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溪脸红到了脖子根,说:“小妹妹,你饶了我吧,我只是想回葵乡来看看。和你哥哥,我们并不很熟……”
小鱼半信半疑的放开手,但她还是没有死心:“我哥哥人很好,虽然笨一些,但让他去揍普通人也尽够了。”
林清溪哭笑不得,连连点头,只好说:“我们……躺下休息会儿吧。”
一觉醒来已是日薄西山,林清溪乍然在轻风微拂、接天莲叶的湖中小屋里醒来,一时想不起身在何处。
“睡醒了?”小鱼端着两块西瓜走过来。
林清溪用手把头发往脑后一扎说:“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睡了太久?”
小鱼笑笑:“是呀——我看你睡的香,就没有叫你。你平时是不是挺累的,在我这睡觉特别解乏,这下身上舒服多了吧!”
林清溪点点头:“是呀,把这十几年来缺的觉都补回来了!”
小鱼笑道:“来,吃西瓜吧,刚从窨井里取出来的。”
林清溪接过一块来吃,果然又甜又凉。
吃完西瓜,回至前厅,里面已坐满了喝茶聊天的人,小美和亦老五正在后厨忙活,亦动则在做服务生,他练杂技般从头到手排满了茶杯,并依次将顾客所要的茶稳稳的投到桌上,茶还没上完,小美就从后厨又扔出来好几碗,亦动手脚并用将把它们接住。
看着亦动滑稽的样子林清溪不禁拍手叫好。
“我哥就上茶这一点做的还不错。”小鱼说。
林清溪拣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静静的喝着茶,看着这一间活色生香的茶馆。
茶馆当中那一拨儿抚琴唱歌的也在,琴声如珠般流出,唱歌女子身着水红色长裙身段袅娜,她轻启朱唇唱道:
“风也过,云也过,扬子江边人蹉跎;
长亭闲,桃花落,落红满阶月如歌;
望冰盘,心错错,羁旅天涯更漂泊;
日也多,月也多,万种风情与谁说……”
歌声清越,琴声悠悠,直钻到听者的耳窝里去。林清溪沉醉在这个地方乐不思归。
但是他们还是赶着最后一趟班车回了市里,城市的繁华扑面而来,让林清溪猝不及防。她看着这流光溢彩的都市,仿佛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是吧,才离开了半天而已呀!”亦动笑着说,“你怎么跟失忆了似的。”
“是的,我确实有点失忆了。从葵乡回到都市,突然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了?”林清溪揉着太阳穴说,“我看我还是打个车吧。”
林清溪伸手打车,她冲身后的亦动说:“谢谢你带我去你家。”
“清溪……”亦动说。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林清溪上了车。亦动凑到车窗处说:“我……你,那个,小美说,下次你想去就尽管去,当成自己家就好。还有我妹妹……”
“我知道了。”林清溪说,她伸出手来优雅的划出道弧线说,“Bye-bye!”
车子开走了,亦动一直看那车子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林清溪坐在车里,街市的灯光从车窗上滑过,她心里五味杂陈。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月色酒吧,晚九点。”
林清溪看着这没头没尾的短信却突然想起Vikky来,会不会是她?她看着窗外,一时心乱如麻,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对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要去趟月色酒吧,你从前面掉个头上高架吧!”她摸摸手包,还好东西还在,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直随身携带比利给她的东西。她再看看那条信息,将它删除了。
月色酒吧里人声鼎沸,如开了的锅一般,每个人都在扯着嗓子说话。红男绿女扭做一团,舞台上几个男女蹦跳着,唱着谁也听不清的歌,打碟的男子几乎要把头摇了下来。林清溪伸着脖子在人群中辨认,那些人面孔模糊,灯光在他们脸上一晃而过,林清溪捏紧自己的手包,退到一个角落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林清溪隐隐的听到有“喵,喵——”的叫声,她回头一看不禁叫出来:“猫小跳!”
猫小跳一扭身钻入了人群中,林清溪赶紧跟了上去,果然在酒吧角落的一个沙发座内见到了Vikky。Vikky化着浓浓的烟熏妆,头发凌乱,穿着件松垮垮的衬衣,林清溪觉得无论什么衣服穿在Vikky身上都像睡衣。她悠然的坐在那里抽烟,烟灰洒落在她的手腕上。
林清溪坐在她对面。
“东西给我。”Vikky单刀直入。
林清溪把镜片给她,说:“那位先生说你自己保重,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不重要,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他还说其它什么话了吗?”
林清溪摇摇头:“没有了。”
“多谢你了,我们……后会无期。”Vikky按灭烟蒂,站起身来说,“你左手边第二个包厢里是你的高中同学聚会,你现在就过去,记住你今晚来这里是参加聚会的。你从来不认识Vikky。我走了……”Vikky戴上一幅墨镜,将自己包裹在衬衣里,头也不回的走了,猫小跳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