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兄，这位是？”
黎白百扶着五爷坐到了凳子上，五爷看着丹，这人自己不认识呀。
“五兄，这为是丹先生，是他和他的徒弟芳儿姑娘把你救醒的！”黎白百则五爷到了一杯水。
“五爷你好。”丹微微笑的看着五爷。
“丹先生你好。谢谢你和令徒的恩情，有生之年，只要丹先生和令徒有何吩咐，我五爷一定照办。”
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每天多能听到自己夫人在床边哭泣。自己多么希望自己赶快醒过来，这样自己的夫人就少流点眼泪。
“五爷客气了。”
“对了，怎么没有见到令徒呢？我也该当面谢谢她才好？”五爷四处看了下，房间内自己和黎白百，丹三人，夫人五佑，还有那救了自己的丹的徒弟芳儿。
“五兄，芳儿去告诉弟妹你醒来的事了。我想这会弟妹也该赶过来了。”
“老爷！”黎白百话音未落，五夫人已经从门口进来，后面跟的傻傻的看着五爷的五佑，还有在调戏青鸾一脸自在的牛芳。
“夫人。”五爷站了起来，小跑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夫人，五夫人投入到五爷的环抱中，无声的哭了起来。
多少日夜了，五爷轻抚着五夫人的秀发，自己夫人为了照顾自己，花了多少日夜，原本乌黑的青丝，如今已经能找出点点白发。
丹看着静静抱着的五夫人的五爷，带着其他不相干的人离开。现在这个时候，五爷和五夫人需要安静的空间，这会也许两人都有无数的话想要跟对方说。
荡剑山的天空中，清晨的乌云已经被明月驱散。刚刚入夜的荡剑山，开始繁闹起来。白天的潮湿闷热，已经被凉凉的夜风取代。
五府的大厅上，正热闹异常。
“丹先生，这杯酒敬你！谢谢丹先生冒险为我看病。”五爷站着，手里举着一杯酒。
坐在黎白百旁边的丹，站了起来，“五兄客气了，我也是有私心的。”
“哈哈哈！不管是不是有私心，最重要的是丹先生和令徒把我从昏睡中救醒。要不是两位，我这辈子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五爷看向身边的五夫人，眼神里透露着怜爱，还有些许不舍。“干了！”
五爷头一扬，咕噜一声，一杯酒下肚。丹也不再多话，一口闷掉杯中的酒。
“哼哼，你们能不能少喝点酒，照顾照顾我这还未成年的小孩。”牛芳啃着大鸡腿，含糊的说道。
“就是就是，喝了之后，一身酒臭味，真是难闻死了。”现在桌子上，吃着猪肘子的青鸾应和着，自己偷偷尝过一小口，辛辣，呛喉，总的来说就是难喝。
“哈哈哈！”
桌上的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黎兄，之前我要为五兄使用魂魄探查时，五夫人有些犹豫，为何，你和五夫人说了几句，五夫人就直接答应了？”丹顿了顿，“还有之前的五管家也是一样！”
“哦，哈哈哈！这点也是我自己瞎猜测的啦！”黎白百对着丹指了指额头，“丹老弟这对金牛角很是好看呢！而且，芳儿姓牛，所以我猜想你们是魔界牛家的人。”
“丹先生，黎白百说的可是真的？”五爷诧异的看着丹，魔界牛家，那可是出了名的啊，自己虽然不是魔界中的人，但也是知道被外界誉为魔界铁壁的牛家。
“呵呵！我不是牛家的人，但是我徒弟是。”丹看向牛芳，牛芳正吃了碗里的粥，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什么。唉，这妮子的胃怎么像是填补难的，还有这吃相真的是有够难看的。丹立马别看头，不在看牛芳。
“哦，是这样子的啊！”五爷点了点头，“诶，对了，丹兄弟你说你是有私心，不知道是为何事呢？”
丹笑着看着五爷，手朝前一摊，断剑月红出现在他的掌中。
“五爷请看，这把剑随我多年，只是在前不久被砍断。”丹将剑递给五爷，“想来五爷是铸剑高手，所以来看看五爷是不是能帮我修复一下？”
五爷接过断剑，一手握着剑柄，这剑真长。赤红的剑身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不知此剑名为……”
“月红！”
“月红！月红！”五爷拿着断剑站起来走到大厅门口，“好名字！”
“月居霜地羞遮容，半掩疑是酒后红。轻卷垂帘怕惊梦，烛焰浅笑情谊浓。”黎白百端着酒杯随口道。
“好诗！好诗？不亏是黎兄。”五爷抚着月红，自己已经查探过了，“丹先生这剑，修复不难，难在剑灵处。”
丹望着五爷，“此剑在断前，经过一场搏杀，剑灵现世，已经被打的魂飞魄散，这断剑中，虽还有一点剑灵的灵识，但是想要从新开启，也许过个一两月，也许千年，万年都有可能。要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我看难呀！”
