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我心情忐忑地去实验室找邓元。
其实从教室到实验室的路不长,可我却走得七上八下的。走个台阶都觉得自己娇弱到能摔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有想要退缩的念头,完全是硬着头皮走下去的。通常是脑子一热,闭上眼心一横,就大步流星向前走了。
期间有差点要撞到白瓷砖墙上去,好在走过去的同学喊了我一声,不然我怕我的铁头功真得会把墙撞裂的。该说我佛慈悲还是怎么的,还是对面的那堵墙该跪下来谢谢我不杀之恩。
真正最难的是走到实验室门口,脚要踏进去的那一瞬间,该怎么形容好都不知道。给我一万点的勇气,我保证前进,给我一小点的攻击,我保证退缩。
也不知怎么的,正当我内心无比纠结的时候,邓元的辅导员瞧见我了,也不知道今儿个遇见什么高兴事了,看见我就笑眯眯的,“凤梨来了,找邓元的吧,他在里面第一间,你自己过去找。”
他怎么认识我的?又是怎么知道我来找邓元的?“好的,谢谢老师。”我装作乖巧听话的样子,脚步轻盈的走进去。
“邓......邓......邓......元。”我还没开口接下的话,邓元就摘下口罩,手上还是继续着实验操作,他弯着嘴角时不时笑看着我,“怎么了,结巴了?”
“没有。”我赶紧干脆利落的回答。就我伶牙俐齿的,怎么可能会结巴呢。于是为了挽回形象,我就得解释一下,“我只是还被你的老师弄得没回过神来,他刚才喊了我一声,他说‘凤梨来了,来找邓元的。’我的问题是,他怎么认识我的,知道我名字的。还有就是,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额,”邓元这会儿把一次性手套也给摘下来了,“这个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什么怎么回答。”我问他,“如实回答啊。”
他又重新带上新的手套,感觉像是在做生物实验,奇了怪的。他边弄载玻片边跟我说话,“他是你们老教授的儿子,你们老教授老在家里夸你,他听多了也就记住了,也就常在我们面前念叨。正好我跟你认识,聊过几句,他就知道了。而且......”
“而且什么?”我拿着试管把玩,其实比起他为什么一个物理系的做生物实验,更令我好奇的是,他跟他的辅导员说我什么了。老教授夸我我倒是很意想不到,但也不至于太惊喜,因为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邓元说我什么了。
夸我好看还是说我丑,夸我聪明还是说我笨。他对我的评价很重要,非常重要。
“而且今天实验室就我一个人,你除了能来找我还能找谁?”他说完抬头看了我一眼,真的就一眼,接下来有马上集中注意力到他的菌落培养上去。
我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这个人,他什么意思呢?或许根本就没有意思吧。可是他这个神转折,也转折的太没有道理了吧。不过也极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他的辅导员只是个疑问句,我却理解成了肯定句。
哎,我还以为我可以从中套出点什么邓元对我一见钟情或者日久生情的信息呢。不然他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找,偏偏找我来做助手呢。他在他们系的名声不错,人长的一表人才,按道理来说,他要是开口,前仆后继的女生肯定不少,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一来我连实验室都没进过几次,虽然因为他有所涉猎这一方面的知识,正常的理论我懂得也不少,可这些他并不知道啊。
难不成因为我平时人很热情,老好人?所以找我既不会有负担,也不会产生多大麻烦?邓元,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这已经是很大的一个麻烦了好吗?明知道我是一头狼,你还要羊入狼口是吧。真不知道说你蠢还是咋地。
我一边根据他的指示递器材,一边记录着数据。脑子里呢,不停地在上演各种玛丽苏与苏格拉底大战的场景,究竟是白马王子看上我了呢,还是这根本就是可以用理论解释的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