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看到卢植被押解在囚车里便连忙下马问起原因,姬靖心里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事情的结果,但看到堂堂的一代儒将竟然如此凄惨,也是心中悲痛,真的是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门,令爱国之士心痛悲哀。
皇甫嵩姬靖两人走上前去,皇甫嵩心中惊疑不定的拉着卢植的手道:“子干兄,这是为什么?你不是正在河北剿灭黄巾吗?怎么会如此样子?”
卢植虽然身在囚车中,依然精神十足,只是看到是皇甫嵩后才长叹了一声道:”原来是义真啊,植剿匪不利,被朝中奸贼构陷,因此天子令人押植回朝认罪,才得如此,可叹,可叹啊!“说着便将如何得罪左丰以及左丰如何诬陷的事情向皇甫嵩讲了一遍。
皇甫嵩听到竟然是如此原因,气的暴跳如雷,当即拨出宝剑就要砍向囚车,放出卢植。押解的众士兵在皇甫嵩的盛怒之下,也不敢上前去拦截,更何况皇甫嵩后面还有几万大军跟着,非常担心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被他砍成肉泥。
皇甫嵩手中的宝剑也是姬靖送给他的,采用精钢所制,锋利无比,寻常的囚车那经得起这宝剑的劈砍。姬靖虽然也想现在就放出卢植,但他更清楚的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毕竟现在卢植的确身负罪名,虽然是被诬陷的,但事实还没有查清楚,如果皇甫嵩现在就将卢植放了出来,也许就只能让卢植一生背负诬陷之罪,四处逃亡了。
卢植心里也清楚,皇帝虽然昏庸了一些,偏听偏信宦官的一面之词,但只要自己在君前解释一番甚至与宦官对质,还是有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的,虽然功劳是不想了,但是能保证清白之名和性命还是希望的。只是眼见这一切就要被皇甫嵩一剑砍没了,自己想拦只是身在囚车如何拦得住他,不由的无奈的闭上了双眼,任由皇甫嵩砍了下来。
过了一会,竟然没有听到砍到囚车的声音,卢植奇怪之间,睁开了眼睛,发现旁边那个年轻英俊的将军竟然将皇甫嵩死死的给抱住了,没让他砍了下去,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心说这小子不错,眼光很独到,竟然能知道这里边的弯弯道道,便对姬靖多关注了一下。
皇甫嵩正卯足了劲,准备将囚车一剑劈开,放卢植出来,同时也让他见识一下宝剑的威力,却不想被姬靖抱了个结实,心中就火了,粗大的嗓门直接吼开了:”治平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准备眼睁睁的看着子干被奸贼陷害吗?还是你本来就跟那宦官奸贼本来就是一起的?如果真是这样,小心我不顾及你救我之情,照样砍了你。”
皇甫嵩这人打仗虽然厉害,但是政治头脑却是差的可以。历史上就是因为政治水平不行,虽然知道董卓不听朝廷的调令,桀骜不驯,却一直以为他始终是不会背叛朝廷的,甚至董卓废了汉少帝刘辩,改立陈留王刘协为皇帝,皇甫嵩都没有看出董卓的险恶用心,被狡诈无比的董卓给玩了个团团转。最后还得靠儿子向董卓求情才留得一条性命,真是相当的可怜,光会打仗有个屁用!
姬靖无奈之下解释道:“将军暂且息怒听我慢慢讲来,你我都知道卢大人是无罪的,可是天子不知道啊,如果你现在一怒之下将卢大人放了出来,那些陷害他的人就更加有话可讲了说什么畏罪潜逃,可真的是没法子洗去卢大人身上的冤屈了。何况,卢大人刚直清正,更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又能征善战。目前天下战乱四起,正值朝廷用人之际,卢大人即使现在受些委屈,但回到朝中却可以在天子面前自辩,朝中肯定也会有正直清明之士为卢大人上表求情,想来应该暂时并无性命之忧,甚至有可能能洗刷冤屈。你这样做可是陷卢大人于不忠不义之地啊?“
皇甫嵩听姬靖如此说,顿时如当头棒喝一般,清醒过来,当即向卢植道歉道:“老夫愚钝,差点陷子干于不义,还望子干见谅。”
卢植看皇甫嵩不再砍自己的囚车,一颗心总算了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道:”义真无需如此,植也知义真只是一时出于义愤,并不其它之意。此事暂且不提,只是这位小兄弟,见识非凡还望义真引见一二。“
皇甫嵩听卢植如此说,不由觉得有些失礼了,便连忙指着姬靖道:”子干虽然不知道他是谁,想必是听过他的名字的!这位年轻的将军便是武陵太守,冠军将军姬治平,如今已经因为击溃南阳十万黄巾,收复宛城,被天子封为桃源县侯了。“
卢植听了心中略略有些吃惊,他也听过姬靖是个年纪很小的后生,只是经常听大家讲姬靖能征惯战,而且还在治理郡县上颇有手段。从武陵郡回来的人都讲武陵郡就像天堂一样,民丰富足,生活安定,郡治建的跟花园一样,让卢植常常以为姬靖应该是个经年老吏,或者年经不大,也至少应该是个很成熟的男子,却真没想到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心中自然多少有些不信,虽然有皇甫嵩为证,很有说服力,但始终感觉有些奇怪,这么年轻的小子已经懂那么多了吗?上马治军,下马治民还擅长制作那些精致的物品?
