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科为了弥补对我造成的伤害,开了停电也能用的煤气灶给我炸金瓜饼吃。我拿着手机给他照明,看着菜油在锅里冒泡,心也在跟着它的节奏扑通扑通的跳,好玩极了。
他拿红薯粉混切成丝儿的南瓜,捏成一小团就往锅里炸。我带着帽子遮脸挡油,靠在水池旁跟他唠嗑。
“你是不是认识李媛?”
袁子科拿铲子将金瓜饼不停地翻面儿,油炸声太大他没听见我说话,便回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拿手做喇叭状,加大音量,“你是不是认识李媛。”
“李爰。认识。一个天才,智商极高,也是我哥的暗恋对象。怎么了吗?”
“我……”我怕他听不清楚,就站到他身后去,脸贴在他的背上,正好挡油。“惠雾里被吴子良警官请去破案,就让我去当他助手。李媛正好是他们局里请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专门负责审问嫌疑人的。”
我听见袁子科轻微的笑声,“这姑娘,我上初中那会儿就听说她跑去哈佛念了个MBA回来,上高中的时候,又跑去剑桥读物理了。这下倒好,又搞了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的头衔。她好像在香港警校学习过一段时间,到也难怪回国后会往那方面发展。”
“我哥是真拿不下她,能力是有的,毕竟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但是我们这种人的聪明跟李爰比起来,差太远了。”
连袁子科都对她赞不绝口,在她面前自行惭秽。唉,让他平时那么自恋,现在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吧。
“就我之前跟你说的,我被吓到的那个KTV。”我提醒道,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他边捞金瓜饼给我边说,“你是想说泾帮大厦三楼的迪乐KTV一名女子被杀事件?”
“对,”我弯下腰去,从抽屉里拿了两双筷子出来,“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说消息被封锁了吗?”
“是被封锁了,我也是小道消息听来的。据说一个住平民窟的女人,傍上了金主,却被杀了。”他关了煤气,“今天就一人两个吧,油炸的吃多了也腻。”
我接过碗,用筷子夹着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糯糯的,香气从嘴里蔓延到鼻子里去。“你听谁乱说的。不过……好像也差不多。苏无芳,女,本地人,大致死于去年十二月三日下午五到六点之间,二十五岁。中专毕业,十六岁之后一直在一家叫做如意人家的餐馆打工,一个月工资三千六。住南城的老楼房,房租月三百。父母是工人,哥哥好赌。”
“她当天和八个人去KTV唱歌。这八个人是我最疑惑的地方。他们口供一致咬定去的时候只有九个人,八个人都没有杀人,走的时候死者还好好的。监控里拍到一个装束奇怪的男子,跟故意想被抓一样的,他叫宋强,现在一口咬定是自己杀的人,却说不出怎么杀的。他进去二十来分钟就出来了,而且比那八个人出来的要早。怎么杀的人?最迟出来的侍者的口供是,她清扫完出来的时候,死者还跟她打过招呼给她关门。”
“周法医的鉴定报告又排除了他自杀的可能。而且他说,泾帮大厦市中心的地方,爬窗户出去一定会被外人注意到的。3079包厢外的监控也都盘查过了,总共就进去那么十个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