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圣城的最北面有一座通体由寒冰建造的宫殿群,除了地面之外,不论是亭台楼阁还是巍峨大殿都是寒冰材质打造,而且上面还铭刻着玄奥复杂的符纹,整个宫殿群上的符纹组成一座完整的符纹大阵。每当阳光照射在宫殿群上的时候,蔚蓝色的寒冰和上面紫色的铭文反射着绚丽的光芒,远远望去犹如一颗璀璨的珍珠。古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且不说住在这里的主人,单是这座宫殿就足以震撼人心,如果再加上它的主人的话,那它被称为天下第一宫也不足为奇,没错,它的主人就是寒冰圣人。
宫夷光自从离开客栈后就来到这座被称为天下第一宫的北极宫。站在宫殿的大门前,她用手指轻轻点在流光溢彩的寒冰门上,丹气微微外放进入大门,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沿着符纹飞向宫殿深处,随后她后退两步,安静的等待。
没过多久,高大的寒冰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尽头是一条长长的阶梯,再往上可以看到反射着绚烂光芒的宫殿一角。宽广的广场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反射折射后的阳光安静的停在地面上。
宫夷光走过空旷的广场拾阶而上,登上顶后看到一座巍峨的大殿,远处看的时候只是觉得大殿绚丽等来到眼前才发现不仅仅是绚烂夺目,更多的是震撼。走进大殿像是进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或明或暗的光芒将大殿照亮,同时也容易迷了双眼。随后她看到了这座宫殿的主人,寒冰圣人。
这是宫夷光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寒冰圣人,并没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感,而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婆婆,一身水蓝色的长衫,腰间的玉带中间镶嵌了一颗脸色的宝石,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的修饰。鹤发童颜,面色红润,手中拄着一根蓝色的冰杖,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目光深邃如海,在她的目光中宫夷光发自灵魂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仿佛她的一切都尽落其中,包括整个人心。
“你来了。”寒冰圣人和蔼的看着她说道,声音圆润。
宫夷光微微欠身行礼后嗯了一句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母亲还好吧?”
“母亲一切都安好,只是自由有所限制。”这一次宫夷光抬起头看着寒冰圣人回答。
听了这话的寒冰圣人依旧保持着笑意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审视了片刻后开口说道:“你还是像你母亲多些,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你来了这里也多些人气儿,玉壶,你领这位姐姐先去歇息吧。”
在大门口伸着脑袋正瞪着黑白分明大眼睛的小姑娘听到这句话后一蹦一跳的来到两人面前,扬起头看着宫夷光说道:“姐姐你真漂亮!以后我就有伴了,婆婆也不寂寞了。”
对此,寒冰圣人宠溺的用红润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宫夷光看着眼前精灵古怪的小姑娘勉强抽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后者还给她一个更大的笑脸并抓住她的手。
“姐姐,我带你先去休息,你饿吗?玉壶做的有很多好吃的,一会让你尝尝。”小姑娘拉着宫夷光就要走,但是她却将目光投向寒冰圣人,清冷的双眼中竟带着丝丝的恳求。
寒冰圣人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双眼与她四目相对,一脸平静的说道:“你先去把伤修养好,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知道,这一切以后慢慢会告诉你的。”说完摆了摆手。
宫夷光跟在一蹦一跳的玉壶小姑娘身后走进大殿深处,看着她的背影,寒冰圣人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它可能成为一座你担负不起的压力大山,让你举步维艰,就算早晚都会知道,但现在的宫夷光还远远承受不起。
等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后,寒冰圣人缓缓走到大殿门口,望着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的天空陷入沉思。
她一生当中一共就收了两名弟子。一个是宫夷光的母亲,另一个就是身边的玉壶。前者是她的衣钵传人,后者有其自己的路要走,她只不过是在适逢其会的时候帮上一把。
她的衣钵传人很让她满意,不仅学艺精湛而且对其也尊敬有加甚慰其心,本来她以为这位传人会在她离去后成为这座宫殿的主人,继续镇守着人族边疆成为中流砥柱,而事实的一切也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不仅将这一切彻底破灭同时也让她与另一位圣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尽管她犯了逆天大错,但她终究是自己视若己出的弟子,到了她这个年纪和境界,红尘世界人间冷暖都已看透,也正是如此也让她更明白什么才是珍贵的什么才是无关紧要的。人生一世,神归神海,身归黄土,终究也逃不过轮回一劫,所以在活着的时候顺心意才算不负她自己千余年的人生。
