄二帝的关系,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使刑天时时刻刻如坐针毡一样难受。

刑天刚刚坐到木凳上,拿起茶杯,面前的桌子上突然闪起金光,越来越清晰,呈现出字。

那是赤龙灵的角术。

刑天的脸色一下变了,眼睛瞪得又圆又大,透着一股怒火。他用力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那些字被搅得模糊起来。但这还没完,刑天站起,将屁股底下的凳子直直丢了出去。在刑天手中,那木凳就像碎石头一样渺小无力。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刑天听见背后传出赤龙灵的声音,立刻像被点着一样,拿起另外两只木凳,快速转身。

赤龙灵就在身后,但他一个巧妙地下腰就躲过去,往后退了几步。

“好消息不想听,那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的命归我了。”

刑天向赤龙灵直冲过来,两个木凳也活脱脱飞了过来,赤龙灵纵身一跃,一只手接触木凳的瞬间倒立而行,在刑天没有反应过来时,静静落在他的身后,那把开天剑架在刑天脖子上。

“杀了我吧。”

“黄帝派人偷了炎帝管辖的夸父族圣物。”

“休要再胡言乱语,我是不会信你的。”

“很快夸父族就会派人来的,到时你会相信的。”赤龙灵把剑放下,插入鞘中。“皇帝无德,难道因为阪泉之战一时大意,炎帝就要放弃大业吗?刑天将军,还是好好想想吧。”

说完,赤龙灵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为无影。

刑天将手中的木凳一扔,硬生生坐到地上。

62风,突然刮起来,吹着重明的头发飘扬,像是柳叶丝绦,清扬美丽。

毕方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十分熟悉,看一眼就能凭借回忆和想象,在脑海中印象出那容貌和装束。

赤色蚕衣,重瞳。

“重明?”

毕方心弦一动,但却不敢相信。他匆忙下落着到女孩身边,身子倾斜,蓝龙灵急忙抓紧常先。

重明听到有声音,不经意向旁边转头,看见是赤红色的羽毛。

“毕方?”

岁月无痕,蓦然,心爱的人就在眼前。

一刹那,四目相对,泣不成声。

毕方不知道重明她是否恢复记忆,但仍说了一句。“还好吗?”

刹时,毕方飞驰而过,只留重明一人原地停驻。

毕方翅膀挥动得很快,很心急。但蓝龙灵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互相看了看。

“我想去桑园,那里安静。”常先突然张开口。

蓝龙灵知道常先是什么意思,于是对毕方说:“把我们放在桑园,那里近,你...去找她吧。”

重明在原地,没有离开。熏风,吹着眼角,模糊了视线。

忆古昔,往日如风一般。

突然,重明感觉背后有人,心中一颤,微澜,来不及回头,两只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手张开时,是毕方。

毕方赤红的羽毛和重明的赤色蚕衣

相得益彰,风吹,羽毛轻盈的飘动,蚕衣卷着波浪般的纹,两个人就好像静静立在彼岸花丛中,鲜亮。

“毕方。”

毕方亲耳听到这两个字从重明口中说出,无比感动,笑容在他的脸上泛开,泪光在他的眼角闪烁。

“我怕你永远都不记得我了,重明...”毕方哽咽。

重明微笑着也潸然泪落,微微翘起脚,用手擦干毕方闪烁的眼泪。

“忘了,但依旧爱你。”重明靠到毕方耳边。

毕方破涕为笑,把重明拥入怀中。

半晌,无言。

63雪像潮水一般。

冯夷把剑放低,但看不见人,于是把剑放的更低,翻腾起的雪已经能打在脚上,但还是看不见人。

不得已,剑放的更低。

“你在那?我来救你,千万别放弃啊!”冯夷努力地呼唤。

转眸,白色的雪堆里露出不一样的颜色,冯夷离近些,发现那是衣角。

冯夷运功,以剑向外发力,阻挡一部分飞溅的雪,一面保持平衡,一面降低重心。

离朱下滑的速度极快,冯夷努力跟上。扑腾的雪打击在剑上,剑身立刻晃动不止,冯夷快要抓住离朱,但一下又分开。

冯夷下降到剑身正好碰触雪面,然后双脚勾住剑柄,身子栽进雪里,双手在雪里不断搜寻。

猛然,抓住。

冯夷双手用力抓住离朱。

御剑,冯夷倒悬着冲出雪浪的魔口。

安全的地方,冯夷和离朱着陆。离朱的手脚冰凉,昏睡不醒,脸色惨白,衣服也僵硬寒冷。

“姑娘你没事吧,姑娘...”冯夷用力呼唤。冯夷搓了搓手,暖和了些,紧紧握住离朱的手,想给一些温度。

“姑娘,你醒醒啊。”冯夷一边呼喊,一边环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也叫不醒,冯夷如火如焚。

“姑娘,得罪了。”

冯夷把离朱拥入怀中,双手紧紧拥抱着她,尽可能给她温暖。

两个人都颤抖着。

“冷...”

