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伤害她。”原瑾倚靠着一根支柱,艰难开口,额头上渗出涔涔冷汗。
“你没有想伤害她?”夙千夜有些玩味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漫不经心地动了动眉尾,懒散道,“你有没有这个想法,关我什么事?我只看到我的宝贝受伤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锅你都背定了。
原瑾垂了垂眼,因为剧痛而显得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会接受处分。”
“只是接受处分那么简单?私下发起挑战,这本来就是违反校规的。”夙千夜拔高了些音量,一手抱着景染,另一只手抵着长桌,指节轻叩桌面,偌大训练场中回荡着节奏分明的敲击声,像是死神降临前的午夜钟声,冰冷空洞。
原瑾垂着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任凭发落。”
夙千夜敲着桌面的手一顿,思索片刻,轻描淡写道:“我要你们原家对她无条件的支持,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语气之随意,仿佛只是在讲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此话一处,莫说当事人的原瑾,就是围观的学生们,也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唯有景染埋在他怀中,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竟然因为一点点小伤,便要人赔上整个原家!
整个华夏,谁人不知原家是商界说一不二的巨头?即使在上流社会,也是仅次于三大家的存在。
如果因为此事,原家非要和三大家之一的夙家闹翻,那夙家也未必能讨得到好。
夙三少对景染,真是无法无天的宠。
原瑾沉默,捂着右肩的手指死死掐进皮肉,却已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她之所以会出手,一是想试探景染的实力,二是想看看夙千夜对这个小丫头的重视程度。
事实证明,她真是蠢极了。
那么现在,她该怎么办?
斟酌再三,她道:“这得过问家父才好。”
夙千夜轻嗤一声,冷漠的声音再一次灌入她的耳中:“过问家父?原瑾,你真当我夙家只剩瞎子了,连原家真正的掌门人是谁都不清楚?”
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原瑾浑身绷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早在半年前,她就凭着自己的手段,架空了她的父亲。
也就是说,她是真正的现任原家家主。
这件事她做得极为隐秘,至今都无人察觉,他怎么会知道?
“我能知道这件事,自然有那个能力让原家自世上消失。答应还是不答应,原家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中。”夙千夜冷笑,暗夜幽邃的眼瞳倒映出无边狠戾。
这股阴冷的气息让景染很是难受,不由往他怀抱深处蹭了蹭。
夙千夜眼中漫过宠溺,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再看向原瑾时,眼神又恢复了一贯冰冷。
能让夙三少维护至此,一定有他的原因。或许这个景染来头不小,让夙家也不得不谨慎以待,所以他才要不惜一切把原家拉下水……
也许,原家会因祸得福。
这是一场豪赌。
输,原家枉当他人替死鬼;赢,原家会因此受益,甚至能成为华夏第四家,自此和三大家平起平坐。
原瑾的大脑在飞快运转,片刻之后,她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