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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零度沸腾(5)

喜欢齐豫,不是一天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释之。一曲《TheMummers’Dance》听完,恍悟。仿佛音乐化作了手,抚触过后,心房的花苞满开了,所有的花瓣都随之翩然起舞。是否那微颤,也是灵魂被打动的声音?

曲风沾染了有些小排斥的宗教色彩,于这个寂清的夜,突然有种净化心灵的感觉,歌声如泉水淌过心底,荡开尘埃,又或是时光之筛,滤去浮躁,功利,贪念,心濯洗得愈来愈轻柔,柔得似祖母爱抚的目光,也愈来愈澄亮,亮如襁褓中婴儿的眸子。

封存已久的儿时记忆渐渐松开,转动的风车,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稻田花香,就那样潮涌而来,分不清是画里,还是画外,是曾经,还是现在。

或许是声音和人同时出现,烘托得罗琳娜平凡的面孔竟分外生动起来,让人那刻有些恍惚了美的定义。

所谓的意乱情迷,如是?!

一曲终了,始觉,歌者构筑的完美世界,不过是某个已经远去,无法企及的梦,偶尔的复苏,有如那年北疆看过的海市蜃楼,很美,但稍纵即逝。除了游走于掌心间寂寞的气息,握不住一丝真实。却分明有余温在微波荡漾。

心若安宁,一样能穿透红尘纷扰,直抵幸福彼岸。

心泉叮咚

Kisstherain很适合午后小憩前的心灵spa。

曲子由来很动听:繁星满天的夏夜,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叩发作者的灵感,即景即兴而就。灵魂深处最自然的东西,更能打动人心,所以一出便大受欢迎。

喜欢它的旋律,孩童般的纯净,却非不切实际,不符时节的稚嫩可笑,而是人骨子里的避世情结,伴随着时光雕琢后的清醒。

有如成年妇人微笑回望儿时留恋过的童话,依然相信它的美丽,只是没了最初的幻想。

更喜欢它的主题,Kisstherain,很贴切,也很形象。闷热的夜,一场雨,来得那样及时,一个kiss,便将所有的烦躁化去,心只须静静守候,便迎来一场温情的相遇。

或许,人生很多意外,所有的苦痛,只是被命运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在疼痛中,慢慢学会长大。

如果说,上苍的赐予,一半是生命的吻痕。另一半,则是,Kisstherain,kissthesunshine.

我们需要的,只是静静守候,和足够的耐心。

EndlessHorizon

班得瑞(Bandari)《莱茵河波影》专辑里百听不厌的一首曲子。

译名也让人心旷神怡,《无垠地平线》。

喜欢一款音乐,就像喜欢上一个人一样。心悸的一瞬间,不需要刻意的安排,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也许就在你没有准备的日子不期而至,又在你蓄满准备的日子悄悄溜走。来时,就那样来了,挡都挡不住,去时,也就去了,留也留不住。

曲子里面的鸟鸣、流水声,皆采集自大自然,录制力求尽善尽美,有时候为了达到最佳音效,创作者甚至可以在深山里隐居很久。剔除刻意取悦的媚俗,心与天地,原始质朴的相融契合,奏出的音,更显一分纯粹和张力,也更能吸引人。

因为感动的首先是他们自己,然后泽及听众。

每每听及,总想起夏夜莲花绽放的声音,是灵魂被敲打的静和宁。沉醉之余,又不禁叹息。专业精神如是,对于执着的人总是充满敬重,敬佩的敬,沉重的重。

生性胸无大志,无法做到为了某种信念、梦想,如此忘我投入。生活于自己而言,主旋律始终是家,是亲人,别的不过是伴奏,调剂。

何况听众永远都是喜新厌旧的,很容易痴迷,也很容易遗忘。

AuldLangSyneN版本。中文翻唱。感觉怪怪的。许是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接轨时总难免不相协调的断层。