冯夷听见离朱说话,立刻松开手,笑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

离朱半天却又不说话,冯夷焦急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注视着她。

那纤长的睫毛上挂满冰晶,双眸紧闭...

突然,离朱睁开眼睛,冯夷正深情地注视她。

64鬼臾区回到宫中时,得知常先昏迷的消息,立刻赶到桑园。

黄帝一人在。

“陛下,其他人呢?”

“朕让他们先回去了。你快看看常先这是怎么了?”

鬼臾区慢慢抬起常先的手臂,按脉,持脉。“脉象的形成与脏腑气血密切相关,若脏腑气血发生病变,血脉运行就会受到影响,脉象就有变化。”

“常先的病位深在里,脉沉;疾病性质属热,脉数;邪气盛,脉实。”

鬼臾区思索许久,又说:“此番确实对常先的气血造成伤害,但...似乎在这之前,常先与人交过手,已遭受毒害...此毒为慢毒,不易察觉,下毒之人动作应该十分迅速。”

黄帝担心,但仍不慌不忙,问:“如何解毒?”

鬼臾区想了想,说:“蓝龙灵或许知晓如何解毒。”

“朕马上派人通传,蓝龙灵随青阳昌意去关押夔兽...大鸿,此去雷泽可有收获?”

鬼臾区从常先床前站起,拿出冯夷装雷骨的袋子,恭恭敬敬递给黄帝。“我们拿到雷兽的骨头,但雷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已经死了,被一种名叫钦原的鸟蜂杀死。”

“大鸿,天女魃在哪?”黄帝突然想到。

鬼臾区见状,立刻跪拜:“臣罪该万死,没有完成陛下嘱托。”

黄帝将鬼臾区扶起:“大鸿不必自责,朕已经说过,你只需劝诫,至于她回不回来,随她去吧。”

“除了常先,力牧也请大鸿费心照看...还有,重明也想请大鸿坐一坐。”

“臣明白。”说完,鬼臾区即刻离去。

65瑶姬正陪着炎帝在花园里看鲽,好不容易才说动她父王。自从妹妹丧葬过后,这是炎帝第一次到花园来,瑶姬想借这个机会,让他父王宽宽心。

“父王,你看这鲽果然是齐翅而游,万千世界真是太有趣了。”瑶姬依偎着炎帝,指着水里的鲽。

“是啊。”炎帝微微一笑,也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而已,他似乎仍放不下女娃。

“陛下。”正在这时,刑天参见。

“有什么事?”

“夸父族有人觐见。”

“又不是朝贡觐见的时候,他们来干什么?”

刑天思索许久,说:“微臣也不知,只是见那人神情十分着急,语气强烈,非要立刻见到陛下,说有大事禀告。”

炎帝转过身,微微一笑,拉着瑶姬的手:“父王晚些来陪你,你自己小心。”

说完,随刑天而去。

“一会带他到正殿来见我。”

“是。”

许久,正殿。

炎帝正坐,刑天,祝融左右在侧。

一个身形巨大,身穿虎纹豹衣的人进来。

“臣,夸父族博父觐见炎帝陛下。”

“起来吧,听闻你有急事,非见朕不可?”

博父的语速立刻加快:“回陛下,是,前些日,我族举行夸祖祭典,但本族神器诛岳剑莫名丢失。”

炎帝不解:“既然神器丢失,应快快寻找蛛丝马迹,抓住歹人,怎么到朕这里来,莫非以为朕偷了你们的宝物?”

“微臣不敢,只是有人发现偷剑之人留下名字。”

“何人?”

“黄帝...”博父停顿一刻,又喊道:“微臣不敢胡言乱语,因为此事重大,所以才来禀告陛下。”

炎帝惊诧。

“祝融,先带他到宫内住下,此事还需商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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