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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雷昭烜终于拿到了二审胜诉的法院判决书,他立刻让殷志杰来做华兴澜的工作,希望华兴澜能够支持他重新杀回金鹏集团。此时,晟屹已经离开了汉陵市,吴景波一伙势头正劲,华兴澜只落得“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现在雷昭烜拿到了二审胜诉的判决书,又向自己递来橄榄枝,于是华兴澜决定再支持雷昭烜一回。

雷昭烜、华兴澜、殷志杰3人见面后,雷昭烜提出以暴制暴的想法,希望华兴澜、殷志杰组织一帮金鹏职工协助自己杀回去,把吴景波一伙赶出金鹏。华兴澜不同意,他认为目前时机还不成熟,没有多少职工会支持雷昭烜。仔细看过二审判决书之后,华兴澜建议还是先去市工商局,要求他们依据法院判决将企业法定代表人恢复为雷昭烜,有了合法身份其它问题自然就能迎刃而解。

雷、华、殷一起来到工商局企业科,见到企业科负责人后,雷昭烜将中院二审判决书交给他,要求依法恢复自己为金鹏集团的企业法定代表人。科长认真阅读判决书后,非常客气地对雷昭烜说:“你们先请坐会儿,我到法制科咨询一下再给你们答复。”说完,他便拿着判决书出去了。

过了很长时间科长才回来,他的答复是不能恢复。雷昭烜顿时火冒三丈,喝道:“我胜诉了,有法院判决书在这儿,你们凭什么不给我变更?这是什么世道,难道让人冤枉死吗?”

“我给您解释不清,咱们去法制科,请他们给您解释好吗?”科长耐心地劝雷昭烜一起去法制科,雷昭烜不肯去,只顾大喊大叫。华兴澜、殷志杰见状,向前边劝边架着雷昭烜往外走,科长跟在后面,4人一起出了企业科。

来到法制科,法制科的工作人员解释说:“我们查过企业登记资料了,金鹏集团企业法定代表人的变更依据的是2011年6月10日的股东大会决议,而你二审胜诉的却是5月6日的股东大会决议无效,所以我们不能依据这份法院判决书予以撤消。”

“5月6日的股东大会我胜诉了,6月10日的还不是违法的吗?有因才有果,这个道理你们不明白吗?”雷昭烜又发作了。

“对不起,我们不是法院,不能对6月10日股东大会决议的合法性进行判定。就目前来说,金鹏集团提供的企业法定代表人变更依据是合法的。”负责人进行一步解释说。

“你们包庇犯罪分子,我到政府告你们去!”雷昭烜用手指着法制科工作人员咆哮着。法制科工作人员仍然面带微笑,耐心地给雷昭烜解释着。可无论大家怎样解释,雷昭烜仍然不能理解,最后法制科工作人员急中生智,对雷昭烜说:“这样吧,您既然胜诉了,就去法院申请一份关于变更企业法定代表人的执行通知书。我们依据法院的执行通知书就可以给您恢复了,怎么样?”

雷昭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僵在那里不动了。华兴澜已经听明白了人家的解释,赶快上前劝雷昭烜去法院。雷昭烜不肯走,仍然要和法制科工作人员理论。殷志杰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和华兴澜一起推着雷昭烜往外走。雷昭烜一路嘟嘟囔囔地跟着华、殷出了工商局。

雷、华、殷又来到惠民区人民法院,找到负责一审案件的梁法官。梁法官听雷昭烜说明来意,然后向他解释说:“你现在胜诉的只是5月6日的股东大会,据我所知金鹏集团还有一个6月10日的股东大会,要想确定他们的违法性,你还必须再打6月10日的官司。但是,我认为你再打6月10日的官司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建议你还是把股权转让了,拿笔钱回家养老吧。”

“6月10日的官司还要再打吗?有因才有果,我前面的官司赢了,后面的自然就是违法的。你给我写一份企业法人变更执行通知书,其它的事我就不麻烦你了。”雷昭烜哪里肯拿钱回家养老,仍然坚持要回金鹏集团。

“从法律关系上,不是前面的可以否定后面的,而是后面的可以否定前面的,明白吗?”梁法官说。

“前因后果,没有皮哪有毛?”雷昭烜气愤地说。梁法官见无法说服雷昭烜,只能无奈地摇头笑笑。此时,华兴澜已经完全明白了,本次雷昭烜的官司胜诉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便劝雷昭烜:“梁法官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咱们回去再商量吧。”雷昭烜不肯走,一直纠缠到下班,直到梁法官说:“我们已经下班了,我还有事。如果对我的答复不满意,明天你可以到执行局再咨询一下。”说着,梁法官起身表现出送客的意思,雷昭烜只能悻悻然和华、殷一起告辞走了。

