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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琵琶弦上说相思(5)

志伟最终去了,却因为临去前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依相惜,淡化了悲伤。人总是要去的,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度,而在于深度。圆了萦绕多年的旧梦,自己最疼爱的女人和最要好的兄弟,冰释前嫌,有了最好的归宿,三人又相亲相爱如从前,如此,夫复何求?

旧人,旧片,旧歌,缀着野花的草帽,长裙,友情爱情都那样的干净,似田埂拂过的风,有稻花香的清新,也有菜花黄的暖馨,眼前闪动,心头翻腾,都是童年里最纯美的记忆。

浮躁的时下,每个人都形色匆匆,为想象中的名利奔波,有几个可以如他们停下脚步,为心爱的人,余一些时间和角落,只为重拾儿时“幼稚”的梦,往昔的亲密无间,失之交臂的爱情?

看到尾声,已是凌晨时分,却欣慰一个多小时,收获了一份美好。喜欢片里的情爱,包容,纯净,温暖,又因为心绕过万水千山,愈发衬得旧时独有的美好,弥足珍贵。

而阿伦的一曲深情吟唱,将爱里所有的美好,都净化,升华,定格了。

下午近两个多小时的清理过后,窗明几净。一个人坐在书房,很安静。听阿伦的《一生中最爱》,回忆《双城故事》,找图,某个时刻,感觉来了,字图曲影合而为一。

不期而至的美好,囊入心怀,也有了最好的去处。即使是以一种记忆倒流的方式,回于一霎。

为谁风露立中宵——《非诚勿扰》

很老套的情节,几个场景,便预知发展和结局。简单也好,生活已够繁琐,电影是用来消遣的。何况背景是那样的迷人,干净的北海道,浪漫宜人的薰衣草,大片大片的向日葵,仿佛传说中的童话仙境重现,天上人间,虚拟和真实的一场无声接轨。

先前在兰儿游记里已领略过北海道的风景,图片远不如影像生动,当大片大片的暖黄映入眼帘时,心有种欢腾的喜悦。长长的纱巾,随风摇曳,罗曼蒂克的景致,衬得舒淇素净的脸,分外生动柔和,风情无限,愈发觉得某资深化妆师点评其为第二眼美女,再合适不过。

交相辉映却是另一处滑稽场景:秦奋在教堂喋喋不休地倾诉,诉得神父不堪其扰,跑出来求助,犹沉醉不知归路。

都市人特有的孤独感,置身人群,热闹看似很近,却很远,人再多,也寂清。也是一种富贵病,为生活奔波的人,只有疲倦感,孤独是奢侈品。

能有这样一刻投入的倾诉,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最切人心非哭天抢地,而是这样捧腹的画面,很可乐,笑着笑着,突然就那么一点潮湿糊了眼。葛优式的冷幽默。

知道葛优,缘于《活着》。什么时候看,什么情节,几乎忘光,但记得里面有皮影,巩俐凄苦的眼神,犹时隐时现。也记得当时看完,仿佛人生通透了,连那样都能活着,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一部片子,便足够彰显一个人的功力,绝对的实力派。他的最大贡献,应该是给了所有外型不够理想的男人,一道希望的曙光吧。很给力地证明,男人不帅,一样可以魅力非凡。

《非》剧热播后,很多人戏语两人反差太大,倘生活中,舒淇真能遇如此男人,当她是掌心中的宝,倒也是一生有依了。

从她一件件拾起曾经褪去的衣裳,另一种姿态亮相屏幕,总有种莫名的隐痛。想起她和黎明,若非那段过往,又谁会否认那是怎样令人惊羡的金童玉女,能成眷属,也算成就了一段影坛童话。

惜有些东西是无法抹灭的。至今仍无法明白,如此灵性的女子,为何剑走偏锋,辟此捷径,偏就偏了,干脆一偏到底,倒也痛快淋漓。最怕是偏到半途,再改道,可惜,那条路有如江湖,一踏上绝无回头路。

世俗就是世俗,谁都不能免俗。且不说她是否能幸运如叶玉卿,得遇真命天子,可以不计前嫌,恩宠有加。又谁知叶幸福婚姻背面的真实是什么。

深谙于斯,看到她总难掩疼惜。尤其那一幕,一袭和服,柔弱的背影,倚船而立,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海,原本淡淡的忧伤,也无端转浓,瞬间升华到极点。

