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冰凉的泪水流了满脸。
“签字吧。”刘主任说。
她冰凉的手拿起笔,写下她的名字。
“你的家属呢?你进手术室要进行麻醉,必须有亲属在外面,万一出现紧急状况,要有人签字拿主意的。”刘主任问。
“家属?我没有家属。”林纤说。
“那不行,如果没有家属,朋友也行,必须得有人在场。”
林纤想了半天说:“我还有个堂妹,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林清溪飞奔到医院,林纤正静静的等她。
“清芬?”林清溪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只几天不见林纤就像换了个人,瘦的皮包骨不说,整个人都呆滞了,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她见到林清溪,只木木的看着她说:“清溪,你能来真好。我要做个手术,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啊。”
林清溪看着她说:“别做傻事啊,你这样,图什么呢?”
林纤委屈的合不拢嘴,鼻涕眼泪一齐往下淌,她说:“你当我愿意吗?但凡有一点办法,我能如此么?就是手上拉一个小口子都会痛,他可是我的亲骨肉啊!”
林清溪见此忿忿不平道:“肯定又是那个万颀,你说,他又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了,我帮你讨回公道。他当着我的面保证过的,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呢?”
林纤摇头说:“你帮不了我的,他变心了。他和唐菲儿在一起了,他们……他们……”
林纤泪落连珠,哭的说不出话来。
林清溪默默抱住林纤,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内心感慨万千。
看着林纤进了手术室,林清溪独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她知道爱情之花开过,势必会结个苦涩的果实,而她没有想到,林纤这个果实会如此之苦。为了他,她落得个遍体鳞伤,从肉体到精神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而此刻,他又在哪里呢?是花前月下,还是灯红酒绿?
一个小时后,林清溪扶着林纤慢慢走出医院。林纤看着无垠的碧空,心里无着无落的。
“回去可要好好调养调养,你现在身体挺差的。人们都说小月子要胜过大月子,小月子更要好好养,千万别不注意。”林清溪边走边说。
“谢谢你,清溪,我知道了。”林纤说。
“凡违背自然规律的事,都必然会给人带来伤害。就单单激素跌宕变化就够你受的了。”林清溪说,“还有,说句你不爱听的呀,这种事是有伤阴骘的,最好发送一下,过去老人们经常说这些,我们年轻人都不太注重这个了。哪怕给它取个简单的名字,心里默默念念,也算赎了自己的一点罪孽。”
林纤点点头:“你说的对,真要谢谢你,清溪。我近来一直在做梦,我想我确实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林清溪微笑着说:“还是养好身体重要,别太胡思乱想了。”
林纤点点头,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她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说:“清溪,听说你交男朋友了?”
林清溪一愣赶忙说:“别听他们瞎说,他们乱编的。”
林纤笑了起来:“你看你,脸都红了。别不好意思了,祝福你呀!”她挥挥手坐到了车里,林清溪也朝她挥挥手。
林纤默默的回到家里,打开家门,万颀竟端坐在客厅里,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
“你去哪了?”万颀问。
“医院。”
万颀猛的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死死盯着她的脸说:“你做了什么?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林纤冷冷一笑:“你不说他是野种吗?你不是说是我和别的男人上床才怀的吗?我现在把他打掉了?你可满意了?”
万颀瞪大眼睛像是完全不认识林纤一样,他撕心裂肺的狂叫一声:“啊!”他举起双拳,却不敢打林纤,只得架在空中,一腔愤怒更是无从发泄。
“你……你……”万颀双眼充满红血丝,气的说不上话来。
“我们恩断意决……”林纤悲恸万分,“你可就满意了……”
万颀又急又气,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用手狠抓着空气,恨不得自己将自己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