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京城风云变幻莫测时而艳阳高照时而瓢泼大雨,这日乌云笼住一方天空阴沉的似是望不到头。
原本热闹繁华的坊市这几日也变得凄清只有零星几个路人走在路上。
远处,一老者独自悠悠的渡步在无人的街道上,只见他双手负在背后,面露忧容,那三千白发垂挂腰间,出尘绝世,一袭白衣,不沾寸缕人间烟火,而此时他忽地停驻抬头,望向那灰蒙蒙的天空,幽幽一叹:这京城要变天了,只可怜了那无辜众生。”话落,只见他缓缓抬脚,一步踏出,瞬间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寻不到他的身影。
这时的朝堂上鸦雀无声一片寂然,只见一名身着明黄色龙袍,头顶缀着明珠朝冠年轻俊美的皇帝端坐在高堂的龙椅上,绯红的薄唇微微紧抿、深邃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出神不言不语的坐在那儿虽比所处的人的年岁都小却不怒自威有着股天生的王者之气。现在他的眉宇之间有着一丝不满,甚至连空气都冷了下来,堂下的朝官纷纷颤抖不已就连那身边的太监,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小步
似是感到气氛的凝固和僵硬他回过头来扫了眼站在地下的大臣们沉声道“众爱卿若是无事便散了罢”
为首的皇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地下的大臣如蒙大赦纷纷拱手告退。
“皇上咱是摆驾回御书房?”那大太监苏三低着头,带着尖声细细问道。夜九烨身旁的大太监苏三这么问并不娘气毕竟他长得眉目清秀不算娘。
夜九烨也不语只是自顾自往外走去苏三一下子便理解了他的意思急忙追上去喊道“皇上摆驾御书房”
另一边,深宫内皇后的寝宫风栖宫
凤栖宫内海棠花一树连着一树开的火红血一样的色泽映红了一方阴沉的天,倏的下起了丝丝点点的雨,雨点轻打在窗外的芭蕉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奏出了一篇优美的乐章也奏出了这深宫的寂寞和彷徨。
凤栖宫很安静一路走进去都看不见几个人影只见屋内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孩子站在一边手里还捧着碗不知名的吃食而她旁边的美人榻上一个仙子般的可人儿正静静地在休息。
榻上的女子有着张九天神女般清丽绝美的容颜,琼鼻朱唇,细长的黛眉,扇子般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即使是在睡着也有着一种清冷的气质让人产生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想法。
“娘娘,你起来吃口东西吧,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莫要伤了身子啊”站在她身旁的女孩子张口担忧道。
榻上被称作娘娘的女子眼睑一颤微微张开了眼,那双清零的眼瞳似是要让所有珍宝失去光泽般的美丽、耀眼。迷茫带着丝与世隔绝般的清寂漾在眼瞳里美的惊人。
她没有回那女孩子的话只是自顾自坐起身拿起美人榻边上矮几上的一盏凉茶喝了个精光。
在这潮闷的季候里,这茶是苦的也是冷的。
放下茶盏,她才抬起头看着那个女孩子淡淡道“拿去倒了便是”然后拿起矮几上的一本书细细的看了起来。
“可娘娘您已经好几日没有进食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您的身子会受不了的”那女孩子也不怕被主子骂竟是自顾自说。
那女子也不怪这个女孩子只是转过身摆手示意那女孩子退下。
无奈那女孩子也只能捧着碗冷了的吃食不甘心的退下了。
这夜里雷声大作,雨也下的匆忙,窗外的芭蕉被雨点敲击的“噼啪”作响是很好听但听久了会自内感到一种由心的孤寂。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原本紧闭的门被推开了。
那女孩子领着几名小宫女走了进来,手上还各端着许多不同的菜肴。
这皇后娘娘也不动任由这几个小宫女进进出出的忙碌甚至是连头都不抬一下。
叮叮咚咚半饷,几个小宫女摆好菜和碗筷,那个女孩子走上前望着倚在美人榻上细细看书的皇后担忧道“娘娘别看了这晚膳您多少还是吃些罢”
许是她感觉到了那女孩子的关心缓缓抬起头道“本宫知道了,除了初云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皇后娘娘”几名小宫女也不敢多话应声纷纷退了下去。
这皇后是五星大陆上第一大国——天耀国的皇后,是天耀国唯一一位异性王爷牧平青以及天耀国第一大皇商苏展灵唯一的女儿——安平郡主牧南宁。
这牧南宁名声也不比自家爹娘小,她不仅天生貌美如仙子,有这深厚的家世,且这才华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四岁能作诗,五岁能作画,七岁在花园舞蹈引来蜂飞蝶舞,九岁便胜任了这名扬天下的皇都第一才女和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只可惜她生来性情寡淡不喜与人交谈,只与自己本门的人较为熟络,尽管如此也不怎么见她一展笑颜。而且她大哥是天耀国第一大将军对妹妹那是出了名的好就连皇宫里的公主都羡慕牧南宁有这么个绝世好兄长,她这一生可谓是一帆风顺,万众瞩目。
尽管如此,世人都以为她会嫁给一个能给她最好的男子,却不想当天耀先皇夜留孤驾崩,新皇夜九烨刚刚登基后她就被册封为永德皇后入主后宫。这段婚姻虽也是门当户对但哪个皇帝不是三妻四妾,三千佳丽集一身的?这便是世人所扼腕的。
“小姐,您是不是有心事?”被唤作初云的女孩子担心的连规矩都忘了。
牧南宁也不和她计较只是忧伤的看着窗外的芭蕉似是和她说又像是喃喃自语道“爹爹和兄长今日去了边疆我甚是想念,不知如何才能告诉他们我的近况”
那孤寂、无助的样子连一个孩子都心疼了“娘娘,初云应该怎么帮娘娘?”
牧南宁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初云道“初云,初云你真的愿意帮我?”牧南宁不太相信的颤声问,那样子好不引人怜惜。
“是的,能为娘娘解忧初云在所不惜”初云年纪很小眼里确是有这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毅。
牧南宁佯装开心的从美人榻里面摸出一封信来“初云,你带着这封信拿上令牌现在就走去边疆找爹爹和兄长,找到他们然后和他们一起回来”
“边疆里皇都日程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来一去花费时间不说又是和王爷、大将军一起回来,还不知道要走多久,让娘娘您一个人待在皇宫里初云不放心”初云一脸不愿意道。
牧南宁也没有多说只是把信轻轻放进初云手心里道“初云,我是皇后没人敢对我下手的,你就帮帮我吧”在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牧南宁从不以主仆相称。
“那...好吧”牧南宁这么说了初云也没办法计较只能拿着信退了下去,她只是没有看见牧南宁最后那决绝的神情。
初云心事重重的走出去后忘记把门给关上了,屋外狂风怒吼,雨丝摇曳进了屋子更添一份苍凉,忽的一个惊雷映着牧南宁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的没有了人样。
尔后她笑了那笑不论是谁看到了都会吃惊因为那笑太美了美的惊心动魄却又苍白、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