原唱,歌手LeoSayer。音色偏激昂,穿插在舒缓忧伤的节拍里,有些突兀,也弱化了曲子的柔软。

小提琴伴奏。精致的乐器,演绎民乐的朴素清新,彰显不出优势,反力不从心。有如浑厚沧桑的萨克斯吹缠绵悱恻的梁祝,难以尽然那种凄绝的艳。

听来听去,风笛最为叩动人心,本土民歌还得本土乐器配。

试想一个闲适的黄昏,轻点烛光于里克的酒吧,一曲地久天长中,苏格兰小调,演绎卡萨布兰卡的风情……彼时一些刻意而掩的情愫,都会不由自主肆意泻出……也许是太久无人陪伴的落寞;也许是陈年往事的伤痛;也许只是一颗心想挣脱城市的樊笼,感触一回水天一色,独享片刻安谧;也许不过是,一天的疲惫劳作,想有个栖息处;也许……

一曲终了,能够泛起又随之淀下,只会是些美丽闲适的片断。

因为这样干净的旋律,这样祥和的夜晚,这样动人的风情。

即使身边没有合适的舞伴,就这样安静的,聆听一曲。也足够。

ThatPlaceInYourHeart主题彰显和平,更喜欢取其表层意思:“每个人都有一处心灵寄居地。”生命中来来往往,最值得珍爱的记忆,收藏是缘,散聚在天。

曲首曲末一段电声处理后,柔软轻灵的音色,竟有缕挥之不去的妖娆,却媚而不俗。原来两种背道而驰的感觉,也可以如此完美相融。

闭上眼睛,音量放到最大。眼前仿似出现一个世界:清澈的溪水,轻抚岩石,绿意盎然的植物,风拂过,长发飘飘,纤细的身影……

一曲终了,真想永远醉在这样哀而不伤,宁静如水的世界,不再醒来。

想起KatieMelua的歌,同样干净的声音,听久总有种单薄,或许缺的就是完美的配乐,少了可以畅想回味的空间,虽灵却空了。

天籁之音可以净化心灵,也容易滋生孤独。偶尔的孤独,是一种享受。孤独本身并不伤感,伤感的是孤独过后没有藉以化解的温情。

发现自己总是偏爱纯粹空灵的东西,心向明朗的色彩和画面,容易感知悲伤,也一样容易感知快乐,感知一切美丽,却总脱不开blues笼罩。

或许就是因为想得太细,看得太透,眼里又揉不得沙子。美丽的东西,不能掰得太碎,也不能太深入。

太碎,容易流失;太深入,经不起推敲。

《7days》

换了张桌面图片,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辉映成像,沁人的夏凉。虽然知道现在的自然界少有这样的干净灵秀,景图呈现于人不过是种粉饰过的晶莹,心能感受到一份怡人也足够。

听着《7days》写字,随手在标题上写下,7days。

什么时候起,写字时恰逢听到某首衬心情的歌,就直取歌名为标题。或许每篇字在每首歌的伴奏下,都曼舞成指尖上的华尔兹。

随歌曼舞,是提醒自己生命在体内的流动,无论节奏欢快还是忧伤。写下歌名,是为了有天翻起,会记得当时的心情,不仅用文字的方式,还可以用旋律的方式想起,有声有色。

略去暧昧的歌词,民谣加爵士的轻快小调,让人想起儿时走在乡间小径,风拂过菜花香的味道。那时的天湛蓝湛蓝的,怀念那样的感觉,淡淡的,柔柔的,不说沧桑,也不入骨,我所喜欢的,生活的味道。

也渐惯了心情不好时远离人群,一个人安静地看两种花。一种油菜花,碧绿的枝头缀着大片大片的暖黄,拂过脸际,仿佛祖母温软的双手,坐得久了,一颗心也捂得暖暖的。

抑或是对着向日葵,灿亮温暖的黄色,朝着阳光努力生长的姿态,似在用一种热烈的方式,昭示生活中更多是绚烂如花的一面。想着想着,心也渐渐澄静起来。

面对这样美丽的生物,你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只默默两两相望。又或是什么都说,然后静坐,等待心涧清澈,山鸟花树映照。