第二天,雷昭烜又打电话约华兴澜见面。华兴澜在电话里说:“目前咱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等你拿到法院执行通知书,或者打赢了6月10日的官司再说吧。我还有自己的事,咱们再联系吧。”说完,华兴澜就挂了电话。

就在雷昭烜四处奔走,想通过政府干预来解决金鹏问题时,XC区人民法院受理雷昭烜殴打邵雄致伤的案件开庭了,经过2次庭审,最终判决结果出来了,雷昭烜被判监视居住3个月。这个判决结果还是邵雄在最后关键时刻接受了曲静律师的建议,同意附带民事诉讼赔偿,接受雷昭烜支付的25万元赔偿金。所以,法院才酌情对雷昭烜予以从轻处理,否则雷昭烜将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一年执行。邵雄之所以做出让步,一方面有雷昭烜托人说和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本人对吴景波、左友才等人的胡作非为深恶痛绝了。

接到法院判决书后,雷昭烜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耐心等待3个月的监视居住期满。

春节将至,吴景波上台已经2年半时间,可股息一直拖欠着没有发,甚至连仓储运输单位收发旺季时职工的加班费也没有了。有人开始拿此事大做文章,煽动职工闹事,永定路、白云山、八里桥仓储中心的职工选派代表,来集团总部向领导索要股息和加班费,甚或有职工实名向劳动监察大队举报。市劳动监察大队执法人员来金鹏调查,发现职工加班没有报酬的情况确实属实,不但勒令立即整改,而且还给予企业10万元的罚款。就在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之际,财务档案室夜间又突发火灾。由于值班人员及时发现并报警,消防人员赶到扑灭了初起之火,只损失了部分财务档案,未酿成大的火灾。后经消防部门技术鉴定,火灾原因是财务人员每天中午在档案室做饭,由于当天电火锅忘记断电,夜间过热自燃导致的。因管理疏漏,金鹏集团被消防部门通报批评,并处以15万元罚款。吴景波害怕了,他知道左友才、邵雄等人打着“反收购”、“维护职工利益”的大旗,胁迫自己与晟屹反目,其真正目的是要发“国难”财,自己作为企业法定代表人却要承担一切法律后果,成为这群“饿狼”的挡箭牌。而且,最近左友才等人还在进一步造谣中伤,说自己在以往的基建工程中捞了很多好处,职工的矛头现在都指向了自己。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吴景波已经暗下决心,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自己尽快“金蝉脱壳”。

雷昭烜的监视居住3个月刑期终于结束,汪毓玲来找雷昭烜,对雷昭烜说:“现在金鹏职工都觉醒了,对吴景波一伙意见很大,愿意支持你重新回去。”雷昭烜看到了希望,又打电话约华兴澜、殷志杰见面。此时华兴澜已经与朋友合资建起了年产10万吨的矿粉厂,正忙着安装调试设备,殷志杰也离开汉韵集团,与朋友合资创办了旧货市场,他们根本无心参与金鹏的事。但是碍于情面,听到雷昭烜的召唤,他们还是来了。

汪毓玲、沈经纶、华兴澜、殷志杰、韩百超等人在雷昭烜的召集下碰了面。汪毓玲先将金鹏集团的近况做了介绍,此时华兴澜才知道,自从自己离开金鹏以后,麻凡、丛培尧、施永铎、邵雄等人先后被任命为集团副总经理,分别分管人力资源、财务、后勤安全和业务经营工作。汪毓玲只担任集团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职务,分管企业党建工作。由于麻凡等人记恨汪毓玲曾经支持过雷昭烜,便开始排挤汪毓玲,利用手中权力取消了她的年薪制工资,改为月薪1800元。汪毓玲多次向吴景波反映,吴景波却向她解释说:“我现在已经没有权力了,说话也没人听,麻凡这帮家伙就是一帮坏种,尽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汪毓玲信以为真了,一时难以咽下这口恶气,便将左友才、麻凡一伙损公肥私的行为到处宣传,于是一批打抱不平的人站了出来,和汪毓玲一起与麻凡一伙形成了针锋相对的两大阵营,汪毓玲自然就成了金鹏集团职工队伍的精神领袖。于是,金鹏集团原先反对吴景波集团的一股暗流,在汪毓玲的领导下逐渐成为了波澜壮阔的洪流。

汪毓玲、沈经纶、韩百超等人都强烈要求雷昭烜,现在就带上华兴澜、殷志杰杀回去,但华兴澜不同意,他说:“咱们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控制住金鹏局势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建议咱们还是巧取。”