“为谁风露立中宵。”想起《流星·蝴蝶·剑》里的孟星魂,爱小蝶可以超越世俗的皮囊,心完整拥有,便足矣。

愿伊今生得遇此男儿。

琵琶弦上说相思

又见射雕。武侠旧梦之火,瞬间燎原。恍似传说中的月光宝盒打开,时光隧道牵引着一直匍匐在原处的记忆,刹那间泛起,犹泪光点点。因为需要倒退的姿势回顾的记忆,从来都是渐行渐远。

——题记

(一)

儿时就不爱红妆爱武装,同龄人做着仙女公主梦时,独向往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常常心陷武侠情节里,总幻想自己也可以生在那片江湖。

成年后,每每被人冠以温婉,禁不住窃笑,皮囊似乎生来就是迷惑人的。柔情豪情更倾向后者,若习武,师承肯定正邪之间。

所谓正派,多名不副实,沽名钓誉,邪又往往阴郁。又或是自创一派,一个人的江湖自在快活。

豪情,却非鲁莽。太刚,失了女儿味,太柔,偏风花雪月。最好是一点书香气,一点绕指柔。英姿飒爽,别样风情。

若能变身为男儿,有令狐冲的坦坦荡荡,却不似他般婆婆妈妈,略去张无忌的优柔寡断,独取盖世武功,沾点乔峰的豪迈,但不要悲壮。还有西门吹雪的飘逸,楚留香的风流不下流,陆小凤的绝顶聪明。

想象的空间,你可以是任意谁。

有些惭愧,第一个深入心底的武侠人物居然是杨康。人终不能免以貌取人的俗,朴实为美的年代,阅篇清一色的简单,白衣飘飘的苗侨伟,用惊为天人都不为过。那天,伫立在别人家门口,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屏幕不舍离去,直到父亲的呼喊惊醒,回家途中,一步三回头。

不几天,父亲便抱回一台黑白电视机。苗高大的身影,冷峻的面容,伴随做了整整一季的梦,杨康死的那集,哭得稀里哗啦。

一部射雕太深入己心,以至于当年母亲惊见枕下藏着的书,居然一排溜全是武侠,非言情,目瞪口呆。而自己陆续喜欢过的也与父母的审美截然相反,比如金世遗,令狐冲,小鱼儿,狂放不羁,浪子情怀,他们所以为的异类,偏生就那样对了我的胃口。

又或是出尘如西门吹雪。自书里一见,心便如小鹿乱撞,是怎样的男子,线条分明的脸宠,寂寞的眼神,修长的身材,挺拔而立。无须多言,只一剑,生命便如雪花般轻落。

原来杀人也可以如此艺术,男儿也可以如此绝美。

无数次的想象,始终无法串缀成一副完整的模样,某刻不经意间在某出戏看到某人粉墨登场,相见真如不见,只一眼便足够。

从此也断了念想。无形胜有形。在想象的边际,他可以是任意谁的谁,也可以不是任意谁的谁。

或许原本不过是误入凡间,又遇凡女,从此尘埃落定,不似神仙胜神仙。最庸常的结局,却是最好的结局。因为幸福,从来都是人生的彼岸。

唯余曾经种种念想,在心底根生,绽如一朵永不凋谢的花。

如果男人可以是花,如果花可以永不凋谢。

少时不知愁滋味,孤标傲世,卓而不群,方能入眼。更事后,多了岁月的沉淀,喜欢变了方向,转而成熟,优雅,温情型。

比如花满楼。一样的白衣一袭,相比西门的酷,冷,多了平和,烟火气的温暖。尤其是善良。

对生活充满热爱,却没有一双可以看风景的明目。看见他,总想起金庸笔下的小龙女,如果说小龙女的缺憾给人的感觉是撕心裂肺的疼惜,他则是绵软的痛。

当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怀里,爱过的女人黯然离去后,“忽然觉得人生并不是永远都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生命中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却依然生出这样的感叹——“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从远山上传来的木叶清香?”