但她这个弟子所犯错误实在太大,大到让其也无法顺心意而为之,其中牵扯之深关系之错综复杂就算其身为圣人也不得不周旋妥协才能保住其性命,而且是没有自由。
如今她的女儿又来到了这里,如此等于将她推到必须做选择的境地,情况更加的复杂。尽管现在还能保持在平衡的状态,而往往平衡之处也意味着抽身事外之所,但她却不能对这件事抽身事外,就连她也一筹莫展。
思索良久,寒冰圣人紧了紧握着冰杖的右手,深深一叹轻声说道:“孽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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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玉壶小姑娘来到大殿后的一间房间内,宫夷光将长剑放到桌子上后看着眼前同样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张了张嘴后终究是没说什么,后者则露出一个笑意轻声说道:“姐姐是想问我什么问题吗?你想问就说嘛!玉壶之前一个人很无聊的,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姐姐来了就好了,有人陪我说话了,你问吧!”
宫夷光被她逗的莞尔一笑,说道:“你不怕姐姐是坏人,想要从你这套什么话啊?”
玉壶听了之后歪着脑袋昂着下巴得意的说道:“姐姐是好人,我知道,而且好人坏人玉壶绝对能分得清的!”
“哦?那你怎么知道姐姐是好人?怎么分辨坏人呢?”
玉壶伸出一根肉肉的手指放在唇边小声说道:“这是个秘密!”
刚说完她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动作后羞赧的说道:“婆婆说我了,我这就给姐姐拿吃的和疗伤的药,你等着啊,很快就回来哦!”说完就转身推开房门跑走,眨眼就消失不见,速度之快让宫夷光心头暗惊。
等到玉壶离去,宫夷光又恢复到清冷模样,想起刚才和寒冰圣人的对话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从小就跟着母亲住在一个冷清的宫殿内,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尽管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能入的自己帝皇之境母亲之眼的男子绝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开始她也问过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每次自己的母亲脸上都会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说她的父亲是个有些书生意气的男子汉,还让她不要怨恨自己的父亲,除此之外就不再多说。
她之前从未在自己母亲脸上看到如此幸福的表情,所以她对自己的父亲格外的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会让自己的母亲出现这样的表情,不过等她长大后,她也不再问母亲这个问题,两个人就相依为命的过着平淡的生活。
直到两年前她第一次犯病,当看到她犯病后母亲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恐惧担忧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病为什么会让身为人族五大帝皇境的高手出现如此的表情。尽管那次犯病很快就过去,但以后的日子自己的母亲脸上出现愁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终于在又一次犯病后被自己的舅舅发现,母亲和舅舅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甚至到最后大打出手。
最后,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不知达成什么样的协议,自己的母亲以不再踏出宫殿半步的代价换得他舅舅不派兵追捕她而任由她逃到寒冰圣城来。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舅舅食言了,因为当初追杀她的那三名黑甲人正是帝国皇帝的亲卫——黑魇。
对于牛头马面的追杀,她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不过大致也能猜到是她那些嚣张跋扈无所事事平时就因嫉妒对其怀恨在心的腹黑姐妹所为,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因为她不屑。
之后她想到了安吾心,那个一路上救过她两次的男子。不知道当初自己母亲和父亲相遇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想到此她的脸微微发热,心底有些扭捏害羞,不过很快她就又深呼了一口气,我宫夷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不敢面对这点小事?话虽如此,但心底还是有些莫名的发虚;索性不再想这事,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满一杯后,大马金刀重新落座,一饮而尽,豪放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