不过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是礼数还是要做到,卢植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姬君侯啊,失敬失敬,早就听说姬君侯,英才年少,文治武功,今天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植刚才失礼了。”
姬靖听卢植也听过自己的名字,连忙上前施礼道:“卢公也知小子之名吗?那小子真的是三生有幸!小子久仰卢公大名,只恨无缘拜见,实在是遗憾!“
卢植看着姬靖那出自内心的敬仰,心中自然开心许多,脸上也多了许多笑容:“君侯不必如此,君侯忠心报国,英勇善战相信这次与义真一起去平乱,定然可以马到功成,老夫也安心许多,大汉朝已经天灾人祸不断,实在经不起再折腾了。”说着说着,卢植脸上越来越凝重,甚至带出悲天悯人的伤感。
姬靖则连忙说道:“卢公但请放心,小子虽然不敢打包票说能将全国黄巾消灭掉,便是张角三兄弟的人头,小子一定要在年底之前将他们砍下来,让圣上过个好年,也了却卢公的遗憾。”
卢植听了姬靖的话,点了点头,看着姬靖那个虽然年轻英俊,但却斗志昂扬,意志坚定的小脸心中安慰了许多,便说道:“河北的黄巾贼乱被拜托你和义真了,老夫怕是已经无法再回到战场上了,请两位多多费心,忠心王事,早日报捷。”
姬靖看卢植有些心灰意冷,便连忙安慰道:”卢公不必忧心,以小子之见,这次卢公回朝必定可以向天子陈述清楚,待小子和皇甫将军修书一封上奏天子,将卢公之功劳一一讲明,相信天子一定会为卢公加官晋爵的,以彰卢公精忠报国之心。我大汉的朝廷还需要卢公这样的忠直有识之士支撑呢,卢公切不可灰心啊!”
姬靖说完就招手叫来一名护卫,令其带五十名精锐士卒沿途护送卢大人进京,沿途不可让卢公受苦,并让人取来金银珠宝送给押解士卒,叮嘱他们要好生照顾好卢大人,不能出一点问题。众士卒得了姬靖的好处,自然个个眉开眼笑,点头答应。姬靖看这些士卒还算通情达理,而且自己也派了人跟着便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何况历史上卢植这次去京城也没有什么大事,之后又得皇甫嵩的上奏,还升了官呢,虽然说这一世有了姬靖增添了不少的变数,但应该影响不大。
卢植看到姬靖年纪虽小,但做事认真周详,对自己也是照顾细致,虽然说姬靖出钱为他打点,他心中虽然多少有些不喜,但也知世道如此,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何况这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只是觉得与姬靖萍水相逢,姬靖却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令他感觉不已,但愿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助他一助。
临别之际,姬靖考虑了很久,才上定决心走上前去,对卢植悄声说道:“卢公此去,但请放心,天子应该不会为难卢公,只是世事难料,若事有不谐,卢公可去我武陵暂住,靖定可保卢公无忧。另外蔡老先生和家人也正在武陵做客,卢公若去应当不会觉得无趣。”
卢植心中一震,瞪大眼睛注视着姬靖,似乎在问:“可是蔡邕蔡老先生?”
姬靖自然连连点头,卢植看到姬靖如此,高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老先生有君侯照顾,想必生活应该无忧,老夫在此多谢君侯了。但愿有那么一天,老夫也想去看看武陵郡这个世人说的人间天堂。”
姬靖则连忙表示:“卢公愿来,靖必定扫榻以待!另外我桃源书院上千学子也是久闻卢公大名,欲向卢公请教而不得呢。“
卢植听了,心中很是舒畅,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好了,好了,但愿有这样的机会吧!“又转头对着皇甫嵩说道:“义真,河北的事情就拜托你和姬君侯了,我观那新任的东中郎将董卓似鹰视狼顾之辈,怕是得了势便会嚣张跋扈,不尊朝廷,切记不可给他这样的机会。老夫就先回朝了。”
姬靖和皇甫嵩则点头说道:“卢公但请放心,回朝听我们两个的捷报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