因为根生的乡土情结,爱上油菜花和向日葵,也因此喜欢上黄和绿。绿是新绿,黄为暖黄,希望和温情并行。

曾买过一根纱巾,墨绿底色缀以黄色小花,爱不释手。配过紫黑风衣,弱化了冷色的清,润出些许柔软,似素手淡描出花样的感觉。不期有天竟不知所踪,后奔波于各大商场,想寻相同一款,都无果。

或许和它缘分注定如此,所以短暂的贴身慰怀后不得不分离。看似失去,实则永恒在心底。以至于事隔几年,当时初戴,着紫色风衣,同事领导纷纷追问,购自何处,一情一景,鲜活如昨。

忽然想去乡下走走了,是该吮吸一下纯朴的空气了。虽说净由心生,置身都市久了,浮华烙过的痕迹随处可见,安谧的静,难免会变成风中飞舞的筝,摇摇欲坠。

不觉又勾起那个旧梦,在乡下购一套房子,砌一座漂亮的院落,备小花园,和儿时的老宅一模一样。花以玫瑰为主,每年七夕,可以打包送给城里的朋友们。

喜欢玫瑰,不仅是她的娇艳、热情、奔放,也因为她貌似柔弱的外表下,却是极强的生命力。你无法想象那样弱不禁风的花儿,只须剪下一枝,即插即活。

看着它们从含苞待放到芳华枯尽,来年花期复又生机盎然,好似女人一生的浓缩,又像爱情的滋味,只不过,多了轮回和延续。

遗憾的是乡下房子周围环境多差强人意,梦远去,玫瑰花的甜美却留在了心间。偶尔泛起,总想起儿时的老宅,玫瑰满园时,父亲拉着二胡,一家人围坐一起,谈笑风生。

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姿态

记不清何时起,不知不觉中,开始淡倦看书的激情。或许,有的旧时所好,一部分是它们慢慢远离我,而另一部分,是我自己在慢慢割离它们。

知道雪小禅,已经很后知后觉了。“银碗里盛雪”,似一幅仙雾缭绕的莲图展现眼前,圣洁不可侵犯,只敢凝神屏气瞻视,唯恐多看几眼,就亵渎了似的。

禅语总有种空灵缥缈之美,始终隔着一层纱,纱后的世界,有缘的人,触手可及,无缘的人,咫尺天涯。

配曲《Songbird》也美。闭目聆听,语言的障碍,反而让歌里的故事更具想象力。“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八年了,无论怎样的姿态写字,总脱不开两个主题,音乐和电影。人生的味道,有时不能说得太透,不如揉碎,潋艳于流光飞舞里,静静消融。

漫不经心的轻唱,弥漫着蓝调的气息,听旋律分明已薄凉入骨,却因为嗓音的轻柔,温婉,仿佛一捧浓浓的忧伤,在淡淡的月色里,渐渐沉淀,化开。

于是,愁也不觉那么愁了。

一直很喜欢英文单词blue诠释中文的忧伤,想必应该是那种湛蓝吧。曾经在梅花的北疆之行游记里目睹过那种蓝,蓝得透彻,衬着炫亮的橘红,惊叹之余,心也随之开阔起来,仿佛经历了一场洗涤。也遗憾,曾去过漠北,年少无知,竟错失了如此美丽的景致。

多年后在梅花的笔下重逢,紫白轻纱薄笼的盛夏,那段旧时光,跳将出来,那么近,又那么远。

酷暑在即,碎花长裙又可以旋舞独属于这个季节的轻盈和灵动,飘逸似彼时的乔琪纱,素瑶,花瑶。记忆中穿得最多,是紫色的乔琪纱和雪白的素瑶,花一般的年龄,却拒绝花瑶,或许是怎样的色,都可以缀饰出绚丽的画面。

因为年轻,无所畏惧。

而今呢,平生出绿的情结。苹果绿,草绿,橄榄绿,又或是明丽如橘红。岁月淡了容颜,始萌生新绿渴望,期许用一些热烈去点燃渐离渐远的青春。愈长,愈渴望。

轻抚着有些淡褪的橘红,想起细雨纷飞的某个下午,在站台看到一对年迈夫妇。女的也是这样一袭橘红,挑染得满头银丝鲜亮无比,挽着男人不复强健的臂弯,小心翼翼从车里走出。男的先下,伸出手,接住女人,女人借势轻轻一跃,两人相互搀扶着,过了人行道,慢慢向对面走去。

