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酝是她朋友,她总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夏侯良玉明润玉颜微滞,被卡在喉咙的热茶烫的发红。“咳咳!你……你说什么?”
他刚刚听错了罢?娶花小史?
“你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慕容锦站起身。“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说的话依旧作数,明日清晨我再来找你。”
夏侯良玉下意识想解释,目光扫到她沉郁的神色,到口的话又没说。
他看得出来,她很担心,是为了受伤的那位?沈惊鸿受伤时她虽然着急却没有这般焦躁不安。
是什么人?让她亲自来找自己?这么牵动她的心?
他心口好似堵了一块石头。
“不要担心,若是我能救,定会倾尽全力。”
“多谢夏侯公子。”慕容锦话落也不多留,身轻如燕,纵身从窗口跃下,如来时那般没有惊动一人。
“等等,小十以后可以唤我阿……缘……”夏侯良玉冲到窗檐时,慕容锦鸿雁般的身影早已消失。
他突然有些悲哀,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不希望她如此迅速地离开他的生命,这一次她回京,也许他们以后都不会再相见。
他不想这样,他只是想在她身边多呆那么一段时间,看着她也好。
当慕容锦再次来到夏侯良玉的房外时,他已经站在长长的回廊下等她,银纹滚边的月白素衣雅致飘逸,发束染墨白玉冠,如水青丝顺着肩流泻而下,容颜在清晨的阳光下皎洁温润,长身玉立,公子如玉。
不知为何,慕容锦有片刻恍然,这情形似乎莫名熟悉。
“你来了。”他唇若涂脂,笑容温柔,如江南春日绵绵细雨,不知在此等候多久,青丝沾染白霜般的朝露,五官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我刚刚去见了令尊。”慕容锦想起夏侯老家主,老人家看着她良久不语,最后只叹了一口气说他知道了。
“我已与家父说过离开江南一阵子。”想起昨夜,夏侯良玉没有细说。父亲知道他要去京城,只告诉他以后不要后悔。
他不会后悔,若是能让小十不再担忧,他想,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他永世不悔。
这一趟回京之旅很是仓促,没有来时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一切以赶路为主。
她匆匆回京,尚未来得及告知他人夏侯良玉与她一起回京之事。
照他们的速度,从江南云水城到京都最少有十日路程,三日过去,慕容锦神色冷淡,眉宇间有淡淡疲倦。
夏侯良玉安静地替她把脉,见她倚靠在软枕上休息,小心地拉起薄毯盖上。
轻便快捷的宝蓝色马车并不是特别宽敞,几日下来,遇到镇子客栈便下来休息。但今日太阳已快落山,附近依旧没有看到城镇村庄。
马车再舒适,颠簸的道路也不能使人安稳,即使在睡梦中慕容锦依旧紧按闷痛的胸口,眉头拧成一团。夏侯良玉看了良久,揽起慕容锦让她枕在他膝上安睡。
不过三日,她已经有些无法适应,接下去还有七日可怎么好?他就知道,他是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