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女人冷笑了一声,好似在嘲讽自己,“都是去年的新闻了。”
案件持续了近八年,让她从懵懂的学生,蜕变成了如今这般干练。从运动服到长裙,从素颜到浓妆。
“阿希还好吗?”
男人把病历报告递给她,“情况不太乐观。清醒的时候还能喊哥哥姐姐,疯起来的时候见人就咬。”
突然室内灯全黑了,这是这个月第三次停电了。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像一口黑井,深不见底。容易一脚踏空,摔个粉身碎骨。
女人的眼睛在黑暗里,亮的跟猫一样。
“大后天是邓元的祭日,你要回国吗?”
女人像疯了一样的摇头,“不,不要。”她蹲下来,捂着自己的耳朵,然后拼命地对着自己笑,就好像自己压根没有听见男人讲话一样。
男人想要把她的手从耳朵上挪开,逼着她接受事实,动作过猛,自己摔倒在地。
他抓着她的手,一板一眼地说道:“明天祝时翊和沐子妍枪决,这么多年朋友了,好歹去送送。”
女人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险些要撕-扯下整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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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A市机场,穿着警服的男人,频繁引起大批迷妹尖叫。古铜色的皮肤,腰身结实,脸上的线条随着岁月的洗礼愈发精致,高挺的鼻梁,英气的眉眼,兼并侧颜杀。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一直在张望出口处。
当女人踩着恨天高穿着红裙出来,长发披肩,他险些认不出来她。
看来在国外的日子,逍遥得很。
“王邈邈,”她喊他,如若当年,非得见面忍不住互怼几句,她性格火爆,跑得快,踹人厉害。“好久不见了。”
可她如今,只是对他说一句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了。
接过她手里的行李之后,男人把她带上警车:“刚好在外面执行任务,听惠雾里说你要回来,以公谋私过来接你了,是不是够义气。”
女人没有回话,借着化妆镜在涂口红。这么多年功力见涨,在飞速奔跑的车里,也能毫不含糊地画完眼线。
她想了想,还是去见了祝时翊和沐子妍最后一面。
然后,起码的目送他们离开吧。
行刑在下午三点,正好够她陪他们吃完午饭。路上如果来得及,她还可以请祝时翊喝一杯他最喜欢的咖啡。然后问问沐子妍,下辈子,还愿不愿意和她做朋友。
黑布蒙了眼睛,沐子妍看不见子弹出枪膛的模样。
但女人看得很清楚。好像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然后两个漂亮的脑袋就流了一脖子、一衣服的血。她听着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
她险些,颓然摔下去。好在王邈邈手疾眼快扶住她,将她带了出去。
小宝一下子扑进她怀里,她吃力地挤出笑容来,对着黎塘笑,“你也刚回来?他们走得挺快的,估计也就痛苦那么一阵。全都解放了。”
“嗯,刚到。”黎塘眼泪在眼睛里打圈圈,“就当......我们都罪有应得吧。”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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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接到消息,夫人在警局。”管家挂了电话,毕恭毕敬地走到男人面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银色的跑车拉风地停在警局门口,他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时,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怎么,许久不见,她连孩子都有了?
袁子科连连后退了几步,跑车一瞬间在街道上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