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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雷夫人从单位退休后一时闲不下来,就在自己居住的小区门口开了一家粮油店。筹备过程中,找门面、谈价格、装修门头、进货上货、开张酬宾等等,都是左友才帮助张罗的。一晃中秋节就要到了,金鹏集团照例要给全体职工发放过节物品,左友才做通了工会主席麻凡的工作,职工过节物品中的米面油全部是由左友才帮助联系的,而供货源头正是雷夫人的粮油店。雷昭烜的妹妹不再做服装生意,而是改行卖起了韩国化妆品,左友才听说之后,铁路运输公司职工每月都能享受到单位免费发放的韩国洗涤化妆品。

雷昭烜的儿子雷浩结婚之后,不甘心再做一名超市营业员,决心辞职创业。左友才听说后来找雷浩,建议他买辆货车挂靠在自己管辖的铁路运输公司,可以为其安排一些“好活”,不用太辛苦就能赚钱。雷浩听从了左友才的建议,先到驾校学习考下了B照驾驶证,然后就在父母跟前天天嚷嚷着要买货车,雷昭烜却说:“你结婚买房、装修已经花了几十万,我们哪里还有钱?”无奈之下,雷浩只能将自己新房房产证抵押给银行,贷款20万元准备购车。此时,雷昭烜觉得由于自己长期以来一心扑在工作上,在儿子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对其关照太少,亏欠儿子太多。于是,他通过韩百超找到了汉陵烟厂分管运输的副厂长,以金鹏汽运公司的名义又争取到一个烟草运输车辆指标。然后,他让雷浩购置了一台10吨的箱式货车并挂靠在金鹏汽运公司,开始了烟草运输生意。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鑫桥物流园征地工作全面结束,终于迎来了开工庆典。雷昭烜特意邀请乔副市长为物流园开工奠基,乔副市长欣然同意。为迎接乔副市长到来,金鹏集团在施工现场搭起了巨大的主席台,租来几十台塔吊、挖掘机、推土机等施工机械摆放现场,又布置了众多的拱门、气模、氢飘、标语牌等,将现场气氛烘托得异常隆重。开工庆典当天由于乔副市长的莅临,政府各大部门一把手全部到场,十几家新闻媒体记者不请自来。当商贸局局长申思远宣布:“请乔副市长为鑫桥物流园开工奠基。”霎时间礼炮、乐队、鞭炮、掌声齐鸣,彩纸礼花如漫天飞雪在空中飘舞。乔副市长带领全体贵宾走下主席台,沿大红地毯信步来到奠基石旁,接过礼仪小姐捧着的铁锹,将奠基石围拢。当乔副市长象征性地向奠基石添了第一锹土后,贵宾们不约而同地也跟着添了几锹土,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申思远宣布:“鑫桥物流园奠基仪式结束,请所有参加庆典仪式的领导、嘉宾、朋友和新闻记者到汉陵大酒店参加庆祝酒会。”

酒会现场气氛热烈,领导和嘉宾们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雷昭烜顿时飘飘然,不知不觉中就喝多了。

酒会结束,雷昭烜送走领导和客人后,感觉酒劲上了头,便吩咐麻凡负责扫尾,自己先坐车回家休息了。吴景波等人见雷昭烜走了,也随后离开了酒店。麻凡开始带领员工将桌上没有喝完的酒、饮料和剩下的香烟收拾归拢,这时蒯莉莉急匆匆来到麻凡跟前,央求麻凡分些人手帮自己将酒店门前的拱门、氢飘、宣传条幅收了。原来,物流园开工奠基仪式策划方案规定,由蒯莉莉负责物流园和汉陵大酒店两个会场的拱门、氢飘、标语、广告条幅的制作、悬挂。这是因为金鹏集团所属企业中只有鸿润家电城经常搞宣传和促销活动,他们与本市广告界最熟,而蒯莉莉也乐于在这关键时候表现自己。所以,当天清晨5点她就来到物流园,带领广告公司和家电城职工安置好拱门、氢飘、标语牌,然后再赶到汉陵大酒店布置会场。一切布置停当之后,只有蒯莉莉留下来照看现场,其他家电城职工又全部赶回了单位。因为为了配合物流园开工庆典,今天家电城同时也在搞酬宾促销活动。而广告公司职工因为还有其它业务,在和蒯莉莉约好傍晚来收拱门、氢飘后,也都走了。

麻凡停下手里的活,挤出一脸笑容对蒯莉莉说:“你看,会场剩这么多东西,我带的人手也不多,等我们收拾齐了再一起帮你好吧?”

