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轻快却摇晃不稳地朝宁采璃奔了过来,嘴里叫着:“姐姐,来陪我玩。”
宁采璃遍体寒冷,被身周浓厚的阴气冻得快僵掉了,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只木偶,手脚都硬邦邦的不听使唤,似乎大力点,关节连接的地方就要吱嘎吱嘎地断开来一样。
“当啷!”铜铃铛又响了一下。
那块踏板被小女孩跳下来的动作晃了晃,忽然前后荡了起来,第一下朝前,第二下却高高地朝后荡起来,几乎荡到了顶端,然后呼地一下朝前扫了过来。
“不!”宁采璃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她大喊起来,“躲开!”
小女孩还在笑,还在不停地朝她跑来,没有朝后看。
“当啷!”秋千顶端的铜铃忽然重重地响了一下,那踏板朝着小女孩的头颅狠狠地荡了过去,宁采璃不忍地闭上了眼,一片黑暗中她听见了“咔嚓”一声骨头被砸断的声音。
劈头盖脸一片腥热糊了她一脸,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不敢睁眼,也不敢触碰,也不敢张嘴,只在心里大声惊恐的尖叫:“啊!”
一样软绵绵的东西扑进了她的怀里,好像是——“咯咯咯……”小女孩的笑又传来,是她被砸破了脑袋的尸身!
宁采璃终于把堵在胸口的尖叫爆发了出来,同时手臂一挥,想把她推开,却听见“啪”地一声脆响,什么东西碎掉了。
“醒醒。”有人说道,听着像是燕迟。
宁采璃睁开眼,先是被阳光刺了下,又闭上眼再慢慢睁开,果然是燕迟,他拿了一块毛巾给她按在脑门上:“擦擦,这天气你也能出这么多汗。”
她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全是冷汗,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子都是潮湿的。
已经到下午了。
“你,”她发觉自己嗓子有些哑,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怎么跑我屋里了?”
燕迟弯着腰在看她桌子上摆的化妆品,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你门没关。”
门没关你就能进来了?男女有别知道吗,小子!
宁采璃腹诽,可她连翻他个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好像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坐起来下地穿鞋,右手在床上撑了一下,手心好像按到了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一点刺痛。
“嘶……”她吸了口凉气,抬起手看见手上粘了一块透明的东西,好像是玻璃,扎破了皮,渗出来一点血。
“哎呀!”
看清楚是什么,宁采璃吃了一惊,忙看手链,果然破了一颗珠子,是那颗变浑浊的。
“怎么会破了?”
燕迟回头,不甚在意说道:“这珠子脆,破了很正常。”
“可这是季清禾借给我用的。”
“呵,”燕迟冷笑,“又不是他的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借,再说本来就是……”
宁采璃看他,“本来就是什么?”
“本来就是不值钱的货色。”燕迟接上后半句,“快穿衣服出来,有客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