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暖意再生
珠珠给她喂药的动作停下,回忆了一下。
“你昏迷了多久,她就在外面跪了多久,又淋了一夜的雨,病倒了,还没醒呢。”
“我去看她。”端木季秋说着就欲掀被子下床,两只手,一大一小,一个按着她的肩,一个压着她的脚。
月白不说话,珠珠倒是嘟着嘴:“别去!”
“这事,是我的错,害她受罚。”
“我的好主人,你就别动了,没人罚她。”珠珠重新给端木季秋盖好被子。
“你都那样了,谁还有心思先去罚人啊?她自个跪的。”朝月白努嘴,“不信你问他。”
见端木季秋真认真地去看月白,等他点头,珠珠相当不满地嘟起嘴。
“主人不相信珠珠了……”
呃……月白躺枪……
端木季秋只是下意识地就朝月白看过去,没想到……
珠珠气鼓鼓地抱怨:“还好你没事!要是没醒过来,十个她偿命都不够的……”
后面再说些什么,端木季秋完全听不进去了,只在此时无比地庆幸,她选择回来了,不然,那个小丫头,就要因为自己真的丧命了。
再回神,便是珠珠猛烈地摇她手臂。
“主人,人家说话你出神,你不理珠珠啦?!”
珠珠那张和端木季秋有七八分像的脸,皱成了一团,萌态十足。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你终于如愿了。”
珠珠点头如捣蒜。
“嗯嗯!终于有两条腿,可以动了。以后我真的可以保护主人了。”瞟到端木季秋被包扎的脖子,眼神暗了下去,手轻轻抚上。
“主人,还疼吗?”
端木季秋摇头。
珠珠忿忿的:“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对你,给他的恶事上再加上一笔。哼!”
端木季秋被她的萌态给逗乐了。
“你们快去休息吧,药已经喝过了,粥也吃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好。”珠珠爽快地一个旋身,在月白的诧异下飞进了端木季秋手腕上的串珠中。
“她是我这串珠子化成的灵。”端木季秋向他解释,“今天刚化成人形。”
“没想到这世间真有器物能化灵的。”
“你也去休息吧。”
他扫一眼室内的情况,并不宽敞,只有一张床,然后就是多宝阁,一套桌椅,想了想,应声:“好。”
在他即将开门的时候,端木季秋又叫住他。
“隔壁有间房是空的,屋顶冷。”
在她醒来后,听到屋顶有些异样的声音,想来,那一定是月白了。
月白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在关心他。
“好。”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
……*……
重新躺下的端木季秋思绪万千,在记忆碎片里,经他们那么一说,她才发现,原来,她还有这么多想做的事情。
找发生在自己身上离奇事情的答案……
让邛子非恢复健康……
帮苏离找到他三哥……
回仙境去看看师父……
让月白活出他自己……
还有白无痕……
……
如今,她还想治好长孙虺的“旧疾”……
……
想着想着,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祭祀已经早早开始了,珠珠已悄悄离去,代替她以天女的身份和国师一起主持祭祀,祈祷风调雨顺,繁荣昌盛,国祚绵长。
传闻,清渠历任国师,都有凡人所不能及的能力,也许是行云布雨,也许是拨云见日,也许是其它……而这一任国师,就曾行云布雨过一次,缓解了清渠长达一个月之久的大旱。
端木季秋听着月白带来的消息,看到他投过来询问真假的眼神,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心想:像他这种,能将人的魂生生从异时空拉过来的人,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离水已经醒了,淋了一夜的雨,染了风寒,性命倒无忧。
她想为她缓解病苦,却碍于众人阻挠,离水亦是宁死不愿,只得作罢。
反思第三府主仆的相处方式:以命相护,却不会纵容主人的行为,对主子亦是不卑不亢的态度,凡事皆以主子为先,以第三府为先。她越发觉得,并不是单纯的主仆,更像家人。
也不知是药效好,还是修习了升莲心法的缘故,她感到神清气爽,虽有伤在身,精神气倒不错。看丹田,那里静静躺着的莲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了十五瓣。
百无聊赖,端木季秋便戴上帷帽出门。
月白紧紧地跟在身旁。
端木季秋:“不问我去哪?”
月白:“不用问,跟着就行。”
端木季秋:“不担心我把你卖了?”
月白带着轻薄的月白色面纱,迷人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露在外面,狐疑地看着端木季秋,无缘认真地问:“秋,你很缺钱?”
呃……
端木季秋愣住。
缺钱吗?钱,似乎是快用完了。只是现在有了一穷二白的势力,倒也不愁了。
月白离开赤京后,性子就得越来越静,昨天醒来后,他对她的称呼,由原来的调侃式的“小秋秋”精简成了“秋”。
月白见她呆愣,以为是她难以启齿,想到她调查的结果,这么大个第三府,竟没有营生之业,她一个女子怎么养得过来?
“要是缺钱,我那还有些,都给你。我还可以继续当杀手去赚钱。”想了想,把那句“妃夜那的也可以拿”给省了。她不想提妃夜,他便不提了。只要表达清楚他有钱,也可以去赚钱,让她不想卖他就可以了。
“啊!”端木季秋惊觉月白的用意,忙说,“玩笑!玩笑!”
“我是认真的。”
两个不露真颜的素色男女立在大街上,身形飘逸如仙,分外招眼,来往的人,都不自觉地会将目光往他们身上多放些时间。
不知是谁,突然说一句:“听说今天的祭祀,国师和天女也是戴着面纱的。”
“是啊,我也听说了!”
“国师以前很少露真容,但连祭祀都戴着面纱从没有过。”
“就算带着面纱,也是咱们清渠最英俊、最尊贵的男人,女儿们心中的天神。”
“邛家打算把他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庶小姐嫁给国师,被国师拒绝了。”
“一个庶小姐也想嫁给国师?!”
有人嗤之以鼻。
“天女与国师倒像天生一对。”
有人不赞同。
“听说国师面白如纸,唇黑如墨,是个短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