“好的,谢谢!”听麻凡这么一说蒯莉莉放心了,满心欢喜地来到酒店大堂,打算在休息区等麻凡他们出来。还没到休息区,蒯莉莉看见阮岱朝独自一人正陷在沙发里悠然地抽着烟,她便款步走了过去。

“阮总,其他领导都走了,您怎么还没回去休息呀?”说着话,蒯莉莉已走到阮岱朝跟前。今天蒯莉莉特意穿了一套款式得体的西装裙,将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展现地淋漓尽致,显得楚楚动人。

“办公室的2辆小车都去送客人了,麻主席要跟我车走,让我等他们一会儿。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等麻主席他们帮我拆拱门。阮总今天跑前跑后的,累坏了吧?”蒯莉莉边说话边用右手拢一下裙子后摆,在阮岱朝对面缓缓坐下。

“还好。”阮岱朝和蒯莉莉闲聊起来。

半小时之后,蒯莉莉看到麻凡、丛培尧和一群职工抬着几个酒水包装箱从餐厅出来,大步流星地朝酒店门口走去。蒯莉莉和阮岱朝连忙起身赶了过去。

众人将纸箱塞进阮岱朝的轿车后备箱后,招呼也不打纷纷向酒店大门外跑去。蒯莉莉一看急了,对麻凡说:“怎么人都走了?拱门还没收呢,麻主席你让他们留下来帮帮我呀。”

“大伙都累了,还要赶公交车,我留不住呀。”麻凡面有难色地说。

“那你们留下来帮帮我好吗?我一个人儿干不了。”蒯莉莉眼巴巴看着麻凡和丛培尧说。

“我们哪会拆拱门呀,”麻凡脸一沉,“这活我们干不了。”

“我必须回单位加班出财务报表,如果明天一早拿不出来,雷董能铆死我。”丛培尧马上为麻凡打圆场。

“你打电话喊广告公司的人来拆吧,”阮岱朝看蒯莉莉急得脸都红了,便说:“咱们花钱了,他们就该提供服务。”

“我打过电话了,广告公司的人说他们还有其它活儿,要晚点儿才能过来。”

“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阮岱朝说着已经坐进车里,招呼蒯莉莉上车,“回头让广告公司的人来收就行了。”

“不行的,这么多东西在这儿没人看着,丢了咱们要赔的。”蒯莉莉为难地说。

“那你辛苦一下吧,我们先走了,有事再打电话。”在阮岱朝说话的同时,麻凡和丛培尧也上了车。阮岱朝发动了车子,他们一溜烟地走了。

见所有的人都走了,蒯莉莉心里非常憋屈,看时间已是下午3点多钟了,她只好打电话催广告公司来人,结果广告公司的人说现在手头活太忙,傍晚6点钟左右才能到。挂掉电话,蒯莉莉又拨通家电城客服部经理秦孝良电话,想让他带人赶过来帮忙。可秦孝良说今天家电城促销活动非常成功,顾客多得挤不动,现场忙不过来,估计晚饭后还有一个客流高峰,只能等到9点钟打烊后才能过去。没办法,蒯莉莉只好再给麻凡打电话,央求到:“麻主席,广告公司和家电城不巧今天都很忙,要晚点才能过来,你能安排几个人过来帮帮我吗?”

“刚才你都看到了,大伙不听我的,全跑光了,我能安排谁呀?丛总监还要回单位加班出报表,我们已经走到半路了,没法再回去,你就自己辛苦一下吧……”

蒯莉莉听出麻凡明显是在幸灾乐祸,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气得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蒯莉莉一看是汉陵大酒店公关部刘部长打来的,她不由得高兴起来,心想自己都忙晕了,怎么忘记找他帮忙了,急忙接通电话。

“蒯总,不好意思,我们明天还接了一个大型会议,现在人家来布置会场了,你能不能安排人把你们的东西先撤了,给人家腾个地方?”

“行啊!”蒯莉莉爽快地答应,“不过我现在人手不够,劳驾您安排几个人过来给我帮忙。”

“姐姐,不行啊,我今天接了好几个会议,人手实在打不开。”

“您不派人来,我可没法子拆!”

“唉哟,好姐姐,我给您磕头了,”刘部长急了,“您就算帮帮小弟,改天我请客,我们三楼鲍翅馆随便点菜,行吗?”

