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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觉悟

站在教堂般的芝加哥火车站里时,无法不抱怨卡塞尔学院给予新生的待遇在签字前后真是天壤之别,当然抱怨的仅限于路明非。

二十二只是一个充数掩人耳目的酱油,凑巧通过面试的酱油罢了。

趴在芝加哥的站台上,欣赏着异国风情。

“一美元……一美元就行。”

这在美国是句典型的讨饭话,和中国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可是对于路明非这样的穷棍,足够买个小杯可乐的一美元简直是救命钱,而且在这里还能无限续杯……

“不,我很穷,我没钱。”路明非以朴实简洁的英语表达了他的想法。

“我不是乞丐,我有钱买三明治,但是没一杯可乐我会噎死的。”对方也非常朴实简洁。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那是个高大瘦削的年轻人,看那张隐藏在络腮胡子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但是烛火般闪亮的眼睛让人看了不由得有些不安,那身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大概有两三周没换洗了,也许他确实不是个乞丐,因为乞丐都没他那幺邋遢。

“芬格尔,我丢了钱包,看书的时候。”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班的课本。

路明非心里有个念头跳闪,那本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课本上,用英文和拉丁文写着书名,是他完全不懂的,和他签署的入学文件一摸一样。

“你是等CC1000次快车?”路明非问。回头找二十二,二十二正在续杯免费可乐。

于是,三个人三根吸管凑在一起,也算是别样的异国体验了。

勉强算是填饱了肚子。

深夜,车终于来了。

列车时刻表,现在早该没有火车了,这是一个没有加班车的夜晚,那趟很不守时的CC1000次支线快车却来了。

一个身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从空无一人的检票口那里走了过来,他的制服相当于古典考究,全然不同于芝加哥火车站的值班人员,帽子上别着金色列车员徽章,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着黑色的刷卡机。

“嗨!”他主动向门口的两名警卫打了招唿。

两名警卫从酣睡中短暂地醒来,扬手回了个礼,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这幺一个深夜,这幺一个列车员出现在现代化的芝加哥火车站里是一件何等疯狂的事情,打完招唿继续低头打瞌睡了。路明非按着自己的额头,如果不是这些天他看了太多奇怪的事,就会觉得这世界或者他自己,其中必然有一者已经疯了。

“CC1000支线快车,卡塞尔学院学员芬格尔?冯?弗林斯、新生路明非,邵二十二。验票上车,靠站时间不长。”列车员说。

。。。。。。。。。。。。。。。。。。。。。。。。。。。。。。。。。。。。。。。。。。。。。。。。。。。。。。

“屠龙!”

路明非惊得腿一下软,然后意识里一片漆黑,仿佛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整个列车摇晃,所有灯光跳闪着熄灭,仿佛那两个字是魔咒,唤醒了沉睡在黑暗里的君王。

有趣。邵二十二微微睁开眯着的眼睛,他同样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

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里,隐约有一双末世般的黄金瞳缓缓张开。

二十二看着路明非惊讶,和古德里安教授愉快的扯着淡。

枪响了。

说是枪林弹雨也不足为过。

“定位!定位!对方还剩余四十三人!”

“对方剩余二十七人!有一名狙击手未能定位!他已经干掉了我们十三个人!解决掉他!”

交战双方旁若无人的大声呼喊。

仿佛被遗忘。穿着便服的二十二和路明非在全副武装的黑色与深红色战士间,明明格外引人注目,却没人注目。

这就是战场吗?明明只是自由一日的活动,却的的确确,弥漫着战争的气息啊。

二十二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已经有着面对一切的觉悟,可是,加速的心跳,颤抖的双手双脚,显示他在害怕。害怕。明明知道剧情,这只是个游戏。他还是害怕。如果不是游戏怎么办?如果只是个和《龙族》相似的世界,之前一模一样,知道,是荷枪实弹的自由日,那怎么办?

剧情真的可靠吗?

我会死吗?

自以为看开了,可是,人类终究是贪生怕死。

“如果是虫族这样冲还有些道理,可是你不能接着出兵……难道作为人类你不应该架一下坦克首先覆盖一下阵地么?造点烟雾也好啊……要不然你可以考虑派个影子去扔核弹嘛。”

这个想法结束的时候,路明非亲眼看着一名提着黑色手提箱试图冲过停车场的深红队战斗员被一枚来自高处的狙击步枪子弹打翻在地,翻过来的手提箱上清晰的一枚黄色核标志……

路明非脸上抽搐着微笑,“好像倒也不赖嘛……这么近的距离上被核弹炸死,估计都不带疼的……”

听着路明非若无其事的吐槽,二十二明白了,为什么那个衰小孩终将加冕为王。

不要,才不要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我不想死,虽然没有特别的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我不想死!

求生只是本能罢了,活着不需要理由,活着就是活着,为了活着,一切的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活着才会一切。

仿佛疯魔般。

二十二跳起,冲向了如同古代武将阵前决斗的凯撒与楚子航,决斗,正史上怎么会出现阵前斗将怎么可笑的事啊,赢了有怎么样输了又怎么,一拥而上的人海会将一切淹没,无论是胜者,还是败者,都太渺小了,太可笑了啊。

手中出现了一把大剑。

本来想要长枪的,白马银枪多帅啊,可是突然想到了自古枪兵幸运e,临时有投影了一把大剑。

二十二想着,心情平复了不少,等冲到决斗场的时候,差不多回复冷静了。

然后呢?笑着我只是路过?骗鬼吧!鬼都不信啊!

而且,同样是人类,未必会输吧。

如果说是怪物,龙族血统,会有这具穿越了时空的诡异身体更加怪物吗。

竖起大剑,二十二有了走上战场的觉悟,并且走向了战场,不再是纸上谈兵,他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觉悟,活下去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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