眼里忽然有点湿,左手握右手,能和心爱的人,这样一路扶持到最后,不离不弃,是最美丽的幸福。

无独有偶,另一样令我叹息的,是雪拍的玉兰,不经意契合了歌里倦怠慵懒的风情。曾在生活中见过,也是一样的雨天,有点冷,站立树下许久。倾慕已久的花,第一次相逢便是如此。

最美艳的花期已过,开得有些落败,凋零,萎成一团,离传说中的饱满水润太遥远,却独爱她清高的姿态,始终昂着头,不卑不亢。

我那里对她充满怜惜,或许她也在她的世界里怜我。

一首入心的曲子,似清茶,无须浓郁的香气,轻抿,于这样一个雨洗过的清晨,阳光泻进来,任记忆肆意穿行。湛蓝的天空,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油菜花,还有童年院落里永不凋零的玫瑰花,盛开一季,是祖母慈爱关注的目光。

我知道,有些柔软和温暖,永不会走远。它一直就在我心底深处。只要我愿意,触手可及。

淡淡浓

55层临窗而坐,眺望远处,和透过家里阳台,看外面的世界,不仅仅是视角的差异,心的位置也不同。一个是空对空,一个是真对空。

咖啡屋的热闹,或幽静,忧伤,或欣喜,如杯际漾过的泡沫一样,终会散场,心情的中转站。而家,是心情无数起点后唯一的终点,幻美破灭后可以触摸的真实。

杯中卡布奇诺的雾气化开来,空气里泛起一缕奶香味,初始淡淡的,渐愈来愈浓。听朋友说,这一家的卡布奇诺比较正宗,慕名而来。自小区对面新开一家喝过一次后,便难分真伪了。似乎,咖啡豆,烘焙,研磨,加水,奶香,泡沫,即意味着卡布奇诺。

比起旧爱维也纳,新宠的味道依然是苦苦的,一样杯际浮满泡沫,却多了份回味的醇香。

朋友问我,为什么总偏爱有泡沫的咖啡。或许,享受的就是那一刻华丽的幻灭吧。有点像儿时玩的吹五彩泡泡。孩提的眼,只专注于泡泡美丽的瞬间,不会因为它的消失而沮丧,吹出来的没了,继续吹,每一次都全身心地投入,又迅速放下,转向下一次。

看似没心没肺,却是幸福的真谛:愈简单,愈快乐。

卡布奇诺的香气犹存,耳边又响起熟悉的声音,《TheOneYouLove》。老鹰乐队吉它手兼主唱,格仑·弗雷(GlennFrey),乐队解散后的一首畅销单曲。哥哥曾翻唱成《再恋》,却更喜欢原唱,原汁原味。

第一次听时,想起了山塔·艾斯玛罗达(SantaEsmeralda)的《You’reMyEverything》。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翻译过,只知道很年轻。很好听的一首曲子,如果又很老很怀旧,会变成一双温柔的手,给心最温柔的抚慰。

听着这样的曲子,感觉时光在流转,自己一点点缩小,心像孩童的心,手像祖母的手。

忽然想起,讴歌爱情。也许最美的爱情,总是在诗人的心里。

莎士比亚说:爱情是一个千古之谜。泰戈尔说:爱情是一种奥秘。

而我更醉于这样的表达:你就是我的一切。

听外国歌曲,往往曲调先入为主,逾越语言障碍的共鸣,是最纯粹的心灵邂逅。有时候更偏爱这样不约而合的默契。也许唱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份心动。

不必费心复杂地猜想,只须简单地聆听。一杯卡布奇诺,一次临窗俯瞰,一首怀旧曲子,喝过,看过,听过。

然后一切bluesend,滤如杯际的泡沫,悄无声息。香留唇齿,淡淡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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