听刘部长这么一说,蒯莉莉不好意思了,因为平时无论私事还是单位业务招待,自己都没少麻烦刘部长。所以,蒯莉莉只好答应马上就拆。实在没办法了,蒯莉莉只能自己动手,直到傍晚6点半她才将3个拱门、6个氢飘、10个条幅标语全部拆卸完毕并再打包整理好。此时蒯莉莉已经累得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蓬头垢面,一屁股坐在大门口台阶上,气喘吁吁地给广告公司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到?结果广告公司那边回话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眼看着最后一抹晚霞悄然隐去,蒯莉莉一人呆呆地坐在那儿,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直到晚上8点钟广告公司的人才开着面包车赶来,将所有物件装车拉走。

回到家时已是夜里9点多钟,蒯莉莉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草草地冲个澡就上床睡了。

因为中午喝得太多,雷昭烜一觉睡到傍晚,醒来时感觉头昏脑胀、口干舌燥很难受,但一回想起上午奠基仪式的盛况便又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于是,他一股脑爬起来,洗漱完毕,来到客厅,见餐桌上妻子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他端起一碗粥,连稀带稠几口就喝了下去,然后对妻子说:“我喝多了,不舒服,先去烫个澡,然后还得到单位值班,今晚不回来了。”

雷夫人年轻时是国营百货商店的营业员,父母也都是国营职工,经人介绍与雷昭烜认识时,雷昭烜还只是商业局办公室的一名科员,父母都在农村,家境还不如她。结婚时,雷昭烜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只能借住在妻子娘家。那时候日子虽然清苦,但随着一双儿女的先后降临,给他们也带来了无尽地快乐。后来,随着雷昭烜社会地位不断提高,家庭经济状况也逐渐改善,妻子娘家的很多亲戚也靠雷昭烜安排了工作或承包工程发了财,所以妻子感觉自己已经光宗耀祖了,便在雷昭烜的面前总是低眉顺眼,雷昭烜说东她绝不朝西。

出了门,雷昭烜开车来到小区附近的洗浴中心。因为司机尹克俭就住在隔壁小区,雷昭烜习惯下班后将车泊在自家车库,让尹克俭步行回家,以便于自己夜间有事外出。

泡完澡,雷昭烜换上一次性浴衣来到3楼休息大厅,点了一杯铁观音,然后躺在沙发上享受着足疗,闭目养神。

足疗结束,看时间刚好9点半钟,回想起白天自己豪气冲天地壮举,雷昭烜不免激动万分,拿起手机拔通了蒯莉莉的电话。蒯莉莉在电话里娇滴滴说:“在家了,刚睡下。”

“女儿在家吗?”

“她住校,您来吧。”

“好的,我马上到。”雷昭烜挂了电话,立刻下楼换衣服。

一进门,看到蒯莉莉身着一件黑色半透明蕾丝睡裙,雪白的婀娜身躯隐约可见,睡眼惺忪地如弱柳扶风,雷昭烜禁不住一把将其揽入怀中。蒯莉莉娇嗔地唉哟叫一声,把雷昭烜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蒯莉莉的眼泪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埋在雷昭烜的怀里哭得花枝乱颤。在雷昭烜一再追问下,蒯莉莉哭述起当天下午麻凡、丛培尧如何愚弄自己,阮岱朝如何袖手旁观,自己如何一个人拆卸拱门、氢飘、条幅,如何坚守到晚上8点钟才将事情做完,现在整个人累得跟散架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怀里的美人哭得跟泪人似的,雷昭烜的心都碎了,咬牙切齿地说:“他们这样对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让他们通通滚蛋!”说罢,他便柔声细语地哄了蒯莉莉上床休息,一夜缠绵不在话下。

第二天早晨起来,雷昭烜先给尹克俭打电话,说:“我今天有事先开车出来了,你自己打车来上班吧。”然后又交待蒯莉莉:“今天就在家休息吧,明天再上班。”洗漱完毕,吃过蒯莉莉买来的早点,雷昭烜下楼开车去了单位。

物流园开工奠基仪式后,大家依然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个多月之后,雷昭烜开始分别找施永铎、麻凡、丛培尧谈话。雷昭烜对施永铎说:“我打算让你去八里桥仓储中心挂职锻炼,给你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希望你能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大胆创新,打造出一个崭新的物流中心,为企业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雷昭烜对麻凡和丛培尧说:“你们已经是集团副总职务,但从来没有在基层工作过,缺乏一线工作经验,不利于今后的发展,所以你们必须到基层挂职锻炼几年。”施、麻、丛三人明知雷昭烜是在给自己小鞋穿,但又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只能够表示愿意服从领导工作安排。接下来,在集团党政工联席会议上,雷昭烜直接宣布了施永铎、麻凡、丛培尧到基层单位挂职锻炼的决定,施永铎任八里桥仓储中心经理,麻凡任永定路仓储中心经理,丛培尧任金鹏快捷宾馆经理。同时,由阮岱朝暂时接管集团安全保卫工作;殷志杰兼任办公室主任;聘汽车运输公司主管会计屠红梅升任集团财务部部长。