他用心感受到的风景,远胜过用眼睛看到的风景。心怀美好,处处皆芬芳。

素来一针见血又刻薄,让人阴郁甚至绝望的古龙,着墨于花满楼时,笔锋陡转,温情四溢,或许阳光明媚是人心所向吧。欣慰,终于在古的字里看到了他心底的美好期盼,虽然瞬间便被血腥风雨淹没。

不轻许承诺,不轻言永远的男子,恪守远比任何美丽的语言更坚定,更可靠。即使阴毒似上官飞燕的女子在他面前都有种心灵的敲栗,哪怕只一霎。

恍惚了又恍惚,“云卷云舒云渐离,花开花落花满楼”。在这样令人如沐清风的男子面前,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愿望,如果生在那片江湖,宁舍高处不胜寒的寂寥,盈盈落下,做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子。

而彼时,恰巧他路过。

(二)

沉迷传说中的江湖太久,总渴望与现实完美相融。金庸的拍得最多。

1.《射雕英雄传》。所有射雕迷顷刻间梦断,莫过张纪中版,恨不得一砸电视为快。好似武大郎葬花。总不禁佩服张导的承受能力,居然还能锲而不舍,再接再厉,也佩服金庸的忍耐力,可以继续合作,做人做事能到如此境界,确属不易。只是可怜了尘世间上千万的金迷,从此梦断央视。对不喜之物,浪费笔墨,也意味着浪费感情,说也只是为了映衬对“83版”的喜欢。

圆梦最好自不必说,已是公认。轰轰烈烈,空前绝后,想必主演都始料不及。便如他们一样无法预知,星运也是大相径庭。除了“蓉儿”的仙逝,瞬间定格永恒,多惊鸿一瞥,寂寂无闻。倒是跑龙套如星仔,刘嘉玲,炙手可热。

起点太高,也是束缚,不可逾越的瓶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而剧中即使非重量级主角,都入木三分,也因为惟妙惟肖,让人至今想起依然腻歪不已。

华筝。动辄哭哭啼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想起可爱豪气的洪七公因她功力大退,便郁闷得不行。不适合做妻子,因为娶了她就意味着一辈子,小则不停照顾她的情绪,大则不停地跟在后面收拾残局。太累。

包惜弱。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女生。

剧中演员姿色一般,金原着中应该丰姿卓越。不算年轻,本质贤淑,却似乎智商没有跟着年龄走。稍微有点心机动点心术的男人,便能玩于股掌之间,和穆念慈有得一拼。有令人敬重的一面,关键时刻有原则,有坚守。从了杨铁心这般实诚坦荡之人,若生在太平盛世,采菊东篱下,相夫教子,倒也悠然自得。

可惜偏逢乱世。性情有缺陷,注定幸福不由己定,而由天定或他人定。

瑛姑。任性也罢,犹刻薄自私偏执,喜欢操纵别人,情商也一般,一根筋。四张机,相对浴红衣,岂是周伯通如此玩劣之徒所能托付。满目山河空恋远,不知怜取眼前人。白负了南帝的一番情意,作茧自缚,毁了自己,也误了真心爱她的男人。

复播,恰是瑛姑出镜时。蓉儿身负重伤,奔波于求助一灯大师的途中。熟悉的音容,熟悉的哀伤,疼惜依旧。金梁古笔下武侠人物圆得最完美的梦吧。也因为流星一瞬,成就刹那永恒。自此定格永远的蓉儿。

而她就是蓉儿,蓉儿就是她。

很多人说,如果没有《神雕侠侣》该多好,蓉儿就是永远的蓉儿了。却宁愿她只是侠侣里为人妇为人母的蓉儿,戾气脱去,仿佛重生。

那是她最美丽的遇见,也是最完美的归宿。虚名不过是一种点缀,怎样的心比天高,古灵精怪,剥离所有光环,不过是普通的凡尘小女子,渴望被疼被爱被懂。尘埃落定,未尝不是福。

哪一年消失,所有深爱的人,都刻意回避的日子。如每年的愚人节,记忆总想绕开,哥哥的落花犹似坠楼人。

唯余那一幕萦绕心际,小船里亭亭玉立,纤手抚弄发辫,宛然一笑,轻吐一句“靖哥哥”,叩软“呆子”的心,也叩软所有看客的心。

仿佛聊斋里,画中的女子走出来,和心仪的男子,一段绝美邂逅。她以为自己,就是蓉儿,而那个汤姓男子,就是她的靖哥哥。

又一个入戏太深的女子,太过明澈,反误了卿卿性命。

情窦初开的时节,更多恋的是一种感觉。而世间,最不可靠的便是感觉。点开那张新闻图片,发福,臃肿,笑容僵硬甚至有点呆板的汤姓男子,左拥右抱妻儿,喃喃云,我现在很幸福。心没来由一揪。

倘时光可以穿越。她可以预见N年后深爱男子的模样,她还会那样义无反顾,一如初始吗?

