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恢复真容
端木季秋愕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在他的注视下茫然后退。
“那你失踪的十年是和他在一起?”
“是……”
他上前,她后退。
他再上前,他再后退。
他继续上前,她继续后退。
突然长臂一伸,将她捞入怀中,伸手抚上她的脸。
“你这脸,也是他弄的?”
“不……不是……”端木季秋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长孙虺手上从她脸上揭下的面皮,把想说的话给华丽丽地忘到脑后去了。
“还说不是?”长孙虺戏谑地看着她,又有些懊恼和自责,“我早该想到,这混小子!这才是你的脸。”
端木季秋被雷得七荤八素,灵尊可是仙,他竟然管仙叫混小子!看到长孙虺眼底自己面容的倒影时,惊得忘了呼吸,这张惊艳天下,绝世无双的脸,额间的莲花印记清晰可见。
“我的阿秋……”长孙虺低喃。
端木季秋只看到眼前这张脸越放越大。
与端木季秋同样惊讶的还有珠珠,同时,她也是激动的。有些抱歉地朝另一个方向瞟了一眼,那里有另一道主人的气息,明显的,端木季秋方向的那道,要更强些,端木季秋额间的印记也更明朗些。她知道那个主人为什么会在那里,可是,她爱莫能助。
……*……
秋心院。
夜已尽,昼初至,春雨绵绵,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整个第三府笼罩在烟雾朦胧之中。
端木季秋的房中,蓟伯看着长孙虺突然肿起的脸颊、破开的唇角,无声地摇头叹气,拉开门要将离火唤进来。
随着开门的一瞬,离水与残影的目光均投向了这边,月白也飘身而至,通过他身侧,看向床上躺着的人,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眼里刚亮起的光芒,又暗了下去。
蓟伯也不多说,只将离火叫进去,又关上了房门。
“给他上药。”
离火还以为是要为端木季秋做什么,一听,是给长孙虺上药,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站住!”蓟伯叫住他。
“若想主子永远醒不来,你就走!”
长孙虺虽然吸了端木季秋的血,可从密室里出来后,就不曾休息,也不曾给自己的伤口上药,手脚上的伤,若不管,这肉身坏了,就回不来了。
看到那突然红肿的脸和破开的唇角,猜想,定是主子动的手。主子回来后,和以前不一样了,发生这样的事,会对他动手撒气也是正常的,只是,若让他伤重得不能回来,她也一定会自责地不回来了。
离火不甘愿地走过来,接过蓟伯递来的药,粗暴地给他上药,却在看到他手腕脚腕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时,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闷闷地嘀咕一句:“活该!”声音却不似他的表情那般冰冷排斥。
听到蓟伯惊讶的吸气声,没好气地道:“放心!他死不了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主子和他,主子千年前就死了,这祸害自己活了千年。却在无意间瞥过去的时候,惊讶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里的药瓶滑落。
“主……主子……蓟伯……主子她……”
蓟伯捋着胡须,欣慰地笑着微微点头。
主子。
她,恢复真容了!
……*……
记忆碎片里,珠珠笑眯眯地席地而坐,看着眼前让人遐想连篇的一幕,一千年前,她可没少羞答答地偷看。愣住,这是咋回事?
虺公子咋停在那一指之遥的地方不动了?
揉了揉眼,还真不动了!难道是因为主人的性子和以前不同了,他怕挨打?完全忘了她自己还在化人形的过程中就急吼吼地打了他一巴掌,虽然毫无气势……
端木季秋看着长孙虺越来越近的俊颜,神经绷得紧紧的。怎么回事?不是应该生气,不是应该暴走,不是应该猛然推开他再打他一巴掌再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再甩脸走人的么?
怎么身体一动不动?怎么心跳得越来越快?像要从嗓子口里跳出来了?怎么觉得脸烧得发烫了?
“你……你要做什么?”端木季秋好不容易憋出了几个字。
长孙虺将她无助茫然又害羞的样子看在眼里,觉得惹人怜爱,加上她说话时吐出带着莲香气息,一时间,心中堆集的郁气散开,寂静的心湖里如被投入一颗石子一般水波荡漾,浅笑着将唇停在距她的唇只有一指之遥的地方,只要稍微一动,便可四唇相碰。
“阿秋觉得我要做什么?”
喷在她脸上的湿热的男子气息,竟让她觉得无比魅惑,猛烈地拨动着她的心弦。
“最好什么也不做。”
她不自然地把头偏向一侧,正对上珠珠愉快观赏的表情,觉得又羞又臊,又慌忙把头转过去偏向另一侧。这一动,却拉过了那一指之遥的距离,两对柔软的唇在空中轻轻擦过。
“轰——”端木季秋脑袋里一声闷雷炸开,全身瞬间僵硬。
长孙虺觉得浑身似触电般僵了一瞬,只是一瞬,便低低地笑了起来,幽沉如琴的声音,煞是好听。
“原来是阿秋想亲自做。可还满意?”
“你!”端木季秋怒瞪着他,头尽量向后仰,想离他远一点,头一次见这么无耻的长孙虺,心中恼羞成怒,“你还笑?你杀了这么多人,吸干了她的血,又要吸干我的血,还……”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笑容便减一分,眼里的痛苦便多一分,脸便黑一分,一双柔情而痛苦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直看得她不忍再说下去。
“我不欲成魔,却弑杀如魔,弑血如狂。而我最不愿伤的人,便是你……阿秋,当年,是我的过错,为此,我忏悔了千年,等待了千年,请给我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地弥补你……”
端木季秋被他的话震憾到了,被他的深情感动到了,可是,他似乎弄错了一个问题……
“等等!”她打断长孙虺的话,果断地觉得,这种错误不能再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