会后,施永铎、麻凡、丛培尧按照要求3日内交接完毕,各自就任。殷志杰、屠红梅走马上任。

蒯莉莉又开始见人就有说有笑,越发地活泼开朗起来。可因果报应是自然规律,世间任何人都逃脱不了,蒯莉莉的任性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即将在金鹏集团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疾风骤雨。

8点20分华兴澜刚到单位就接到雷昭烜电话,让他立刻到董事长会议室开会。华兴澜拿起工作日记飞快地来到董事长会议室,只见雷昭烜面色铁青地坐在会议桌尽头,阮岱朝像一尊雕塑般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双手抱着茶杯、低着头一语不发。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华兴澜猜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便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也是一语不发。

紧接殷志杰、屠红梅、麻凡、蒯莉莉都到了。雷昭烜见人到齐了,宣布开会,说:“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紧急事情必须马上处理。大家都知道咱们鸿润家电城与奇俊电器公司联合经营的事,昨天蒯经理向我汇报,奇俊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朱奇俊已经不辞而别。现在先请蒯经理把具体情况向大家汇报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咱们与奇俊公司联营采取的是财务监管、专款专用、封闭运行的方式,为了保险起见,联营前奇俊公司已按雷董要求,将他们位于经济开发区的库存商品全部移库至永定路仓储中心。联营后,按业务流程规定,没有我方出库单联营商品绝对不能出库。刚开始双方都能按照流程规定操作,但是最近一个多月我发现奇俊公司的回款不正常,便开始督促他们及时回款。老板朱奇俊向我解释说一切运转正常,只是厂方的返利回款慢,他正在催款。我信了他的话。可是,最近一周他们不但一份钱回款都没有,而且我们还发现他们正将自己的商品悄悄转移出库。我派人盯梢过,朱奇俊在经济开发区又租了一间仓库,商品都转移到那儿了。从昨天开始他就不再接我的电话,我到他们公司去找,公司的人都说老板出差了。我捉摸他八成是躲债了。为了防止损失,昨天夜里我就派保安将奇俊公司和他们在经济开发区新租的仓库全部监视起来了。”说话时蒯莉莉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轻松,看不出有丝毫压力,甚至还在为自己采取的补救措施感到沾沾自喜。

“大家都清楚了吧?”雷昭烜用咄咄逼人的目光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现在开始分工,岱朝总负责,殷志杰负责安全保障,抽调10名保安支援家电城。屠红梅负责财务监管,立刻安排财务人员去奇俊公司封账盘点。麻主席正好在永定路仓储中心,由你负责封库,从现在开始奇俊公司的商品一件都不准出库,不论是联营商品,还是他们自己的商品。华兴澜负责找朱奇俊谈判,劝他马上还钱,否则我们就动真格地了。大家都明白了吧?现在就开始行动!”大家对蒯莉莉都是一肚子意见,但因为雷昭烜在场才有所忌惮,都默默起身领命而去。

华兴澜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自己不再分管家电城工作,可以说这件事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雷昭烜却指派自己去找朱奇俊要账。朱奇俊和自己是多年的好朋友,这次肯定又会像家电城收回自营时与文彪反目成仇一样,也把朱奇俊得罪了。华兴澜前脚走进自己办公室,蒯莉莉后脚跟了进来,她面含羞涩柔声细语地说:“您找朱奇俊谈谈,让他想办法把钱还上,这样大家都不伤和气。”

“告诉我实话,回款缺口有多大?”华兴澜冷峻地问。

蒯莉莉一愣,犹豫一会儿才说:“370万元。”

“怎么能让他压这么多款?”

“朱奇俊总有他的借口,我也是太轻信他了。”

“走,咱们现在就去奇俊公司。”说完,华兴澜和蒯莉莉一起来到阮岱朝办公室,请阮岱朝一起去奇俊公司。阮岱朝说:“我对家电批发业务一点不懂,和朱老板也不熟,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就留在办公室调度吧。你们去吧,和他好好谈,劝他尽快把钱还上。”

见阮岱朝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华兴澜知道他不愿出面,只好与蒯莉莉一起驱车赶往奇俊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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