五爷摇了摇头，轻抚的断剑，剑是好剑，可惜已经断了。就算自己将它修补好了，要是剑灵仅剩得那点灵识没有开窍，那也只不过是一把锋利些的利剑罢了。以其修补好，倒不如让它处于现状。
“那五兄的意思是？”丹问到。
“丹先生，以其修好不如就这样，剑其实和人一样。”五爷顿了顿，将断剑交还于丹，“此剑现在莫过于一个将死老人，尚有一息，却回天渺茫。”
五爷从新坐回位子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可以给他换个年轻力壮的躯体，可是魂魄的凋零最后也将带走他的生命。这剑也是如此，虽然可以修补好剑身，可是其中的灵却只能靠它自己，若是换上另外一个灵进去，那势必要先除去之前灵的存在，那这剑也就不是原先的剑了。”
五爷看见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要是不再是原先的剑了，那还不如再去寻一把新的，更锋利，更趁手的剑。就像人一样，你认识的亲人走了，你给他另一个魂魄，那也只是另外一个，而非已走的那个，虽然躯体还是一样，但本质已经不同。那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呢？”
丹听完五爷说的陷入了沉思，黎白百想了想，“五兄，我认为这剑，就是用剑者的生命，剑灭人消散。”
黎白百说着，手掌一抓，一把剑出现在手中，“五兄，这把太白上剑是你为我铸造的。我记得当时你说这剑是根据我的本质，性格，综合了我所有所铸造，是最适合我的剑。”
黎白百顿了顿，拔出太白上剑，铮的一声，薄若蝉翼，轻若片纸，气息内敛，寒芒外露，剑身洁白几近透明，剑柄只用一块白布缠绕，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的修刻，坦坦荡荡。
“你看，这剑我拿着就如同自身的一部分，轻盈不失锋利，我都感觉这剑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知道这剑在想什么。我心动，它也动。”
“哈哈！黎兄，你听我说。剑是使剑者利器，既然使用得，那自然也弃得，什么最为珍贵，是生命，自己的生命。如若生命没了，这剑在锋利又如何？这剑在通灵又如何？不过是曾经用过的一把剑而已，然到你要是真死了，也希望这剑自行了结生命，为你殉葬，还是希望它能在等下一个可以使用他的人？”
“我说过，剑如人一样，也是一条生命，你若只是把它当成自己，那是不是对不起这剑，是不是太自私了些？也许这剑视你也如同自己一般，那也只是如同自己一般，终归还是两条生命。”
“黎兄你错就错在，没认识到剑亦是有生命，而非是一个人的，你可以用的了它，自然也有人用的了他。剑非为使剑者而生，非使剑者之生命，使剑者在用它时，它何尝不是在使用使剑者呢？”
“这！”黎白百一时间没有了词，愣在那里。
“世间的万物皆有生命，而所谓的剑，不就是拿那万物来铸造的吗？也许，它愿意为你牺牲，那也是它自己的选择，如若它不愿意，难道你还能命令它自行了结？难道你不怕你还未下完命令，它就已经先了结了你？”
“你是你，剑是剑，你非剑，剑非你。你有思想，它自然也有意识。所谓的铸剑师，也不过只是将一种生命的形体，转化成另外一种形体罢了。你正视它，它自然正视你”
啪啪啪！
“五爷说的好。你是生命，剑亦是生命，没有谁比谁高贵。”丹鼓着掌，五爷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你有你的轮回，剑有剑的因果。”
“哈哈哈，自己的一点谬论，不足挂齿。”五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丹先生的意思……”
“这剑不如让它先这样把，之后的造化也就只能看它自己。”丹看了看放在跟前的月红，会心一笑，就这样把，也许这就是你自己的命，之后如何，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手臂一挥，收起了月红，看了看身旁的牛芳：这妮子倒是快乐。
“丹老弟，这剑不修补啦！啊？”黎白百收起太白上剑，走到丹的身边，拍了拍丹的肩膀。
“不修补了，这剑之后怎样，就怎样吧。”丹给自己倒了杯酒。
“诶！好吧，听了五爷的一番话，我好像也明白了点，不想了，今天大家不醉不归。”黎白百走到自己的位子，拿起酒杯，“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平静了许久的五府，今夜又热闹的起来，可是之前仆主同乐的场面已经不在。自从五爷被害后，为了节省开支，府中的佣人早已被遣散，只留下些必要的，偌大的五府，现在却显得有些空荡。