“如果没有遇上你,我是怎样的际遇结局,是否命运是另外一种模样?”

如果遇见可以预测,对白可以设计。不知道结局,是不是可以不是天定缘定,而是人定。

想起N年前,电台里的那档节目,一生中你能遇见多少人。

仿佛在问,一生中,你爱过几个人。如果遇见需要如果,也许爱就不是爱了。

至尊宝穿越N次月光宝盒,即使最终救回白晶晶,感情的天平却已偏移,结局也已注定。刻意也好,听之任之也好,没有半点挽回。有些遇见,从开始到结束。

不过是宿命。

那样的精灵,真的远去天国了吗?也许她只是潜回了小说里的桃花岛,宛若误入尘世的女子,又重返画卷。哪里来,哪里去。

2.《鹿鼎记》。最有趣当推周星驰电影版。演过韦小宝的有三个:梁朝伟,陈小春,星仔。最传神也最喜欢星仔版,尤其那虎头帽造型,可爱诙谐,配上星仔无厘头的夸张,令人捧腹不止。

想起韦小宝,就禁不住发笑。很多男人梦中的复苏吧,一提起便两颊生花,十八摸娓娓道来。谁没有一点帝王梦,谁不想身边佳丽如云。更兼小宝身边,哪个是池中物,怕是连玄烨也自叹弗如吧。

只是想归想,现实是现实。真娶了这样如花似玉又有功夫的,放在家里,别的不说,光维护后院和平,就已是很费一番工夫的了,何况人的精力身体总是有限的。

那七位女子可不是皇帝后宫的妃子,娇娇弱弱候在那里,等幸,即使不幸,依然等。等到白了头,心碎了。依然等。

算来算去,老婆还是一个的好。

略去他让男人羡煞无比的左搂右抱,最让人喜欢还是他的性格吧。典型的小市民,不高贵,也不儒雅,甚至有点卑微,流气,痞味十足。可就是这样的人儿,适应力超强,到哪里都能生根开花,给点阳光便能灿烂,顺势而长。

为什么,因为聪明,世故,圆滑,且心机还不算坏,所以成就了后来的一步登天,位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几乎就是官场得意之仕的缩影。难得无论如何嚣张,良知都没有泯灭,甚至还带一点小小的善良。不过是金庸的理想化吧。集这样于一身的,混到最后,怕早已黑到心了。

却正因为这样书生气的一笔,让这个本来应该很讨厌的人物,突然就那样可爱起来,而且愈看愈可爱。

可惜彼时星仔已功成名就,一般大腕是不屑拍连续剧的。陈玉莲版的小龙女,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一样让人过目难忘。《倚天屠龙记》电视剧一干人马,怎么看也没有电影版更接近书里原型,比如李连杰版张无忌,邱淑贞版小昭,张敏版郡主。

3.《笑傲江湖》。最精彩当推李连杰、林青霞联袂电影版,更兼一曲《沧海一声笑》如虎添翼。很多人唱过,最豪放莫过,黄沾罗大佑徐克共呤。这样狂放不羁的歌,也只有这样的浪子,方尽其中味。最婉约便是许冠杰版,一首豪气冲天的曲子,被他唱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一部经典片子,牵引了万千旧情丝。琼瑶阿姨的字满天飞时,只知道《我是一片云》,金梁古大侠的书却已遍阅。喜欢金情节的一波三折,梁文风的飘逸俊雅,古字里的调侃睿智。

只是那个年代,读得很是费力。关起门来,上面盖着语数外,下面压着各路大侠的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心分两路,一路随字遨游驰骋,一路聆听门外动静。

真的是稍有风吹草动,便疑是霜刀寒剑。(母亲的眼神)所有的书里,最难忘《笑傲江湖》。记得那时分四册。主人公,令狐冲,一介浪子,虽为孤儿,却有师父师母疼爱,还有青梅竹马,娇俏可人的小师妹相伴左右,其乐融融,温暖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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