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爽朗一笑,赞赏般的说道:“从何得知本皇有事要与你说?”
沐筱筱嘴角噙笑道:“圣上刻意将太子殿下支开,若不是要与奴说一些太子殿下听不得的话?”
她是不怕事的,当然,怕事和怕死也不是一个意思,有的时候,不是所有不怕事都会得到赞赏,也不是所有怕事都会被辱打。
圣上轻笑一声,也不在绕圈子,正色问道:“沐筱筱,你记得一个刻有龙纹的玉佩吧?”
龙纹玉佩?她记得那天把自己带入这里的玉佩并不带有龙纹,而是一种奇怪的图腾,像是一个部落的信仰。
“会圣上,龙纹玉佩只有皇室家族才可佩戴,奴女这等下人,如何见得?”她应变着不得罪面前的人话语。
俗话说得好,以不变应万变,该说实话还得说。
没有吗?圣上心下闪过一丝落寞,沐筱筱的眉眼之间和你是那么的相似,怎么会从未见过那枚龙纹玉佩呢?亦或是,你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过有本皇的存在?
本皇在你的心里……竟是这么的没有任何地位吗?
圣上盯着沐筱筱的眼睛有着闪躲,微微昂着头,眼睛闪着的薄雾,都足以证明圣上内心对那个人的在乎。
“不应该,本皇当初明明送过他一只龙纹玉佩的,他不会丢的啊,还是他还活着吗?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本皇?”说到动情之处声音竟有些发颤。
嗯?圣上送出去的一只龙纹玉佩?如果是这样,那送自己来的那枚玉佩理应是龙纹的才对,可为什么会另一种图腾?她想不通。
圣上撇过脸去,脸上清晰的划过一下一条泪线,在太阳的照射下格外明显。
“是本皇失礼了”圣上含歉,思及此,他脸上满满的疲惫。
“圣上多虑了,是奴不该让圣上回忆起伤心事。”从语气中便可以得知,沐氏对圣上的重要性,如此,而自己却是让他回忆起伤心之事,倒也是自己的错。
圣上见她丢下一个台阶,只是轻轻点头,满怀心事。
沐筱筱太过聪明,处事不惊,不知是福还是祸。
他目光深邃,看向别处。
被支开的衿非殇不停留多一分多一秒,匆匆和自己几个弟弟说明来意,便刻不容缓离开,尽管那人怎样阻拦。
可事情往往出现转折,他的七妹和三弟并不好应付,小六比起他们两个是较好的,不会去刻意针对谁,只是每天带着忧虑的面相。
而老四又不问世事,活洒脱是个安和静子,但若是宴会之类的邀请,却也是来者不拒。
最难缠的便是小八了,虽然年龄有点小,但和小九相比,却也是大了一岁的,小八十分粘自己,但有一次在父上面前做出一件不雅之事,便被下令除学堂外,平日里不得外出‘海洛’,所以一般情况下,小八是出不去的,除非有父上的指令。
解决好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七妹和老三,便一步不得闲的奔回住处,他想见她!更怕父上趁着自己不在去欺负她。
但,即使是欺负又能怎样呢?他是王,你们皆是臣子,有何能力反抗?
“父……恩?”刚想告诉父上,自己将事情已经办好,却被眼前的画面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父上,闽竹国的皇,为何趴在自己的奴女身上?他没来由的走向前拉起父上,一脸厌恶的看着沐筱筱,像是在看春风楼里卖唱的陪儿。
他一刻未停,回来却是看到这幅画面,他暗自嘲笑自己,衿非殇啊衿非殇,枉你一国太子,竟去在意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奴女不是很可笑吗?他这样想着,却一点一点牵动自己的心去疼,去痛……
他……是误会什么了吗?为什么他的眼神像看那种风花雪月之地的女子一样?她不想他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厌恶,恶心,已经不能诠释了,试想,一个连初吻都没送出去的女人要如何去引诱一个男人犯罪?他看向自己的愤怒让她连解释都不知从何开口,怕是现在自顾自得说着抱歉,更会被误会吧?
她隐去悲伤的情绪,一层不变的对自己的主子说:“圣上,太子殿下,奴女先行告退。”
她连一句辩解都没有?果然如自己所想,春风楼的歌姬也不过如此吧?
圣上闻语,点头应允。
衿非殇抿着嘴,略显倔强。
“这是怎么了?本皇怎么感觉殇儿你有些心情不好?”圣上调笑的问他。
“没事的,父上,儿臣跑了大半个皇宫,却是有些累了,能请父上应允儿臣的请求吗?”他真正累的不是身体,是心。
“那好,殇儿自是好好休息即可,父上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圣上扯了扯嘴角,满不在意。
衿非殇只是轻轻‘恩’了一声,便不去管被‘冷落’的皇帝,推开门,第一次调戏她啊,明明很可爱,单纯的要命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看到的是另一种样子?难道是我就不行吗?
他将门掩好,扑向自己的大床,强制自己不去想。
沐筱筱,你又在想什么不现实的事情啊?你丑但不是每个人都瞎啊!不要想,不要想,他是太子,你是奴,他没理由吃一个奴女的醋。
果然,还是在意啊……
两个人同时这样想。
七日后的夜景很美,湖面像是洒了金粉一般明亮,皇宫已然被装置的如白日般明亮,四处点着烛火,似梦似幻。
大臣们陆陆续续入座,却不见太子一行人。
“姑娘,这是圣上赐予的衣衫,绿觅替姑娘梳妆。”绿觅拿着梳子,轻轻梳着她的头发,唯恐弄疼了她。
七日,她期间每日来到衿非殇房门前,不论多早,多晚,得到的回答全部都是:太子说,太子的穿衣主食由她们来即可,而每每看到的自己的奴女都带着嘲笑的嘴脸,似乎在说着自己的不自量力。
沐筱筱摇了摇头,拿起衣服看了看,转身对绿觅说:“绿觅,麻烦你了。”
“姑娘不必这么说,伺候您,是绿觅的荣幸。”绿觅在这宫中虽宫龄不久,但也学了一二。
“嗯,好吧”沐筱筱也不在多说什么,僵着身子,感受着绿觅熟练的穿衣手法。
看吧,这就是宫廷啊,每个人都像是没有情绪的布娃娃,任由别人操控,却说不出违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