“怎么巧取?”雷昭烜迫不急待地问。

“左友才不是在出租金鹏宾馆时私吞了150万吗?请汪书记搜集一下左友才的犯罪证据,咱们向公安机关举报他,只要左友才进去了,吴景波等人自然就不攻自破。”

“好办法!”雷昭烜拍手称赞。雷昭烜本来就对汪毓玲等人提出的“强攻”计划感到心里没底,眼下华兴澜献上的“巧取”之计正中下怀,便当即表示同意,并要求汪毓玲尽快收集好左友才的犯罪证据,交给华兴澜,由华兴澜负责起草举报材料。

汪毓玲表示立即照办。于是,大家散了,按计划各自分头行动。

2天后,汪毓玲将收集到的左友才犯罪证据交给了华兴澜,华兴澜一看,除了一份金鹏宾馆包租合同的复印件之外,其它的都是汪毓玲通过道听途说汇集整理的如谓的犯罪事实,根本算不上证据。华兴澜要求汪毓玲必须找到能够证明左友才犯罪的第一手材料,汪毓玲说自己已经尽力了,只能收集到这些。没办法,华兴澜只能将死马当活马医,把左友才出租金鹏宾馆收受贿赂一事写成举报材料,再附上合同复印件作为证据材料,然后请雷昭烜、汪毓玲、沈经纶等人作为举报人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差殷志杰去惠民区公安分局经侦大队报案。

汪毓玲等人举报左友才受贿的案子还是由经侦大队的袁警官负责,袁警官研究过举报材料后,先通过吴景波到经侦大队接受询问。吴景波来到经侦大队,见到袁警官后,袁警官问他:“金鹏快捷宾馆是否整体出租了?承租人是谁?”吴景波回答:“是整体出租了,但我没有参与此事,租赁合同也没见,什么都不知道。”袁警官又问:“是左友才经手的吗?”吴景波说:“是他,他是总经理,这事你还是直接问他吧,我不是太清楚。”袁警官见吴景波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对左友才的事又不愿意多谈,便草草地结束了询问。吴景波在询问笔录上签过字就离开了经侦大队。

当吴景波回到单位时,左友才被举报的消息早已传遍了金鹏集团。邵雄来找汪毓玲,对汪毓玲说:“金鹏快捷宾馆出租的事我也参与了和贵诚公司的谈判,最初总价就是700万,后来左友才和屠红梅去签合同时却改成了550万,事后我追问过左友才,他自己都承认拿了150万。你让公安人员找我,我可以当证人。”汪毓玲当即以举报人的身份给经侦大队去电话,推荐邵雄作为重要证人。很快,袁警官来电话通知邵雄,第二天上午到经侦大队接受询问。邵雄异常兴奋,四处放风说自己明天就要去经侦大队作证了。

邵雄将要出面作证的消息很快传到左友才的耳朵里,左友才当晚就单独请邵雄喝酒,向邵雄承诺,只要不做出对自己不利的证词,作为回报,自己愿奉上酬金10万元。邵雄就等左友才这句话了,立即与左友才击掌为誓。

次日上午邵雄准时来到经侦大队,见到了袁警官,袁警官问:“你参与了金鹏快捷宾馆出租业务吗?”“参与过一次,最初我曾经跟左友才去贵诚公司和薛老板谈过合作意向,但后期的谈判和合同签定我就没有参与了。”邵雄回答。

“后期你为什么不再参与?”

“没人通知我,我不知道。”

“你参与过的那一次谈判谈的是什么内容?”

“金鹏快捷宾馆整体出租总价700万元,外带25名金鹏职工。”

“合同签订的实际价格是多少?”

“不知道,我没见过合同。”

“是什么原因导致最终合同签订的内容和当初谈判的内容不一致?”

“不知道。”

“会不会有人从中得了好处?”

“有这种传言,但谁能拿出证据呀?”邵雄一脸坦然地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袁警官见邵雄的证词没有任何价值,便请邵雄在询问笔录上签过字,让他回去了。

此后,袁警官又分别询问了陶虹、左友才,他们的回答口径一致,都说是因为当初谈判时陶虹不知道和平路的金鹏宾馆有一半的房屋产权归房管局所有,每年还要向房管局支付7.5万元的租金,后来了解情况后,在签订合同时便扣除了应支付给房管局的20年房屋租金,共计150万元。至此,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左友才私吞了150万元,经侦大队只能向举报人答复不予立案。

邵雄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左友才给的10万元酬金。

左友才已处于风口浪尖,吴景波怕他出事连累到自己,便下文免去了其总经理职务,但为了平衡关系,还是聘他为集团副总经理,分管安全保卫工作。同时,集团领导班子也做出相应调整,吴景波亲自兼任总经理,原分管安全保卫工作的施永铎,改成分管后勤和办公室工作。

自从金鹏集团发生股东纠纷以来,吴景波等人无暇顾及鸿润家电城的经营,2年多的时间家电城生意每况愈下,已经到了无法继续维持的地步。家电城内的租赁业户自发推选代表,到金鹏集团向高层领导呼吁,要么想办法把家电城的经营搞好,要么给业户减免租赁费用。吴景波等人开会研究,认为现在的领导班子主要成员都是搞仓储运输行业出身,只有施永铎、左友才干过商业,但他们对家电经营也是一窍不通,想把家电城经营搞上去实在是没这个能耐,而减免租赁费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们决定趁现在家电城与业户签订的租赁合同已经到期,干脆将家电城关门停业,然后整体出租了事。

停业告示一出,家电城内全体业户愤怒了,他们集体到商务局、市政府****中心上访,为自己2年多来的亏损和今后的吃饭问题讨说法。但是,他们得到的答复却是:双方签订的租赁合同已经到期,鸿润家电城的停业行为属企业经营行为,既不违法,也不存在侵害广大业户利益的问题。业户们见上访无果,只能各奔前程了。

经屠红梅介绍,吴景波将原来每年总共可以收取180万元租金的家电城,以每年70万元的价格整体出租给了汉陵市家家乐连锁超市公司。因租赁合同的签约地在金鹏集团,家家乐公司签约代表必须将合同带回单位盖章。盖章后,其董事长指派公司王副总经理到金鹏集团送还合同。当王副总来到金鹏集团时,碰巧吴景波不在单位。王副总便与吴景波电话联系,吴景波让他把合同交给阮岱朝就行了。王副总来到阮岱朝办公室,把合同交给阮岱朝,然后将手里的一个黑皮包放在茶几上,说:“这是我们董事长送给吴董的小礼物,请你转交给吴董。”说完,便告辞走了。阮岱朝刚才听王副总说,黑皮包里装的是送给吴景波的小玩意,心里很好奇,等王副总一出门,他立刻过去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5沓整齐码放的人民币。阮岱朝本身就胆小怕事,这下可吓坏了,本能地拿着皮包就追了出去。幸好王副总还没走远,在二楼楼梯上被阮岱朝赶上。阮岱朝将皮包一把塞到他的手里,说:“这个东西我们不能要。”王副总并不知道包里装的是什么,他们董事长交给他时就说是送给吴董的小玩意,所以他也没打开看,现在见阮岱朝要退回,自己回去没法向董事长交代,便说:“这是我们董事长的一点心意,是给吴董的,麻烦你转交一下。”“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要。”“没什么,只是个小玩意。”因为刚才阮岱朝拉开皮包后,慌乱之中忘记将拉链拉回去,两人推搡之中突然一沓钱从皮包中滑落,说来也巧,这时邵雄正好从楼下上来,打他们跟前经过,被看个正着。王副总没想到包里装的是钱,被别人撞见知道坏了事,赶忙接过包,捡起地上的钱,出溜下了楼。

“阮总,你们这是干嘛的?”邵雄不怀好意地问。

“家家乐公司的王副总来送合同,放下一个皮包就跑,我打开一看是5万块钱,就退给他了。”阮岱朝急忙解释说。

“什么合同,我能看看吗?”邵雄立刻嗅出这件事有“门道”,便要求看合同。

“当然可以,在我办公室,你来看。”阮岱朝急于澄清自己,拉着邵雄来到自己办公室。邵雄看过合同,又去营销部查询以往家电城的收入情况,才知道以前家电城的年收入在180万以上,现在却被吴景波以70万元的低价租给了家家乐公司,而且租期15年,合同期内价格不上调。这不分明是在挖企业墙角吗?邵雄心想对方能给吴景波5万块钱,屠红梅作为中间人还不知道从中捞了多少油水。于是,邵雄将自己捕获的消息散布出去,想看吴景波自己如何下台。

职工舆论众口铄金,吴景波坐不住了,他专门召开了班组长以上干部会议,向大家解释道:“过去家电城生活红火,当时的租金当然要高,后来生意不好时业户不也是闹着要减免租金吗?我们能整体出租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租期是15年,给对方一些优惠也很正常。他们送来的5万块钱好处费被阮总当场退了回去,阮总做得非常对!我可以向天发誓,这件事我吴景波绝对没有从中拿过一分钱。”金鹏集团班组长以上干部都被吴景波的真诚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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